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精品书屋>武侠修真>玄冕无极> 第七章 少年纯心 人生只若初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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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少年纯心 人生只若初见(中)(1 / 2)

纪纲听说冷如风要下山,心头大大疑惑起来。他一直以为冷如风上山的目的与己相同,如今名册在自己手上,他倒怎么要下山去了?冷如风的这个意外举动,令纪纲前番抚平下去的心绪陡然又紧张起来:“难道他不是为了这本名册来的?那昆仑派来此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冷兄有何要紧之事,怎么走得如此匆忙?”

“也谈不上要紧之事,只是为故人完成心愿而已。”

纪纲猜想或与湘王有关,就说:“前日我与兄台尚有许多未尽之言,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会。冷兄,你若不急着赶路,可否到我房中稍待片刻,我还有话说。”

冷如风看他神情郑重,想是有要紧事,不好推脱,只好说:“我不急这一时三刻,诚如纪兄所言,你我他日相会不知又在何期。纪兄请。”

纪纲大喜,当前引路,将他们带到自己房内。冷如风待洪顺放下包袱,知留他不便,便将洪顺支出了门外。纪纲先是问了冷如风一些湘王旧部的事情,然后跟他讲起前几日又有人夜闯紫霄宫的事情,故意聊及昆仑派,探他的口风,发现他似乎真的与此事无涉。

两人话毕,纪纲心头沉重,那种极不好的预感又爬蔓上了心头:昆仑派不是跟着冷如风来的,那他们到底怎么来的?又是为了什么来的?

冷如风浑然不察,叫进洪顺,洪顺背起包袱,两人准备辞行。纪纲见状忽起灵机,说道:“这位小道长且慢!”

洪顺一愣,问道:“施主有何事?”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拜托小道长?”

“施主但说无妨。”

“在下有一位结义兄长,也是方外高人,法号道玄真人,现居于北平城内的燕王府中。他对武当仙风仰慕已久,得知我此番来武当,特意嘱托我向贵派求取几本真经。前日得蒙贵派几位仙长赐教,将那几本经书送与了我,我本想将这几本经书尽快带回送与我那兄长,他必十分欢喜。怎奈我现下还有一些俗物缠身,一年半载内未必能回去,如此可冷了我那义兄的热盼,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倒是要给小道长添麻烦了。”

洪顺不明白他是何意,问道:“甚么法子?”

“我听闻小道长要与我这位兄台一同下山,我与他有来日相会之约,所以……所以想烦请小道长帮我将这几本经书带与我那义兄。”

他这话一出,冷如风和洪顺都觉得有些怪异。经书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晚得些许时日又有何妨,何必要假他之手?再说他们此行是要往处州方向,与北平非是同途,这个请求委实有些不通常情。

冷如风以为他是怕自己将来失了与燕王之约,这才变着法儿绕弯让自己去北平,他面上不好驳他,只得不作声。洪顺天性淳厚,更不懂得拒绝,见冷如风没有拒绝的表示,只好说:“这个嘛……本也没什么,小道也愿为施主代劳,可我们下山不是去北平,等我们办完了事再去北平寻你那义兄,恐怕要耽搁许多的时日……”

他这话本有几分推脱之意,哪知纪纲就在这里等他,不待他将后面的话讲完,立即接口道:“小道长既肯代劳,那就最好不过啦,在下在这里先行谢过。耽搁些许时日不要紧,我那义兄虽在俗世,却颇有道行,他曾对我言道,说我若求得真经,仙人必托有缘之人带回,我想小道长必是那有缘之人。”

“这个……这怎么能够,我不过一个小道士而已,再说我……我这一路上时日非短……”洪顺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推诿,只得望向冷如风,希望他能解围。

冷如风认定了纪纲意在诓自己去见燕王,再怎么推脱他也不会罢休,于是就说:“既然纪兄如此说了,我们遵命就是。”

“如此多谢,我义兄说了,惟待有缘,有缘则灵。”

洪顺颇有一些无奈,说:“烦请施主请真经来。”

“还请两位稍后。”纪纲进到卧房之内,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才捧着几本经书出来。

洪顺看时,那经书有三本,叠在一起。他双手捧过,发现三本经书被绕捆在了一起,四周用白线缠绕箍实,打不开来。最上面的一本是《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最下面的一本洪顺一望封底,即知是《太上老君说了心经》,只有中间那本夹在当中看不出来。

