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些天,郑义几人来村里无事溜达,走到闻家院外,嗅见院里有肉香。 于是一伙人就冲了进来,见闻氏兄弟年少又没怎么习过武,打了顿秋风。 闻龙知道这帮郑家子弟,就连林氏族人都不敢招惹,只得忍了下来,拦住愤恨的弟弟。 后来几天,他们越发嚣张起来,经常呼朋唤友过来吃喝,把闻家当成了饭堂。 闻龙忍不住,与他们打了一架,闻老爹让他带着弟弟躲起来。 结果郑义带人连着几天在堵他,扬言要废了他一条腿。 从那之后,郑义便带人一直盯着闻家,闻龙也只敢半夜才回家。 闻龙愤恨道:“哼,若不是他们人多,我早和他们拼了!” 天黑,林栖看不清闻龙的表情,但从声音中听出他的怒意。 “这倒是像他们说的话,干的事。”林栖冷笑着。 郑义这群人,他们很大可能会真打断闻龙的腿。 林栖突然问道:“对了,你爹当初是被王家打伤的?” “王家就是郑家养的狗!”闻龙解释了句,“阿爹讲的。” 这里头弯弯绕挺多,但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郑氏身上。 但这事,真不好办。 这半年来,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与闻龙一直是私下见面。 二人约定过记号,只在这青竹林里碰头。 每回,闻龙会给他送些避瘴毒的药包,还会教他如何制作捕猎陷阱和箭术,偶尔也会送些猎物给他。 林栖也会指点他习武练拳,偶尔送些药草,定期将对方的衣服拿到溪水里泡泡,并交代他独自进山时穿上。 闻龙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同意,因此这半年来,他进山很多,但再也没有遇上大型野兽,还时常有捕获。 有了收入,闻龙这半年来,有林栖的指点下,武艺也有所精进。 “你这么躲不是办法,就算跟他们拼了,输赢都是你吃亏。最好是寻求林氏族长庇护,只要他们出面,你应该没啥事。” “我来寻你,正是问你这事。只是我,我……”闻龙有些为难,显然他还不够到族长面前说话。 “那你与习武堂的闻冬师傅可认识?”林栖提议道。 “嗯,还是你的主意多些,我这就去找下族叔。” “莫要空手过去,把这几只兔子带上。这只小的,很可爱。你给它包扎一下,送给闻师姐!” 林栖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手。 二人小心下山,林栖送他到家,临走时交代了些平日里该注意哪些。 林栖没打算现在就要杀人报仇,这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再等三年,到那时候,自己谁也不惧。 ----------------- 灵气山谷。 傍晚,晚霞照山。 一条大蛇口中吐出一股灵泉,洒在野山参上。 此时,野山参竟然重新开花,叶片苍翠欲滴。 做完这一切,它游动到灵气山谷入口,朝着谷外张望,等了许久,没有发现动静。 又游到青石板路,抬头向石屋张望,过了会也没有动静。 它这才回到巨树上,挂在枝叉上,望着入口方向发呆。 ----------------- 当晚,林栖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但有满天繁星,微微星光。 自从这七窍强化到5级,这夜间视物能力越发强了,虽达不到白天程度,到底能分辨出路来。 堂屋里没点灯,有人。 “大哥,怎还不睡?” “我怕你晚上要进山,就在这里等你,这天黑透了,今天就别去了吧。” “不去了,明儿还要去趟习武堂。” 林栖准备洗漱,看着一直跟着他的大哥,笑问:“大哥,你还想习武吗?” “我这身骨都老了,又早成了家破了身,唉——”林大长叹一口气。 当初他也是习武堂锻体境小成的武者,父亲重伤而死,他又资质平平,族中并没有继续培养他。 于是,他便辍学成家,耕地养家。 起初他还想着种田一样能习武,迟早让族人另眼相看。 可惜这些年下来,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倒退回去。 习武便是如此,不练则退,一达退化,就很难拾起来。 “大哥,伱还是练一练吧。不为别的,哪怕防身也好。如今咱们家要起势了,王家怕是要盯着我们。家里只有我一个武师,我又时常不在家,怕是很难周全。” 林大本想张口拒绝,不想浪费钱和时间,但听到后半句,却又愣在原地,脑海中都是娘亲、妻子、女儿。 保护家人,他无法拒绝! “刚刚我跟三爷爷打了招呼,明儿再跟石头叔讲一声。 至于习武堂那边,你自费习武,他们会收的。我这刚好有一百两银子,够咱兄弟俩用两三年了!” 林栖从怀里掏出那个钱袋子,突然有些想笑。 这王家当真是缺啥送啥! 第一次送旗,让林家渡过生存危机。 第二次送银子,让林家加速发育。 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要送什么? 他还真有点小期待。 林大拿在手里,觉着银子有些烫手,收也不是,还也不是,略显尴尬道: “这钱我与你存着,明儿给你娶个媳妇。习武的话,我只去半天就成,下午半天,我去码头上做事。赚的钱也差不够用了。” “三爷爷说了,我的婚事。他来张罗,说要给我寻个世家女联姻,你这点钱怕是不够! 半天肯定是不行的,没指望你突破武师,但也得有点身手,遇着些无赖,你也能抵挡。 你去习武只是其一,适当结交下族中武者,若是家里遇上事,也能找个救急的。” 林大听了他的话,沉默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 林栖和林大一同来到习武堂,安排了大哥的事后,他跟随几個师兄来到堂厅见师傅。 闻冬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平静,闻红豆站在他的身侧,不时搅着发辨。 “六子,你既然早就学完了基本功,为何还在童子院,却不来寻我?” 林栖有些愣神,不是你让我在那边学的么,没说只学基本功啊。 “师傅,我……” 他抬头望见站在闻冬身后的闻红豆,正在朝自己眨眼睛。 心中突然明悟,感情这是她在捣的鬼。 本想将此事揭发,但见她朝自己轻轻嗅了嗅鼻子,脸上露出坏笑。 他心中一惊,微笑又不失礼貌地说道: “我平日里总要请假,生怕您不答应,所以一直赖在师姐这边。而且师姐教我许多,虎啸拳所有招式,还有……让我受益良多……” 闻冬脸上微怒,侧头望了望女儿,她很乖巧,生不起气,却只能装作生气道: “红豆,你何时学过虎啸拳,我怎不知?” 闻红豆一脸委屈巴巴:“爹爹,我就是看看师弟们在练,也就学了学。” “胡闹,这等阳刚之拳不宜女子习练,容易伤身。” 闻冬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疼的紧,脸色缓和下来。 而站在堂中的林栖,一脸无语,看了看乖巧的闻红豆,又看了看面冷心热的闻冬,最后扫一眼身后的几位不敢抬头的师兄们。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