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上班时间时,黎安给主任姚天明打电话,准备再请3月14日这一天的假。 但姚天明没有答应,只答应给他14日的半天假,言明下午必须回单位,要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没办法,黎安只得加快节奏,赶紧给老同学罗平志打电话,借他的光学显微镜用用。 幸运的是,上午这个时候罗平志的实验室那边正好有空,让他现在就可以过去。 黎安挂了电话,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 昨天晚上虽然金波和阿胜都被梁涓的鬼魂残忍杀死,但自己因为距离相隔较远,衣服并没有沾染到血。 后来梁涓被那印有黑色六芒星图案的保险柜压死时,只是散发难闻的白色雾气,也没有什么液体飞溅。 离开公寓准备前往地铁站时,黎安刻意观察了一下对面的超市。 那里的警察还在。 想了想,他干脆装作路人从两名警察身旁路过,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 心里躁得慌,来到与超市只有一条巷子之隔的彩票店,他随便买了一张彩票。 对那店长问道:“隔壁超市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被警察贴封条?” 那店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男子,回道:“发生命案了,好像死了四个人,还有人被分尸……” “啊!”黎安故作惊讶,“那凶手抓到了吗?” “谁知道啊?”秃头店长摇头,“昨天正好就这一片区域的监控系统崩溃,说是街边这些连着专线的监控全部罢工了,什么都没拍到。” “难怪了!”黎安心里嘀咕。 同时他心里浮现一丝古怪感觉,继续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案子?情杀?谋财害命?” “这个倒没有听说。”秃头店长摇头。 此时又有客人下注买彩票,他转头招呼别人去了。 黎安走出彩票店,看了一眼那辆警车。 那两名警察已经上了车,车子发动,似乎警车也准备离开。 这超市里面留下了黎安的很多痕迹,不管是脚印还是指纹,难道这些痕迹警方会查不出来? 黎安感到不可思议,心中惴惴不安地走向地铁站。 同一时间。 化城警局,凶案一科办公室。 忙碌了一整夜的科室人员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此刻一個个顶着两个熊猫眼,看着台上的科长项远。 项远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声若洪钟,虽然同样忙碌了整晚,但此刻他依然精气十足。 身后的墙上贴着昨晚金鼓街欣欣超市凶杀案的现场照片,以及时间信息等,他对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同事问道:“数据中心那边有没有结果?” “刚刚收到了反馈,当天还是调不出任何数据记录,监控是在我们告诉他们之后,他们才发现出了问题,不过重启后已经能正常使用。”女同事回道。 “最后记录的时间是多少?” “3月13日上午9点10分,从那之后就坏了。” 项远紧皱眉头,扭头看向另一名年轻的男同事:“痕迹科那边有没有结果?” “有结果了,现场勘验的指纹和脚印等痕迹涵盖了四个人的,经过比对均属于那四具尸体。”年轻男同事回答。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没有。” 项远又看向一个年纪比自己大很多的男同事:“老詹,本案的凶器确定了没有?” 头发花白的老詹点头:“一把羊角锤,上面有死者胡开胜的指纹。一柄不锈钢尖刀,有死者金波和梁涓的指纹。凶器主要就是这两件。” 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他继续说道:“经过法医那边的尸检证实,梁涓身上有尖刀和羊角锤的伤痕,其中羊角锤是致命伤。胡开胜的致命伤是那把尖刀造成的,而金波的尸体则同样是被那把尖刀给大卸八块,身体切口和刀刃角度都符合,作案凶手疑似胡开胜,因为他的体型和力气完全能够胜任。” “那被藏尸纸箱里的欣欣超市的老板杜学盛呢?”项远问。 老詹回道:“他不一样,他不是被杀死,而是疾病突发死亡。初步诊断应该是心搏骤停,大概就是在他遭受威胁的那段时间。” 项远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拳头轻轻捶了捶自己的额头,片刻后说道:“三个人密谋抢劫超市老板,其间使得老板病发身亡,结果获取密码打开保险柜却什么都没有,导致他们起了内讧互生怀疑,相互攻击全部死亡。这起案子的结果……” 他将“很古怪”这三个字咽了下去,抬头看了看刚才那马尾女生:“小宋,发挥你的专长,在还原整个案件现场的同时,我要这四个人的心理侧写,包括性格、行为、动机,还有他们的经历、入院记录、犯罪记录等,越详细越好。” “好的,老大。”点点头。 “忙了一晚上,大家先去休息吧。” 待所有人都离开这间大办公室后,项远揉了揉眉间,自言自语:“现场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吗?” …… “这里没有其他人,没事,是什么东西?拿出来我帮你瞧瞧。” 化城大学实验室中心大楼的七楼,老同学罗平志从黎安手中接过那块碎片杂质玻璃。 “啥?你就是要用显微镜看这个?”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最开始他还以为黎安捡到了什么好宝贝,一个人研究不清楚,谁知道弄了半天,竟然是让他看一块碎片玻璃。 其实如果能不让外人知道的话,黎安也不会把这块玻璃交给罗平志,实在是他自己不懂如何操作光学显微镜,更不会观察,所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麻烦你仔细看看,这块玻璃里面似乎有很多杂质。”黎安提醒道。 “你想要看什么?”罗平志问。 “检查一下玻璃里面的杂质是什么,有什么不同。”黎安如实说道。 罗平志戴上白手套开始操作。 看见那副白手套,这让黎安产生了一种错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只神秘的白手套并没有出现。 将玻璃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了片刻,罗平志开口道:“这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玻璃,里面的杂质的确很多,包含有硼砂和石灰石的颗粒物,还有一部分木屑粒、碱化物、细盐颗粒,嗯,杂质很复杂。等等,这是……血吗?这玻璃里面有血!” “嗯?” 黎安还没靠近过去,忽然一股森冷寒意袭来,仿佛忽然深陷地底冰窟、被寒冷瞬间笼罩。 不仅如此,这一刻他还有种忽然被人盯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