洪顺看这捆扎的痕迹像是临时箍扎,暗想:这人真有意思,几本经书还要箍扎起来,像是谁会偷看他似的?他将这套经书与自己的几本经书一并包了,装在包袱里,与冷如风一起辞了纪纲,两人下山而去。

纪纲俟两人下山后,仍有些担心,忽然间心念一动,想:“我若与他们同时下山,或许能引开那些人的注意。”于是立即将四剑招来,吩咐他们打点行装即刻下山。

四剑发觉他这些天神神道道,均感不解,曹爽问道:“六爷,我们的事情还未办成,怎能就此下山?”

“不办了,昆仑派这次来得蹊跷,依我的直觉,多半是冲着咱们来的。”

四人大惊,田壹行说:“这怎么可能,此事机密,昆仑派怎么可能知道?”

纪纲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多虑了,不过谁也保不准湘王此前是否曾将此秘密泄于旁人。我观这几日的情形,武当派已经有所察觉,我们多留无益,还不如早些下山,免得招人猜疑。”

田壹行点了点头:“六爷说得很对,如果不是你再三关照我们不要妄动,或许我们早就栽在武当山了。”

“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

“是啊,紫霄宫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就不怕东西旁落人手?”

“紫霄宫中的秘密我们参详不透,旁人也未必能参详得透,东西留在这里,未必就能让人拿了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纪纲问。

“六爷说得是,东西要是能被人拿走,早就被人拿走了,我猜武当派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呐。”夏纸鸢回道。

“那我们下山后去哪里?”曹爽又问。

“回北平。”

“回北平?难道真这么空手回去,我的意思这都到了武当山了,不如去趟荆州?”田壹行试探问道。

“你想联络湘王的旧部?”

“一样来了,不能无功而返呐。”

“不,有昆仑派搅局,我们还是万事小心,免得给人落下口实,将燕王置于绝境。”

四人听了,对纪纲愈加钦服,此人智勇双全,无怪乎被燕王倚为心腹。四人于是各回房中收拾,一行即刻下山去了。

五人来到山脚下,便去寻先前歇脚的小客栈,他们上山前曾将坐骑寄养于此。及至客栈,听到里面传来大声的吵嚷之声,进客栈后见四个大汉将客栈掌柜围在中间,正不知为了什么吵得面红耳赤。

其中一个大汉怒起,一只大手一把抓在掌柜颈间,将他整个人儿提溜了起来。那掌柜身子悬空,几乎透不过气来,双足使劲儿乱蹬,张大了嘴拼命说着什么,却被勒得发不出声来。

纪纲见状,冲田壹行使个眼色。田壹行一个闪步冲到那大汉跟前,一把抓住他提人的手腕,说:“大家有话儿好好说,先把人放下来。”

那大汉只觉手腕处像被箍了一个铁箍,越箍越紧,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来,只得松开了手。掌柜落下地来,田壹行才松开了他手腕。那大汉使劲儿揉着手腕,自知招惹不起,遂和其他几人一起盯着田壹行,嚷道:“这厮毒死了我们的马,我们就靠这几匹马贩些干货为生,如今叫我们如何是好?”

掌柜大喊冤枉,说马不是他毒死的。他正要辩解,看到田壹行身后的纪纲等人,登时想起这几个也是将马寄养在他处的客官,这不是又多了一批讨债的主儿吗?他索性也不说了,瘫倒在地只顾哭天抢地地哭嚷起来。

纪纲将躲在一旁的小二拉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二哆哆嗦嗦,说是养在后面马厩里的几匹马,忽然之间全都死掉了。那几个客商怀疑是掌柜喂食不小心,毒死了马,要跟掌柜讨要说法。

纪纲眉头一皱,问:“马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刚才,今天早上喂它们草料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全死掉了。”

“你带我去看。”

小二领着他们来到后面的马厩,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九匹马,其中五匹正是他们寄养在此的坐骑,另外还有四匹应该就是那几个大汉的。纪纲俯下身去查看,发现这些马才刚死了没多久,身体尚温热。

田壹行见每匹马的口鼻处均吐有大量白沫,凑近闻了一闻,说道:“这些马都是中毒而死。”

那小二急得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这马是今天早上我亲手喂的草料,我都喂了几天了,怎么会有毒?要是有毒,都吃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这会儿才死?”

