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轧钢厂。 王建业与李兰分别,来到了大门右手边不远处的车棚。 将自行车找个地方停好。 车棚里的自行车不少,毕竟是上万人的大厂。 每个月都能分到一些自行车票的份额,再由厂里往下分配。 这些分到票的人,要么有关系,要么位置高。 手里都有富裕的钱,买辆新的自行车,难度不大。 所以车棚里的自行车,就越来越多了。 王建业到了采购部门的办公室。 点完卯,便下乡采购去了。 他虽已经有了足够应付交差的物资。 但若是运气好,采购到一些其它有用的物资呢。 就比如昨天他带回家去的一只甲鱼,王莹莹她们就很喜欢吃。 早知道她们这么喜欢,自己就把上交上去的那只小一点儿的甲鱼,也带回家去了, 逛了一上午,王建业采购到了一些家养的鸭蛋和鹅蛋,加起来才两斤,十多颗。 还有就是一大块蜂巢,一斤多沉。 这可是好东西,营养丰富。 他好说歹说,花了五块钱,外加一些布票,才从人家手里买来这一块。 这些当然不能上交,他可不舍得给那些领导们吃。 得带回家,让家人分着吃了,好好补一补。 中午回到轧钢厂食堂。 打完了饭菜,找个位置坐下吃饭的时候。 面前突然坐下了一名油腻的汉子。 “咋样啊,这猪油白菜粉条炖的,好吃吧?” 王建业抬头看见傻柱笑呵呵地跟自己说话,便点点头,“还行吧,你做的?” 傻柱翘起了二郎腿,略显得意道:“不然呢,这食堂谁做菜有我做的好吃?” 王建业点点头,咬了口馒头,“是挺不错,不过要是把这里面的白菜,换成酸菜就更好吃了。” “想得倒美,但上哪儿弄那老些酸菜去啊。” 傻柱闲扯完,和王建业说起了正事儿。 “你带回来的那两只母鸡,下蛋了没有啊?” “怎么?你想要啊?” “是秦,啊不对,是我想要,没错,我打算从你这儿买一些,留着给我妹妹补补。” 傻柱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纠正。 王建业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模样。 何雨柱也就是傻柱,跟何雨水是亲兄妹。 很小的时候何母就去世了。 何大清把谭家菜的手艺,教给傻柱教了个七七八八后。 就跟着一位姓白的寡妇,跑到了保城。 给人家养儿子去了。 留下还未成年的傻柱,照顾年幼的妹妹。 以傻柱大大咧咧的性子,哪会照顾人啊。 何雨水长得就跟麻杆儿似的,特别瘦。 虽有老话说,荒旱年饿不着厨子。 一般情况下,厨子和厨子的家里人,都能吃的不错。 最起码,也饿不着。 但以何雨水的瘦削模样。 任谁见了能想到,她是厨子的妹妹? 每回秦淮茹眼睛一眨,眼泪一掉。 傻柱哪还顾得上,他带回来的饭盒是不是给何雨水留的呢。 这油水都进了棒梗的肚里,何雨水能不瘦嘛。 所以,要说傻柱管他买鸡蛋,是为了何雨水。 王建业是绝对不信的。 真实情况应该是,秦淮茹知道从他这儿买鸡蛋不好买,就让傻柱来跟自己说。 “怎么样,卖不卖?” 傻柱又问。 王建业疑惑道:“想要鸡蛋,你咋不去供销社买?” “没票。” “那去鸽子市买呢?” “太远了,嫌麻烦, 而且鸽子市的东西多贵啊, 从你这儿买,就咱俩这关系,你肯定给我便宜啊,对不对?” 傻柱自信的说道。 王建业也不清楚他这自信是从哪儿来的,“不卖,我自己家留着吃不好吗。” 傻柱掰着手指头,“我给你算算哈, 你家有俩母鸡,一天下一个蛋, 一個月就能下六十个呢,肯定吃不完, 我一个月跟你收一回,两分钱一个, 这价格咋样,不算坑你吧,伱卖不卖?” 王建业摇摇头道:“卖不了。” 傻柱见王建业有些不乐意,“嘿,嫌少是吧?你说个价格。” “在鸽子市,一颗鸡蛋基本上是三分钱,你要真心想卖的话,我卖给你,五分钱一个。” 听到王建业给出的价格。 傻柱瞪大了眼,“好嘛,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黑, 真敢开口啊,比鸽子市卖的都贵, 从你这儿买,我真不如上鸽子市买去。” 王建业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去呢?鸽子市离咱们南锣鼓巷,不远吧?” “我不都说了嘛,我嫌累。”傻柱不耐烦道。 王建业见他急了,便笑道:“你是替秦寡妇买的吧?想给她找一个长期稳定,并且便宜鸡蛋卖家?” 被揭穿了老底,傻柱也就不装了。 “我跟你说实话吧,秦姐的确找到了我, 求我帮忙从你这儿买一些便宜的鸡蛋, 她怕你知道了是她跟你买鸡蛋,不愿意卖, 就嘱咐我别跟你说。” 解释完,傻柱又好奇地问:“秦姐为啥说,你知道是她买鸡蛋后,就不愿意卖给她呢?” 王建业反问道:“她说的,你咋不问她?” “我这不是忘了问嘛。” 傻柱开始跟他掰扯,“你说秦姐一个女人家,挣那点儿钱,要养活一大家子,多不容易啊,你得帮衬着点儿, 卖给她一些鸡蛋,让她家那棒梗,吃的高高壮壮,多好啊,是不是?” 王建业轻轻摇头,“我妈和我的两个妹妹,都需要鸡蛋补身子, 卖给了秦寡妇,我家里人咋办? 毕竟我可不像某些人,自己亲妹子都瘦成那样了,还整天想着给别人家补身子。” 傻柱愣了一下,“你说我呢?” “没有没有,别对号入座啊。” 王建业笑着摇摇头,扒拉完了饭盒里最后一口菜。 “你就是说我呢!” 傻柱瞪大了眼,“王建业,我可要跟你说清楚,我不是不顾着何雨水,主要是她在外面住员工宿舍,不常回来,要不然我咋可能不顾着她?她可是我亲妹妹啊。” “你急了?” 王建业眉头一挑,笑着问道。 傻柱的眼睛瞪得更大,“我没有!” 王建业这时已经吃完了饭,站起身来。 见他实在不肯卖, 傻柱无奈地叹了口气, 清楚秦淮茹求他的事儿,肯定是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