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黑客没啦？”爱丽丝顶着亚瑟·詹金斯的脸反问道：“她说不想干了，你就同意了？” “a2怎么说都是一个有独立思维的个体，她也不会真的不管不顾乱提要求，我们得尊重她的意见，”德威特解释道：“而且我们确实有脱离黑客的行事方法，包容一下她的任性吧，毕竟a2提出要求的次数屈指可数。” “你应该早点这么说，”詹金斯用德威特刚对a2说过没多久的话说他：“我也早就不想干了，公司的压力非常大，每天要见的东西太多，令我作呕，让我觉得……病态。” 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非常冷静，了解她的人也都知道这话不是耍小脾气，尽管语气像，但她就只是客观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那就不干了，”德威特并不意外，他说：“但是你的躯体还没准备好……” “还缺什么？” “你知道活人需要脑子，所以夜之城的人最多只能安装一个操作系统这样的核心义体，但你不是活人，所以你也不需要脑子，我把脑子的地方换成了网络监察的操作系统，保证身体操控的稳定还能提供黑客方面的能力，也就是说你可以同时使用两个操作系统，只是我还在犹豫……” “犹豫什么？” “另一个操作系统用什么好，”德威特说：“你看啊，黑客就相当于文，因为它对战斗的提升不是很直接，其他的都是对战斗有直接加成的——重点考虑的是狂暴和斯安威斯坦——我很看好斯安威斯坦，但是市面上流通的都不够上档次……我等着你上次提到过荒坂有项关于斯安威斯坦的计划的进展……”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插手，”詹金斯说：“你就不能先随便安一个凑合用？又不是不能换。” 德威特遗憾地叹口气：“我想一步到位——如果你打算好了，我这就开始动手了。” “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去店里了，”德威特最后说：“晚上你下班的时候应该可以一切就绪。还有一件事，等会儿赫敏会来，记得告诉她我去店里了。还有最后一件事……记得用你的权限给a2弄把刀——好刀。” 当天下午五点，亚瑟·詹金斯的死讯登上了荒坂的网站。“缅怀因病离去的亚瑟·詹金斯，他为荒坂付出了一生”，标题是这样写的，下边的内容是一系列空洞乏味的套话。 “还有赔偿金？”霍格沃茨义体店的外边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服务，在里边，德威特问抱着胳膊漂浮在一旁的爱丽丝：“公司这么有人情味儿了？” “毕竟是工伤，”爱丽丝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德威特身前手术台上的女性躯体上，她随意地说：“我挑了工作的时间，詹金斯是栽倒在电脑前的，创伤小组赶来的非常及时，但你们都知道——真正的亚瑟·詹金斯早就死了，创伤小组再有能耐也救不活死人……荒坂的补偿是给亚瑟·詹金斯后代的职位……他们要从基层员工做起……还没弄好吗？” 赫敏正在小心地往爱丽丝的躯体里注入药物，她眯起眼睛在心里算着注射的剂量，说道：“别急，首先你得知道这具肉体诞生的技术依托于a2诞生的过程，光是复刻并且优化这个过程就用了德威特接近半年的时间，最难的点在于这具身体安装了义体，而大多义体需要能源驱动，对这边的本土人来说，正常的养护可以提供能源，但能源的表现形式是电，这又和魔法冲突，能让你操控这具身体又离不开魔法……” “天哪，”爱丽丝鼓起脸说：“所以到底成功了吗？” “理论上来讲，”德威特把照着爱丽丝长相制作的脸部组件分别装好，再安好义眼，通过外接设备测试各项功能的运转状况，他说道：“我在用魔法培育出身体后就动手清除了每个含有魔力的部位，而将你的灵魂安置在这具身体的魔法不属于霍格沃茨，在回避了魔法和电力的冲突的前提下……好吧，好吧，你不爱听那就不说了，来试试吧——最坏的结果是义体无法正常运转，这具身体内脏衰竭，你完全能在感觉到痛苦前离开。你们准备好了吗？” “稍等，”赫敏回答：“等我最后注入免疫抑制剂……好了。” 爱丽丝伸过头来，仔细端详手术台上的女性躯体。