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少年脚下所踏本是赤色云斗。 在这黑夜里,它倒有几分乌云模样。 和一袭蓝衣,显着股子风雨欲来的味道。 “这边是门派主殿,这儿是练功场,旁边是两间配殿,这里还有个宗门聚灵阵,啧,各色建筑倒配置的像模像样,不似个小家子气的门派,还有几分讲究,也算是荒州北境一个中等宗门了。” 叶子灰立在云头上,底下看的仍显模糊,可各个方向的区域划分大概清楚。 “那边应该就是宗门弟子厢房所在,希望这陈立伟晚上别乱跑,还让本少爷好找。” 说完,少年人驾云落到了「南关宗」西边的一处甬门位置,却是避开了山门那边进入这座中型门派内部。 进了门,上棵树。 再看看。 叶家老七做事向来周谨。 就这么观察了半个时辰。 期间时而抖腿,时而停下。 “真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修士群体啊!” 叶七心中感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方巾,叠成三角状,蒙住面部眼睛以下地方,然后脱掉蓝色衣衫,露出来里面的夜行黑衣,并将褪下来的蓝衣叠好塞进了树冠之中某处隐秘角落。 身形继而轻轻一跃,跳到了地上。 他遂脚步不停,猛蹿入朝着目标区域接近的路线上各种遮挡物的角落。 那种在房梁上蹦来蹦去的场景,好看是好看,可有时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若真照着话本里描写的那样去做,恐怕七少爷今天晚上就走不出去这南关宗了。 沿路巡逻的门派弟子少的可怜,队伍三三两两。 以叶子灰的本事,潜入其中不被发现,确是不难。 不过两刻钟光景,他已是来到了南关宗门下弟子厢房位置不远之处。 这附近还有几棵枝叶茂密的高大树木,不过要作为观察点的话,视线环境实不太理想,多有“不便”。 叶子灰将身形藏在一座小假山后面,冒个头,解开裤子。 “哗啦啦。” 假山底下很快被打湿了,沾到了某人一丢丢鞋底。 “哎呦,舒服。” 之后叶子灰换到假山另一边继续苟起来,鬼鬼祟祟审视厢房处情形。 却也不怪少年初到人家宗门宝地,便就如此失了礼数和道德低下。 从毗邻荒州龙门山的地方,到这北境之地的南关宗,路逾两千里。 叶子灰可是连续驾云多日,天上时候始终未曾方便。 他以为那你要是随便在天空方便,这罪过可就更大了。 高空抛物,难免缺德,容易伤人。 地上一个路人张三好好走着,突然一波天降奇缘?大道浇头? 道家所云,道在屎溺? 啧……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修仙话本,他叶子灰确实是一名真真正正的人类修士啊。 不及登仙,尚是凡夫,岂可餐风饮露? 依旧会饥会渴。 此行带的饮水干粮,几日来他都在云头之上吃喝完了。 那么。 日吃五谷杂粮,也得屎尿方便。 作为九州修行界最底层的一名元士境修士,姓叶的家伙虽然不像凡人,体内污浊之气有辣么、辣么多。 可接连两三天下来,即便不拉个大的,亦要排个小的啊。 但他刚下云头那会儿,眼见良夜当前,一时杀人心切,体内不曾有方便之意。 可在树上候了半个时辰,下体一股汹涌尿意愈发澎湃超然,可他又觉得树梢顶风撒尿,未免过分风骚。 实在……过分。 故下了树后,叶子灰便一直强忍着,直待躲藏到了此座假山这里,其才终于可以痛快发泄。 好不舒爽。 他这素质也就黯然失色,低下一回。 反正这种事儿,他叶七喝醉酒的时候又不是没干过。 便有一遭,蓝衣晚上找人喝了顿酒,中途让好友先在酒桌坐着,他去解个手,可那酒家却说他们不设茅房。 后来叶七他径出了酒肆,来到大街之上,面对一堵矮墙,身后步外就是一处水果摊,而他则对着那墙体大大方方解了腰带。 一股黄色液体滋溅于上。 尿完后,他才生出些后悔,遂惭然回到住处。 与蓝衣晚上一道饮酒的那位,则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硬坐了大半个时辰,还一度担心叶子灰他是不是掉茅坑里去了。 那人,当真也是叶子灰的一位十分善良的好朋友。 不过后来,当那位“好朋友”得知此事原委了,气愤之下,直欲同叶七绝交。 彼时,那友人当叶子灰面,恨声道:“我本将心伴明月,奈何明月尿沟渠!一尿了了,逃之夭夭!殊为可恨!!!” …… 书归正传。 南关宗厢房处,于门口还有两个值夜登记的弟子。 叶子灰见之,有些皱眉。 遂从袖子里摸出一柄短匕首,顺手掂量了掂量几许轻重。 “哎呀,陈师兄这会儿才回来!” “今晚是又去翻了宗门哪位师妹的牌子啊?” 值夜弟子甲和值夜弟子乙忽而说道。 则见,有一名年纪稍大的修士正走到了他们身前。 “呦,小元,方方?今晚上你俩当值啊!” 是此良夜渐深,才回厢房的修士冲门口的二人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然后瞧他咧嘴一笑,道:“看不起谁呢?” “入夜时,咱去的萍萍师妹房里,而刚才么……” “是从巧巧师妹那里抽身出来的。” 说完,他又朝那俩看门守夜的弟子发出只有男人才懂的一种低俗笑声。 值夜弟子甲:“哈哈哈,好个‘抽身出来’啊!陈师兄讲话真是用词精妙,不愧是咱们南关宗年轻弟子们里的修士代表呐!” 值夜弟子乙:“哎!陈师兄,给师弟们讲讲,这两位同门滋味儿怎么样啊?” “嘿嘿嘿”,被称为“陈师兄”的家伙先吊着对方两人胃口,很意味莫名的笑了一阵子,尔后此人正要说。 “嗅嗅。” 陈师兄鼻尖动了动,从鼻子里发出吸气声。 他开口道:“今天晚上这风里有点骚味儿啊?” 值夜弟子甲使了个下贱眼色,出声说:“陈师兄,今夜怕不是风……骚,而是娘们儿骚吧!哈哈哈~” 值夜弟子乙则催促道:“你别打岔,快说快说呀!” 此人这副猴急模样,显平日里也是个色中饿鬼的干活。 陈师兄:“嘿嘿,我跟师弟你们说啊……” “巧巧师妹没有萍萍师妹大。” “但巧巧师妹那腰还真就是宗门一绝呀,嘿嘿……” 比往日门派授课时听讲还专注的两名年轻弟子,不约而同地在对方嘿嘿笑声里不间断地服下二两口水。 “你们说……” “这女人之美,是在上面?” “中间?” “还是下面呢?” 那现在已经平静的可怕的陈师兄,和正在垂涎欲滴的两位师弟,声音低沉的探讨着些下流问题。 宗门男弟子厢房入口处,只闻几人浪笑阵阵。 叶子灰隐藏位置距离他们较远,也听不清那三人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内容。 可瞧他们数人行状及那面上的轻浮笑容,思也说的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善言辞。 他但只面色冷酷盯着三人中,年纪稍大的那个姓陈的南关宗修士,眼神发狠道:“真是……” “老子还未费心寻,找你全不损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