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喝茶!” “公子,我来给您按摩一下可好?” “公子,浴室的水已备好,可以更衣沐浴了。” 众多美人在侧,蓝川却没有半分兴致,只让她们各自回房休息。 半个时辰后,他乘上一辆银色兽车,来到王宫深处的梅林。 置身这片芬芳、静谧的红色花海,所有烦恼仿佛瞬间沉淀了下去,心神得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数月未见,蓝兄的修为精进不少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蓝川循声而望,只见无数花瓣在眼前汇聚、延伸,形成一座通往空中的桥。 他迟疑片刻后,迈步走上桥去。 没多久,便看见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玉台,以及站在玉台边缘等候的桓殷。 两人目光相接,同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蓝川眨眨眼睛,问:“你如今已登上王位,再和我以兄弟相称,是否不大合身份呢?” 桓殷的眉锋稍微上扬,“这话着实无趣,当罚三杯。” “唔,总得让小弟先填一下肚子吧。” “那你大可以放心,我特意准备这一桌佳肴,就是吃到天亮也绝无问题。” 两人一同入座,桓殷亲自提壶斟了杯酒,送到蓝川面前。 “我观蓝兄的精神气质相比之前大有变化,想必这几个月的际遇颇为不凡吧。” 蓝川闻言,目光微微暗淡。 “在桓兄面前,我这点遭遇实在算不了什么。你要是不嫌枯燥,就听我啰嗦几句。” 他随即将上次分别后自己这边发生的事,尽量简略地概括了一番。 不知不觉间,一杯酒便下了肚。 “我还以为笙姑娘已然香陨,原来是被她姐姐夺了去。约哈部落向来精于尸、鬼之术,以离洛目前的修为,应当有能力为她续命。” 桓殷一边添酒,一边安慰道。 “希望如此。” 蓝川说着攥紧拳头,“我现在只想尽快提升修为,将来若能进阶灵墟,定要把阿笙从她那个变态姐姐手里带回来。” 见他这副模样,桓殷微微一笑,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白玉盒。 “此乃千叶大玄丹,是我六十年前在西域游历时所得。你服下后,两日内便可踏入后天九重境。” 听到这番描述,蓝川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桓兄,此物如此珍贵,我恐怕——” “和救命之恩比起来,小小一颗丹药算得了什么。若继续推辞,别怪我强行给你喂下去。” 蓝川闻言,也不再扭捏,起身将玉盒收下。 “桓兄,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来着。”他不大好意思地说道。 “哦,敬请吩咐。” “是这样,我在这雪原呆得不太习惯,又没有独自南下的经验,故而想请你指点一二。” 桓殷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你想离开的话,现在恐怕不是个好时候。” “这是为何?” “南方陈、黎二国已在边境备好兵马,不日便会入我玛依族属地大肆劫掠。一旦战事爆发,你平安穿过雪原的可能微乎其微。” 听他这么说,蓝川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世界的战争他还没见识过,但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有些头皮发麻。 “蓝兄若不介意,不妨先在本城住着。待以后时机合适,我再派人护送你离开,如何?”桓殷给出他的建议。 蓝川考虑了一会儿,发现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点点头,“那小弟就多在这儿叨扰一段时间了。” 这场晚宴持续了近一整个时辰,等蓝川从王宫里出来,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回到别院,他先趴到床上睡了一觉。 养足了精神后,便将桓殷赠予的千叶大玄丹取出,张口服下。 ………… 七月份的雪原,气候相对来说还算温暖。 但温暖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对于大多数弱小生灵而言,需要更加谨慎地躲避天敌的袭击。 “呜——呜——” 巨浪奔腾的克河岸,嘹亮的号角声依循古老相传的调律远远传递,一面面黑色旗帜随风翻舞。 旭日下,十万陈国精兵集结于岸边,每个人眼中都透露出狩猎前的兴奋和狂热。 在他们头顶的高空之上,一名身穿烈焰战甲,腰跨银色神驹的男子遥望北方,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 “十年光阴弹指即逝,却不知如今的五大部落,还有没有苍玄那般值得让本将打起精神的对手。” 一旁的副官闻言,抚须道:“迟将军若想找对手的话,有两个人或许能让您满意。” “哦,说来听听。” “其中一个是鞑里部落的桓殷,此人年纪虽轻,却已踏入灵墟五境,实力不可小觑。上次北狩,黎国的南华便败在了他手下。” “这名字的确有些印象,不过鞑里部落可不在咱们的狩猎范围。另一个呢?” “苍玄之长女,离洛。” “是她?” 迟铭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意外,“十年前她不是沦为我陈国俘虏了吗,怎么给放回去了?” 副官取出一封黑色信函,呈了过去。 “这是陛下紧急传递的密令,将军一看便知。” 迟铭挑了挑眉头,随手将信封撕开。 片刻后,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戏谑中掺着几分怜悯。 “原来如此。离洛,离洛,你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本将却不得不亲手将你送回去了。” “呼啦”一声,信函被突然冒出的火焰瞬间吞噬。 抬头望向苍穹,辰时已到。 他当即将手中长枪往前方刺出,高喝道:“全军出发!” 鞑里王宫。 桓殷跪坐在地上,神情专注地为老迈的母亲梳理一头银发。 房间里一片安静,唯有熏香袅袅升腾。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外停住。 “进来吧。”桓殷开口道。 外面的侍卫赶紧推门而入,“禀王上,陈、黎两国的部队,半个时辰前已经开拔。” 桓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殷儿,别怕,咱们只要好好呆在这王城里,就不会有事。” “让那些南匪杀点人,抢点东西,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听到母亲的话,桓殷沉默片刻后,微微一笑。 “母亲放心,我都明白。” 他起身将梳子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她接替自己,随后和侍卫一起走出房间。 只是每多走一步,他的神情便多一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