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到了地方后,老两口还在出摊。 最近房市不太好,工地大多停工,老两口便天天出摊。 “咚咚咚”赵时来到摊位,看到不少人都在排队,他也顾不得人多,来到两位老人身边直接跪在那里磕起了响头,哭喊了一声“爸!妈!” 赵时的举动让不少人侧目。 两位老人看着儿子,眼泪‘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先是对着顾客们连连鞠躬道歉,解释道:“诸位,对不起了,我儿子出门快二十年,终于回来了,今天不出摊了,对不住了,诸位!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看出来了” “理解,理解!” 顾客们纷纷表示没事,有人离开去了其他摊位,有人直接看起了热闹。 周围的摊主呢? 则一个个瞪大眼睛。 跪在地上的小哥他们认识啊! 虽说不熟悉,但知道这小哥是送外卖的,也经常在这些摊位上买吃的,尤其是爱去这老两口的摊位,但从来都不知道双方还有这层关系啊! “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呢?” “拍段子吗?” “又不像啊!演这么好吗?真有这样的演技,拍电影不好么?” “爸,妈,走,咱回家!” 赵时并不知道他们所想,在父母把他们扶起来后,拽着父母就往他租住的房屋走去。 “可是这摊位?”母亲不舍的看着摊位。 “妈,放心吧,扔在这里丢不了!”赵时赶紧开口。 “这” 赵时的母亲依旧有些不情愿,在他们眼中这并不是摊位,而是承载着他们所有的希望。 以后儿子结婚买房子都靠它了。 看母亲的样子,赵时对父亲使了一个眼色! 老赵立马会意,回身对着一个卖煎饼的老者道:“老王,你帮我看下摊位,我回家先陪儿子!” “行,行,回去吧!知道你儿子回来了,你高兴,放心丢不了!” 卖煎饼的老者,笑呵呵的应声道,说着还对赵时笑了笑。 “哎!” 等几人走后,老者叹了口气。 赵家的事情他知道一些。 有一次喝酒后,他问俩人,这么拼命干什么? 俩人的回答是‘挣钱,给儿子看病。’ 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俩人的儿子得了一种罕见的失忆症,需要大笔的钱。 白天打工,晚上摆摊,就是为了给儿子攒钱去外国治病。 当时他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是他家的儿子。 想想也就明白两人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干活出摊,每天又走的最晚,来的最早。 震撼! 一种来自于精神上的震撼和洗礼。 老者笑了。 为老赵两口子感到高兴。 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想哭。 也许是为天下的父母,也许是为那些为了孩子生活的更好,一把年纪还在拼搏的父母。 又或许是为了这对父母。 相见却不相识,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了。 赵时带着父母来到不远处他租住的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二十来個平米,一张单人床,一个破旧的沙发,一个小的煤气灶和一个单人的小厕所。 就是一个房主自己改造的小公寓。 “爸,妈,快进来!” 赵时把父母让进屋,老两口进屋后,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们俩在这附近生活了十多年,但还是第一次来到儿子的屋里。 以前不敢打扰。 儿子失去记忆,他们怕找来,让儿子受什么刺激,何况,就算告诉儿子,过不了多久儿子的记忆还会消失。 打电话的时候,也能听出儿子的陌生和距离。 因此,他们选择了默默守护着儿子。 屋子就这么大,两人一眼就扫完了,但还是转了一圈,好似,唯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儿子的存在。 “爸,妈,你们坐,今天儿子给你们做一顿好吃的!”赵时一脸笑意的说道。 两人看着恢复正常的儿子,眼泪再次淌落。 “爸,妈,你们怎么又哭了?难道儿子病好了,你们不高兴吗?”赵时看着父母落泪,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脸上却笑容依旧的笑闹道。 “呸!呸!呸!” “嘴有毒的,不要瞎说!” 闻听儿子的话,赵时的母亲连吐几口,一脸埋怨说道。 赵父则连连感慨道“高兴!我们啊,真的高兴,儿子病好了,就算是让我们现在去死,也能闭眼了!” “看看,刚不让我瞎说,你们还瞎说!” “好,好,不说了爸妈真的高兴!” “爸,妈,你们先坐会,我去买菜,今天中午儿子给你们露一手。” “我跟你们说啊,网上流传外卖小哥多才多艺,你们儿子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做饭的手艺不比一般大厨差!” 赵时笑着说道。 “要不,妈去吧!” “这里我都熟!” 儿子的病刚好,赵母可不想儿子受累。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父打断“行了,老婆子,今天就吃儿子做的饭!” 他是男人,自然理解儿子的心思。 儿子想尽尽孝心,弥补一下,这时候不应该拦着。 “伱拦我干嘛?别把儿子累到!” 赵时走后,赵母埋怨道。 “你不懂,儿子觉得心里对咱们有愧,不让儿子弥补一下,他心里不舒坦!这事听我的就行!” 赵父小声的解释道。 “行,就你懂,这是我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好,好,好,你的肉,你的肉” 赵时听着家里隐约传来的父母的说话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就是家! 跟以前一样。 “还好,我的岁数还不大,父母的也还未老,还有机会的”赵时暗自想着,脚步轻快的向不远处的菜市场走去。 新鲜的时令蔬菜。 猪肉! 牛肉! 已经呼烂的猪蹄! 零零散散的买了不少。 赵父,赵母,看着在阳台的灶台边熟练翻炒的儿子,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浓郁的香味,老两口这才相信了儿子刚刚说的多才多艺,厨艺不输于大厨这句话并不是吹的。 其实,这也是赵时第一次上灶台实战演练。 灵魂的补全,让他过往的记忆清晰无比,甚至如同刻在脑海中一般,以前看过的教学视频,经常跑后厨,看到那些大厨的手艺,都一一印在脑海中。 起初,他还以为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没想到,并没有,一切仿佛本能一般,好似已经做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