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正如陈诺所预想的一样。 黑金膏这种染发药物,在目前的市场上是从未出现过的。 而且,作为普通的小镇子,这里的大户并不是真正的大户,但也有不少闲钱,是完全有能力也有资格来花钱买黑金膏这种东西的。 目标人群确定的也很精准,这些有不少闲钱的人,自然也就有心思注意自身外貌了。 一头像是年轻人或者壮年时候的乌黑亮丽的头发,想来还是会受欢迎的。 在陈水文的那些熟客的帮助下,一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买了一些。 “那个,水文哥,你给我一些呗,我常年卖这些糖人,也是认了些人的,几个人一起凑钱买也可以啊。” 说话的是那个在镇子里的陈氏族人,名叫陈糖人。 家里一直都是卖糖人的,这个职业也叫糖倌,细分可以分为三种,吹,画,捏。 陈糖人是画糖人的。 陈水文本想拒绝,毕竟数量有限。 为了打开市场,卖的也不算贵,当然,和成本相比,这已经是好几倍的利润了! 所以,不能浪费,哪怕陈糖人是族人也不行。 可是,转念一想。 根据他的脚商经验。 小镇里能买糖人吃的,其实多少也是有几个闲钱的人,或许在小镇里属于没钱的,但放在乡村里,其实已经算有钱了。 这些人的钱,为什么不去赚呢? 想到临走时,陈诺对他的叮嘱,以及那给他的权力,陈水文咬咬牙。 “行,给你二十支,但价格是不可能优惠的,希望你能卖出去。” 陈糖人笑嘻嘻道,“放心,单独一個人舍不得,三四个人一起不就好了,我看过了,这份量,好好分一下的话,其实一份也够四个人以上用的。” 陈水文惊讶的看了眼陈糖人。 脑子还是挺活泛的嘛,怪不得能到镇上来卖东西。 嗯,以后家族生意上,我或许可以多多用一下他。 毕竟,自家那位族长侄子说过的,家族生意他负责。 前两天不觉得有啥,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族长的计划真能成,那这位置可不得了啊! 似乎想到了未来的美好场景,陈水文的脸色红润了起来。 对于男人来说,名利都是春药,但最好最烈的春药,从来都是权力! 陈水文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干起来,狠狠的干起来,一定得让族长侄子认可啊! 此刻,他的眼中仿佛都在燃烧着火焰。 陈水文推销吹嘘的愈发卖力起来。 为了好卖,更是直接现身说法,自己开始洗起了头发。 短短两天。 这份生意就在镇里流传开了名声。 …… 陈家庄。 陈诺正在钻研医术。 有点数归有点数,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自己来的好,尽量节省一些点数。 不过,手中的这些爹留下的医书他都快翻烂了,里面的东西也背了个滚瓜烂熟,药性药理等也了熟于心。 这几已经没用了。 所以现在陈诺只能靠着自己来进行摸索。 “真慢,要是有些高深的医书就好了。” 陈诺一边研究医术,一边锻炼身体。 顺便还处理家族事务。 “陈力,给每家每户发三升粮,作为入冬前族里给的福利,还有,一会儿陪我去村里的孤寡老人家和上次死去的族人家里看看。” 陈诺一边看着账册,一边说着。 “好,知道了族长。” “族长,要不要带点东西?” “嗯,你提醒的对,带些鸡蛋吧。” 很快。 陈诺开始去村里的孤寡老人家中拜访。 送上粮食和鸡蛋,还有关怀。 “大爷,放心,族里是不会放弃你们的,你们可是我陈氏族人。” 顺带的,还得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包括且不限于夫妻吵架、婆媳吵架、邻里纠纷…… 最后,陈诺来到了几家上次死去族人等家中。 “哎,大娘,族里给你的东西你收到没有啊?” “收到了收到了,叔祖亲自给俺发的,俺家儿子没白死……” “唉,大娘,以后每年族里多多少少会给些东西的,别推辞,这是你家应得的。” “……” 一路走完,履行了作为族长的一些义务后,陈诺很满意。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在他的陈家庄,没有出现吃绝户的情况! 没错。 他特意去看死去族人家,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吃绝户这种情况发生。 吃绝户。 顾名思义,一个家庭中如果没有了男丁,只剩下女人,那么,村子中的亲戚村民们就会上门,将这个家的田地等财产瓜分一空。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男丁,就代表你家没有后人,没有男人撑腰,不欺负你欺负谁? 而且,从宗族角度来说,你家绝户了,族里分配给伱的土地自然要收回,理所当然的属于了同姓的其他人。 至于这个家庭中的女人,是没有继承权力的,其一,因为,是外姓! 其二,你带着宗族的财产嫁给其他人其他外族人怎么办?宗族的财产,大家的财产岂不是遭受了损失? 所以,女人无法继承他们男人或者父亲的财产。(不绝对) 这是乡村中的一项陋习。 当然,身处这个时代,也不能简单的说陋习,只能说是时代特色。 因为这里面除了社会因素以外,也有生产力的因素,大家都想让日子好过一些,有了理由,心中的黑暗有了合法合规的宣泄口。 既能拿好处,还是“合情合理”的,为什么不做呢? 看似合情合理。 但陈诺可不这么觉得。 吃绝户这种行为,让那些死了男人和儿子的女人怎么想? 让那些为族里付出生命的男人们又怎么想? 以后需要族人们为族里出力的时候,他们真的不会为自己家多想想吗?多顾虑一下吗? 所以,这个陋习必须得进行修改! 好在,可能是有叔祖的关系,这种事情暂时没有出现在陈家庄上。 让陈诺略感欣慰。 时间就这么在各种忙碌中消逝。 …… 三天后。 村口。 陈水文与两个后生灰尘扑扑的赶着骡车,迎着夕阳,接近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