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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獬豸(1 / 2)

已许久不是未从绝望中地醒来。水凄寒坐在搬到门口的圈椅上,闭目听着屋檐上麻雀叽叽喳喳的闲话,仰头深吸口微凉的空气,重新张开双眼,满街的树叶正随风浮动着阳光,再没有比这更陌生、更称心的早晨。鬼市已经又变回白昼的样子,每条街道每处路口都不再相连,睡过一觉窗外的景象就已全然颠覆,不知他人当初来此的第一夜是否也会在翌日惊疑昨晚仅为场梦?

接着,凉芜一手拎着豆浆米粥,一手拎着油条包子走进屋内,季妄闻到香味即刻醒转。

“我梦见你有买茶叶蛋。”

“那,怕是你得回梦里带几个过来了。”

早饭吃得没什么话题,季妄未说昨天晚上追到了什么,凉芜和月见曦也未开口询问,水凄寒更是早将自己毙命的崖峤抛之脑后。

常言有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辰时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打扫房间的准备工作——游手好闲地逛逛这座晒蓑亭。说起此名,或解作“停”字更易理解,当灯火阑珊意踌躇、当远扬恶名天下误、当回首来路尽枯骨、当漂泊四海无归途,皆需立锥之地留驻,得片瓦以遮蔽人间连延的风雨。

水凄寒随着季妄迈上楼梯最后一级,二楼昏暗的长廊即彻尾呈现——右侧整面墙皆遍布着奇形异状的邪魔外祟,栩栩如生似游荡其中而非绘制在上,左侧开有四扇漆黑木门,都挂着无比陈旧的锈锁。

“知道吗?这墙里的可是人间千百年来的恐惧……”季妄的指尖刚要触碰壁画,画中的无数双眼睛便转瞬瞪了过来。

“管住手!”凉芜掐诀,划咒文入壁成阵,邪祟们才再次疲惫地垂下头,“弄坏了墙,先说好,你自己去全抓回来。”

“我又不是为了自己好玩,这不是想水凄寒没见过洞天给他展示展示,”季妄说着就要再去按壁画,月见曦袖中的银蛇登时绕上了她的咽颈,鳞片翕张。“行行行,此事作罢,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放出只恶鬼试试水凄寒是否已掌握唤炁的计划落空,其他三人还一句话不说,季妄只好充当导游缓解气氛,“各位游客请随我看这边,四扇门里依次季妄的房间、季妄一号冤家的房间、季妄二号冤家的房间,水凄寒你可得答应我,千万别和这两位一样,再来个冤家我就要疯了。”

说话间四人就已走到长廊尽头的窗前,被砖严丝合缝地砌死,窗台上放着块被砍掉一半的颅骨,“这个呢,就当是烟灰缸,反正它一年两年也长不回来。”季妄说着伸手搅了搅里面的脑仁。

水凄寒双目睁圆,正准备大声问句这是什么鬼,身后的凉芜却先一步推开了最后一扇门,转瞬眼前所见只余阳光,不短一阵才得适应,充作库房的屋内灰尘漂浮,下为木板,上为木梁,窗棂居然全是在前朝甚为僭越的三交六椀菱花。

“这不会真是净代的东西吧?”水凄寒曾数次进燕云故宫参观,此时细看周围这楼中竟有不少出自大内之物。

“当然,直到尚祉十六年愍宗投秦淮河,朱胜柙都始终兼任着明朝君王和晒蓑亭主,叶赫纳兰氏把它抢到燕云后,至净朝中期才又再度流入民间,楼下现在还留有杏林皇帝所著的医书呢,他化名叫叶……”季妄说到一半只感觉这名就在嘴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前一阵还琢磨把这事公布让修净史时他真驾崩伪驾崩的记载有个定论来着,“诶凉芜,退位假死当游方郎中的哥们儿化名叫什么来着?”

“等等等等,姑且不管你这秘闻,晒蓑亭是被从金陵抢到燕云又再度流入民间?这可是幢二层木楼啊!”水凄寒的常识一时被摧毁的荡然无存,都不知道该从哪件事开始大惊小怪了,“这,可是幢二层木楼啊!”

“我知道它两层啊,我又不是不会数三,”

“净顺宗,本名叶赫纳兰——”

“那到底怎么带着两层楼到处走的?”

“一会讲一会讲,凉芜,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他本名叫叶赫——”

“我问化名,”

“文盲,化名和本名有关联,”

“你们都好吵啊!给我闭嘴干活!”月见曦一声嘶吼,三人顿时安静下来,看来有监工在的时候想磨洋工可是不容易。

所谓库房,其实完全没有做生意要用的货,屋内多为前赴者启程前舍去的累赘,或后继者入住后碍眼的行李,稍作清点,凉芜和月见曦就已经开始往窗外的后院扔东西,季妄反应过来赶紧跑到窗边拦住,拦住他们把自己的箱子抛出去。

看着他们蹲在一起从食之无味中挑仍弃之可惜的,水凄寒自觉地抓起狗尾巴草变成笤帚着手从旁边打扫,有句俗语叫四角屋子只扫圆,也不知道水凄寒听没听说过,反正在他扫圆的过程中,忽然注意到季妄脚边有沓符纸,拾起一瞧,其上缠有张当做封条的符箓,“这是画符用的吗?我想撕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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