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然,熟睡的张欢一下跳起来,凌空翻身,一下落到沈剑身后,搂住他的肩膀。“为什么我在哪里你都知道?”这是张欢说的第一句话。
这样的两个人相见,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平常的对话,仿佛两人是每天见面的邻居一样——抹去了江湖上凄凉的豪情。
沈剑被张欢搂着,还是没动,但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你在哪。”
张欢放下了搂着沈剑的手,回头望向郭仲,却还是对背后的沈剑说:“你要是不知道我在哪,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并不知道这是哪。”
这是句实话,沈剑确实不知道这只有一面墙的房子是哪。
张欢貌似并不惊讶,对着郭仲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好像有一点知道。”
这也是句实话,郭仲确实只有一点知道,他也只知道一点。
要命的一点。
他只知道这里是“四月三十一”的聚会地,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四名渔者,三十一个鱼饵聚集的地方。
“这里是‘四月三十一’的聚会地,墙上的六张照片就是他们收了钱,要杀的人。”郭仲说道。
“不,这次并不是。”这句话不是沈剑说的,也不是张欢说的,更不是郭仲自言自语。
这声音是那么动听悦耳。
张一丹!
她从那堵墙后走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沈剑,美丽的脸庞上不禁泛过一丝红晕。
郭仲看着张一丹微微怔了怔,开口问道:“这就是张一丹?”
郭仲毕竟只见过她的画像,没见过本人。
“对,我就是。你就是那个神捕郭仲?”
“我是郭仲,曾经也是一个捕快。”
“这次哪里不同?”沈剑打断了郭仲和张一丹。
“你们都知道我是‘四月三十一’里的一名渔者吧?”张一丹没等其他人回答,“你们也知道别人给我们钱让我们去杀人的吧?
“可你们不知道一点,我们也有不被金钱和珠宝打动的时候。”
郭仲笑了,苦笑,他想:你就不要把你们说的这么正直,清廉好吗。
但他当然不会说出去。
“那你们会被什么打动?”郭仲问。
“命。”
张一丹的回答只有这一个字,可这一个字仿佛充满了杀气。
就连郭仲此刻的苦笑也变得惨淡了:“别人的命对你们没有好处。”
“可也没有坏处。”
确实,少一条人命,就多了一种可能性,对张一丹这种人来说是件好事。
“你们都知道‘四月三十一’里有四个渔者吧。”张一丹转开了话题。
“知道。”
“可你们知道是哪四个吗?”
“你能告诉我们?”郭仲惊疑道。
“不能。但我能告诉你们其中两个。”
“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谁?”郭仲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死人。”
“哪个?”
“杨先生。”
杨先生就是杨冶,而杨冶就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