田壹行站起身来,凑到纪纲近前,小声说:“别是冲着我们来的?”

纪纲显得心事重重:看来他先前的担忧应验了,果然是有人冲着他们来了,或许就是昆仑派的人!此地离最近的市镇少说有十余里路,对方抢在前头毒死了他们的坐骑,必然会在半路对他们不利。

纪纲回到客栈,见那几个大汉正对掌柜拳脚相加,掌柜被打得鼻青眼肿,叫屈不止。他对曹爽说:“罢了,这掌柜也是受我们牵累,平白死了这些好马,哪里赔得出银子来?你去取些银两,赔给他们吧。”

曹爽于是喝止了众人,从包裹中取出银两,赔给那几个大汉,又丢给掌柜十两银子,算是给他的伤药钱。

掌柜得了这莫大的恩典,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他本以为这几个客官死了五匹好马,必然也要向他讨要钱财,少不得又是一顿拳脚,没想到人家非但不要他赔,还帮他把另外四匹死马的银子给赔了。他直呆了半晌,这才想起来要谢谢人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纪纲领着四剑出了客栈,小声说道:“路上不太平,大家千万小心!”

一行五人沿着山道一路行出了七八里,路上竟十分太平,纪纲抬眼望了望将将西坠的那一抹残阳,想着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夕阳的余晖透过茂密的树林,将无数斑驳的小光点投射在密密的落叶之间,满地的落叶铺满厚厚一层,只见叶深不见山道。

“大家再赶一赶,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前面的市镇。”

纪纲话音刚落,前面的树林里呼啦啦惊起几只乌鹊,拍打着沉重的翅膀飞向空中。他惊觉有异,小声叫道:“大家小心!”

风中传来扑簌的树叶纷落之声,由上面飘悠悠坠下,落叶声中隐伏着肃杀的剑气。几人抬头一看,身遭的树梢顶上均有人仗剑从上滑落下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一人高声喝道:“本门逆徒,还不束手就擒?”

田壹行看时,正是昆仑派程青一行,四面角上各有二人,将他们困于当中。

夏纸鸢骂道:“究竟谁才是欺师灭祖的叛徒,你们心里清楚……”她话未说完,却见一道霞光从正前方直贯而来,疾风扫劲草,将满地的落叶激荡两开。

“师妹小心!”田壹行情急飞身而起,护剑挡在夏纸鸢身前。

“”地一声震响,田壹行眼前霞光似星光乱溅,手中的长剑白光乱颤,几乎抓握不住。他强咬住牙,长剑如扇面挽出两朵剑花,以防敌人挺剑再进。

来人并不乘胜进击,飘身退在二丈开外,手中一柄长剑通体微泛红光,在夕阳映照之下如一道霞光展开,甚是瑰丽。正是“一丈红”程青。

程青微微点了点头,赞道:“不枉莫师兄亲手调教你一场,竟然能接得下我这招‘长虹贯日’。唉,不管怎么说,你我都师出昆仑,我不想大家难堪,你们乖乖跟我回去,听候掌门师兄发落就是。”

“呸!要我们听候周法旨的发落,那是做梦!”夏纸鸢仗剑护在田壹行的身前。

“你们即便与掌门师兄有一些误会,回去好生认个错就是了,掌门师兄胸怀广大,不会跟你们几个晚辈计较,大家毕竟是同门,何必非要兵戎相见?我好歹也算是你们的师叔,我来替你们作保,掌门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当我们不知?你和周法旨狼狈为奸,害了我们师傅,我等四人余生只剩一件事,那就是为死去的师傅报仇!为昆仑派清理门户!”

“住口!你们这几个逆徒,我念你们是晚辈,才好言相劝,想不到你们血口喷人,简直狂悖已极!你们当我就收不得你们几个?”程青本来还算和颜悦色,听他们污蔑自己害死莫太言,登时怒不可遏。

“师傅,不要和他们废话,今日就将他们拿了,带回昆仑山交由掌门发落。”他几个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程青一声令下:“给我拿下!”

田壹行冲纪纲叫道:“纪兄,这是我昆仑派的门户恩怨,你是外人,无论我们师兄弟今日是胜是负、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又冲着三剑叫道,“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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