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将是我亲生哥哥,我们相差了20岁。 但我们关系非常好,年龄的巨大差距并没有产生隔阂,我童年中仅有的几段美好时光几乎都是有关于哥哥。 哥哥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从我记事起,他就是同龄人中最厉害的,那个人、十分喜欢哥哥,听说他甚至亲自把哥哥带在身边教导长大。 那时候,我太小了,并不太清楚这些,我只知道优秀如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从婴儿时,他就一直带着我,稍大点,他就带着我去森林里打猎,去河里捉鱼,去拥抱大自然的伟岸,去为壮丽的鬼斧神工的景色叹服。 对了!我的游泳也是哥哥教的。 总之,他就像是电视中描写的父亲一样,给了我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我六岁。 之后,他就很少来了。 那个人、那个时候我还称他为“父亲”,他告诉我说,哥哥得了重病,医生们在努力治疗。 我信了。 那个时候的我真傻,我还每天叠了小星星认真祈祷,希望哥哥好起来。 十岁的时候,有一晚那个人看起来很高兴,还跟人提到了哥哥。 我太想哥哥了! 于是,我偷偷就跟在那个人后面,去看哥哥。 然后就看见,在一个大大的床,丰神俊朗的哥哥躺在床上,手脚固定在四个方向,身上插着无数的管子,血红色的液体流淌在细管中。 “求你不要伤害她。” 我只听到哥哥虚弱地对那个人说道,然后就昏厥了过去。 之后医生们一拥而上,为首的医生对那个人说道,“心跳已经消失了。” 哥哥、死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病床上已经瘦骨嶙峋的青年。 “这次测试人体排异还是太严重了,不过心脏完好。” 然后哥哥就被剖开,取走了一切,成了一个空壳。 我吓坏了,偷偷躲在装满手套的柜子里,最后趁着没人溜了出去。 跑啊跑,终于看见了卧室。 接着又累又饿再加上惊吓过度,我晕倒在了花园里。 等我醒来,眼前只有佣人,并且被告知那个人进行了心脏手术,近期需要静养,就不来看我了。 —— “我知道,那是哥哥的心脏。” 卢旺达泪水布满脸颊,她背对着监控,不让自己被拍到。 老五默然无语,此时所有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 这于常人是天才的陨落,于至亲就是心如刀割了。 女孩眼泪不断涌出,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语带颤音,“哥哥去世后,我开始每年都会被安排体检,极其细致的那种。” “心中隐隐有预感,我就是下一个。” 她笑的凄然,让人十分不禁产生了爱怜。 老五走上前抱住了她,这次她没有挣扎。 老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那个人没有怀疑吗?” “当然怀疑过了,” 卢旺达伸手抹了把眼泪,“哥哥去世的当天,我莫名晕倒在花园里,再加上那地方安保是十分严格的,但不知道是谁帮我消除了监控记录,总之,他没找到证据。” “于是这些年来一直测试我,把我扔到偏远地方,美其名曰历练,还有我被折磨拷问应该也是出于他的手笔。” “呵,那贱妇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总在我临近奔溃的界限停下来,反复拷打,一次又一次” ——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老五问道,明知是龙潭虎穴,里面还有盯紧自己的吃人猛兽,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回来。 “因为不甘心,也因为没有办法。” 卢旺达抬起头看向男人的眼睛,纯黑的瞳孔就像是一颗明亮的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甘心是因为,哥哥那么优秀,最青春的年纪却戛然而止,他是凶手!” “没办法是因为,只要我还活着,他就需要我,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我。” 她声音冷静不似常人。 “我想过将他的真面目揭开,去报社,去五大家族,但不可行。 这些年他经营的势力太大了,没有任何一个机构敢爆料,我也见不到任何五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所以在没有完全之策前,我不敢冒险。” 卢旺达想的很全面,老五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 他虽然之前不了解议长大人的真面目,但这些年来东奔西跑,世界各国的各大势力基本心中都有谱。 据他们的到从调查所得,议长绝不仅仅只是五大家族面上的中间人,更像是独立出来的一方势力。 如今神云竞赛即将拉开序幕,谁有能够知道接下来的局势走向呢 —— 想到这,老五也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的肩膀已经被泪水打湿一大片,湿渍让整体看起来有些狼狈。 “不好意思” 冷静下来的卢旺达也看见了水渍,心下有些歉意。 ”没事,”一向玩世不恭追求刺激的老五,难得幽默了一把,“我也算是独此一份待遇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老五正色问道。 卢旺达轻抚额头,思索道: “明天的体检无法缺席,我会准时到,但希望你能够随时与我联系。” 自从目睹了哥哥的死亡,她每一次体检就好似赴死一般,悲壮而喟叹。 “我会的。” 老五郑重的看着卢旺达说道,对一个勇敢者许下承诺。 “主上,顾情到了。” 助手上前说道,管家立在一旁,状如雕塑。 老者微颔首,“出发之日在下月元号,这段时间,足够她做好准备了。” 从三言两语间,透露出了老者对顾情的态度。 待助手退去,管家又随意的提了几句小姐体检的事,就此揭过。 门外,一个身影似无意间停留在阴影处,他正弯腰认真地系着鞋带,隐约传来声音,半晌,待屋内传来的声音消失,他起身离开。 站在门外的保镖尽职的守在门外。 “余将” 顾换将信息发给外公。 很快,手机传来视频邀请。 嘟! 顾换点开,屏幕上出现外公穿着长排扣的大衣坐在客厅的场景。 “换换,下午好。” 顾行省举着一个茶杯,笑的开怀。 顾换心下微松,紧绷的神经稍微的缓解了一些,她轻声问道: “外公,您也下午好。” 稍作寒暄后,顾换直奔主题,“外公,您可以给我讲讲议长纳德先生的事吗?” “议长纳德?” 顾行省愣了一下,“他啊,能力一般,野心却不小。” “这几年开始逐渐明面上活跃起来,这次竞赛还硬抢了一个名额,其他几个世家也对他颇有微词。” “怎么了?他去惹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