我说，“我有个计划，想了挺久了，给你说一声。”
他转过头看着我，说，“咋啦，这么正经，要给我表白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他就接着说道，“不行的，我和你讲，我还是喜欢女人，而且胸要大。”说着，还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接着说，“我想了想，想去逛逛。”
他问：“行啊，反正没事，不过这么晚了，去哪？”
“不是去逛街，是出去逛逛，你懂吗？”我对他说道。
他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地平线尽头只剩一条红线。他顿了一下，为难的说道，“懂，就是浪嘛，不是逛街，是逛窑子。行是行，现在天黑了没错，但是吧，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的考虑一下。最近确实风声挺紧的，查的比较严，听说前几天一下子抓了二百多对儿，市局亲自出动的，雷厉风行，行动速度之快，甚至都没给那些男男女女穿裤衩的时间，采集证据的照相机胶卷都不够用了，你不知道那个场面，简直……”
他越说越兴奋，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的就想他真的在场一样，我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打断了他，“什么不够用了？”
他怔了一下，“胶……内存卡。”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要再说了，从胶卷出来开始，你的话就没有可信度了。”
他冷静了下来，转身坐回到我旁边的长椅上，似乎又不太服气，继续说到，“但是最近红灯区和摸吧之类的店确实都没开了呀。”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端午节了，可能她们放假了吧。”
他惊讶的瞪着眼睛，转头看着我，惊奇的问，“鸡也放假？”
我反问他，“为什么鸡不能放假，鸡不能吃粽子吗。”
他还是不死心，继续争到，“能吃是能吃，但毕竟吃粽子吃不来钱，为什么不加加班吃点别的，吃点那来钱的东西。”
我说，“吃再多，钱也是给老鸨赚了，她们又没加班费。”
他听了之后似乎觉得很有道理，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他转过脸问我，“对了，你想去哪浪。”
我没看他，继续看着已经黑透了的远处的天空，说，“我的意思是去流浪，不是去浪。”
他转过头去，也看向了我看的地方，对我说，“一样的。”
我说，“可我觉得流浪和浪不是一个意思。”
他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腰，一本正经的说到，“别瞎想了，流浪和浪就是一个意思，流浪就是到处浪，流窜犯一样，你懂吗。”
我想了想，回答他，“有点懂，可是电视上和书里说的流浪和你说的有一些出入。”
他看着我继续给我讲，“电视上和书上说的都是p过的，现实不这样，简单举个例子，你会弹吉他吗？”
我摇摇头说，“不会，怎么了？”
他再一次把脸转了回去，满意的说道，“那不就结了，本质上其实还是浪。”
我说，“可我不想浪。”
他说，“那没事，你流你的，我浪我的。”
我看着他，问道，“你跟我一起吗？”
他说，“对。”
我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决定同行了，接着问，“你知道去哪吗？”
他说，“不知道。”
我转过头，“不知道你就答应。”
他笑了笑，说，“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没问题的。”
我也笑了笑，对他说，“到处吧，全国，走着看。”
他思考了几秒后说，“行，就这么定了，其实我也觉得是时候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但我又觉得第一次不能太草率，所以正好一边跟着你流，一边找个人杰地灵又安全可靠的风水宝地，叫个鸡嫖个娼。”
我觉得他说的太伤风化，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样子，就冲他说道，“还风水宝地，中国的风水宝地都用来埋人了，你到人家坟头干这事，你这不是胡日鬼吗。”
他想了想，可能也觉得不太妥当，小声解释，“我就是举个例子，随口一说。”
我看他认错态度还行，就继续对他说道，“还有，你得换个说法，嫖娼叫鸡显得目的性太强，会被警察盯上抓掉的，你应该说叫个技师休个闲，这样就显得比较和谐了，给人一种放松身心又清新自然的感觉，而且还带有一丝丝山楂树的味道，你试着感觉感觉。”
他似乎也从我的教育中认识到了这点，说，“有道理，还是你们学文的有修养，那我就找个机会休个闲。”
“哎，这就对了。”我想了想，接着问他，“哎，那你天天在家闲着，怎么一直没去休？”
他看着漆黑的远方，眼中闪现出了一点不甘和期望，说，“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肉体和灵魂都已经献给了这里，太压抑了。”
他就是被压抑了太久，我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那种对自由的渴望，“看来你喜欢宽松自由的环境和生活。”我对他说道。
我觉得品味与众不同的人日后肯定有大的作为，于是继续鼓励他，“嗯，有道理，刚才我想了想，我觉得你的初夜与其花钱给别人，不如放网上卖了吧，运气好遇到个富婆，你下半辈子也就有着落了。”
他听了之后，想了想，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哎你别说，你这个想法有点靠谱啊，凭什么我出人出力出初夜还得出钱，我也要出去卖，我还得高价卖。”
说着他突然站了起来，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散步的大爷被他吓了一跳，我赶忙拉着他坐回到长椅上，安抚着他的情绪，“行行行，你冷静点，别喊，快坐下。”
他的情绪依旧很不稳定，义正言辞的说，“反正我要去卖！”
周围驻足或者放慢脚步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会让人家对我们的身份产生一种质疑，接着我继续努力的在安抚他，“好好好，去卖去卖，稳定一下情绪。”
过了一会，他的情绪缓和了一点，开始能够正常的思考后，他说，“去哪卖？”
我点亮手机屏幕，翻了翻手机里的软件，“我看看……嗯，58或者闲鱼吧。”我一边看一边给他说。
他疑惑的转过身子看着我，问，“这不是卖二手东西的吗？”
我也疑惑他为什么疑惑，反问，“对呀，怎么了？”
他很严厉的继续说到，“可我这不是二手的呀，全新的。”
我把手机息屏之后装了起来，也转过身子面向了他，很认真的想和他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好让他知道自己多无理取闹，我说，“那你说怎么办，去哪卖，去淘宝开个店吗？还是说在街上摆个摊？”
他好像有点失落，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准备的货，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到，“行吧，那我说什么。”
我点开软件随便打开了一个在售的二手东西，拉到商品描述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告诉他，“你就说卖初夜，全新未拆封，然后正好我们要出去流浪，你就再写上全国送货上门，不包括港澳台地区，就差不多了。”
“行，很合理。”说着他掏出手机开始编写起来，写好之后他抬起头，问我，“那价格呢？”
我盯着他的手机屏幕想了想，对他说，“你就写面议，而且我觉得你这样送上门的，价格应该还能再提一提。”
他貌似很认同我说的，觉得自己应该价值不菲，一边继续编辑着，一边对我说到，“行，很公道。”
我说，“写好了就发吧。”
“好，发啦。”他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