这具有机组织总重可能也没有十斤的肉体就像睡着了一样，苍白的皮肤看起来柔弱惹人怜惜，瘦削的体型让爱丽丝想起了自己生前的模样…… “等等，”爱丽丝忽然发现了问题：“我忽然注意到你好像忽视了……嗯……私密部位的……嗯……” “你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德威特想不明白：“你要生孩子？还是要上厕所？” 赫敏抬头瞪了他一眼，又抬腿踢了他一脚：“爱丽丝是个姑娘！你注意点！” “这有什么好注意的……a2当初就是……” 阴暗的角落里忽然传出了利刃摩擦刀鞘的声响，刀面反射的光芒晃过德威特的双眼，于是德威特立刻改口：“总之，生殖方面的功能对这句肉体实属多余，但如果你真想要这方面的功能……” “噢，也轮不到你动手，”赫敏飞快地顶了德威特一句，转头温柔地问爱丽丝：“需要吗？” 爱丽丝认真地低头思考片刻，她坦然地说道：“那倒也没必要，就这样开始吧。” “先让肉体复苏，唉……我看这具肉体就像……算了，”德威特有点无奈地对赫敏说，然后又对爱丽丝说：“你不要抵抗，我会协助你掌控这具身体。” 义体内脏的启动从心脏开始，然后是人体的各个系统，接着是肉体的复苏，很快，这具肉体离成人就差一个灵魂。德威特的手中亮起了秘源的光辉，在秘源的庇护下，爱丽丝的灵魂融进了躯体的内部，每个部分对应地与之重合。待到光芒暗淡，这具身体的眼睛开始转动。 “感觉如何？”德威特和赫敏同时发问。 爱丽丝没有立刻回答，她动了动嘴，然后动了动手指，慢慢加大动作的幅度，然后从手术台上缓缓做起，清晰地回答：“感觉……可以，但是和血肉之躯又有所不同……”她抬起手，前臂的螳螂刀流畅地启动，再收回。瞳孔里亮起光芒，一旁德威特的通讯设备跟着响起。随后电视被骇入，爱丽丝遥控电视开关几次。等到全身的功能试了个遍，她心满意足地感叹：“这可真是……我想立刻做点什么。” “别着急，”赫敏在操作面板上滑动手指，上边的数据是爱丽丝的身体水平：“目前看来一切正常，稳妥起见应该等一段时间确认没有异常……” “你不是还要曝光生物技术的黑料吗？”爱丽丝催促道：“我现在就可以行动，把资料上传到网上也不需要乱跑，记录身体数据完全可以同时进行——来吧，把从理查德脑子里掏出来的数据给我。” 赫敏望向德威特征询意见。德威特想了想，看了看操作面板上一切正常的数据说：“给她吧。” 爱丽丝重新躺下，她插入芯片，开始联络夜之城的媒体。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爱丽丝爆料的消息没掀起一丝波澜。 芯片里的内容不止理查德窃取的实验数据和病人的死亡记录，还有他亲口承认药物存在缺陷的视频。一切证据详实到稍经调查，就能把当事人抓起来枪毙一万次，但就是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报道。 “意料之中的结果吧，”爱丽丝说：“就我在荒坂反情报部门的这段时间里的经历来判断，每家公司的类似部门都和媒体有联系，就算是敌对公司掌握的媒体也一样，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时，自家公司的黑料会在自家媒体的手里截留，敌对公司的黑料则会用来攫取利益，除非是打算开战，这些黑料才会被用于攻讦。” “生物技术就没有恨它入骨的公司吗？”赫敏问道。 “那是第二次第三次企业战争的事了，”爱丽丝不断调取数据，眼里闪烁的光芒像短路的灯泡：“生物技术掌握了能源方面的专利，但现在……没有。而且按照公司的作风，他们很快就会派黑客来找我们，而我们被找上其实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主要是问赫敏。赫敏马上做出决定：“我们先离开——德威特不要乱动——a2愿意来吗？” “来。”坐在角落一直不说话的a2回应道。 “在公司找过来之前，我打算先去生物技术的总部……不行，有点冒失——我们先迎敌，顺着公司派来的人查到负责追查我们的人，”赫敏说：“然后深入到公司内部，到时候反过来利用生物技术的渠道曝光这事……” “杀人吗？”a2问。 “杀。”赫敏干脆地说。 爱丽丝拔下了身上所有的插管和连线，穿上一套街头常见的衣服，平举双臂再次感受这具身体的每个细节，与a2一起，跟着赫敏的步伐从霍格沃茨义体店里离去。 “看好新闻，”爱丽丝体验着拥有实际肉体的感受对德威特说：“这次准能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