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壮汉在安东身后把房门锁好。 他们这是在二楼了。老庄家、招待、还有两名壮汉在安东赢下最后一局后，不留分说地把安东带来了这里。 围观的观众们都识相地调转了目光，显然这样的事情在天马赌场也不少见。 除了干瘦老头和招待外，另外两个壮汉都带着武器。 “坐下！”男招待回过头，指着一张破烂的小椅子对安东吼道。脸上看不见之前的殷勤了。 安东不急着就座。他说：“原来这就是天马赌场做生意的方式啊。就没人来管管你们？” 招待恶劣地笑笑：“这是我们的地盘！而且，这间屋子是加固过的，相信我，当我们把你的指甲盖掀开的时候，也没人能听到你的惨叫！” 安东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他放在背后的手，比出一个亚克席法印。法印特有的白光一闪，涌入守在最后面壮汉光秃秃的脑袋中。 安东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突然有了实体，被某个重物微微拽着。他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意识之中，可以诱导对方做一些简单的事。 “怎么回事？”被白光一闪的几人戒备起来：“好像是巫术！” 被亚克席控制的壮汉，已经在他们身后举起了武器，狠狠挥下。 他手中的包铁棍棒，先是一下子在后脑砸晕了另一个壮汉，然后又一下让老头也软倒在地。 “好的，别太凶残了。”安东费力地控制着这个壮汉，让他在打死自己的壮汉同伙前停下了手。唔，操控人类，比干扰怪物难多了。 “现在，去墙上把自己撞晕。”安东说。 砰的一声巨响后，这里恢复了宁静。 安东一把拽住唯一没受伤的、惊慌欲死的男招待，说：“莫里茨呢？带着我出去找他。”一边，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他的第二方案。 男招待惊恐地点着头。 莫里茨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安东没有敲门，直接押着男招待冲了进去。 门后，莫里茨正在写着什么文件，两个守卫站在他的左右两侧。 安东一把将手上抓着的男招待向几人扔去。 趁着这一下创造的混乱，安东举起手中从壮汉身上摸来的包铁棍棒，格挡开了一个守卫的剑，然后用棍棒的另一端，直接砸晕了他。 这东西是为了壮汉两米多的身材特制的，在安东手里太长了。好处是两端都可以用来攻击。 第二个守卫挥舞着一根长柄斧，安东手中的棍棒和他的武器空中交接一下，就被从中间砍断。安东索性把半根棍棒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在他后退了两步，缓了一口气的时候，安东手上的另一截棍棒，已经像短剑一样平挥，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让他也是立刻软倒。 解决了所有阻拦，安东一把抓住了惊魂未定的莫里茨——这家伙还是个侏儒。 “我问你答。”安东冷冷地说。 侏儒咽了口口水，捣蒜一样点着头。 “认识这个东西吗？”安东掏出一个代币：“最近，有没有人从赌场拿走一千三百多个这样的玩意儿？” 莫里茨点头：“额……一个……一个术士。” 很好。他果然和这些科德温人认识。 “他和你们帮派什么关系？”安东急切地问：“而且，他在哪？” “我不知道！”侏儒说：“我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仅此而已。那术士是跟科德温人一起来的，他们才知道他在哪！” 安东叹了口气：“别逼我动手。” 莫里茨发着抖，说：“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帮里最近要搞大事情，背后的推手就是这术士，我发誓！” “什么样的大事情？”安东问。 莫里茨摇头：“也许只有几个人知道细节。但据说我们要跟砍杀者开战了，抢劫码头区、吊死些非人种族之类的！” 安东看了一眼面前的侏儒，继续问：“术士让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干？” 莫里茨交待：“我管的不是打手，所以我也不具体知道，但我猜就是这几天了，因为好多人被召集去了总部，据说他们领到了军用级的家伙！” 军火在这个劳什子总部，安东明白了。那么搞来军火的威格佛特茨，多半也就在那。没错了，他要指挥这些喽啰发动攻击的——听起来，他要酝酿一场大乱子。 安东最后问：“这个术士平常是怎样的人？” “别伤害我！”侏儒喊着：“帮里只有我们几个高级干部知道他的存在，他对我们也爱答不理的……老大不让我们对任何人说起他的存在。唉，老大对他有些过于殷勤了……” 殷勤？或者不如说，就是被用魔法控制了，安东想道。 威格佛特茨果然如安东设想的一样，藏在科德温人帮派的阴影之后。 他一记手刀让侏儒昏迷过去，然后捡起守卫的剑，打开房门向一楼走去。 他已经可以听到下面混乱的打斗声了——诺霍恩提前发动了进攻。 安东提着剑，快步走下楼梯。 刚刚还门庭若市的赌场，此刻已经人去楼空。赌客们跑了个精光。现在，还留在一楼大厅中的，只有帮派分子了。 那些刚刚耀武扬威的科德温人，现在和几倍于己的安格林人缠斗在了一起。时不时一个帮派分子被武器击中，惨叫着摔倒在地，然后被对手补刀送命。 安东看向了另一边。 脸上溅着他人血液的诺霍恩凑了过来：“猎魔人，抓到莫里茨了？” 安东回答：“他晕过去了，在楼上。走廊最后一间。对了，以防你不知道，我也问到了消息，知道了术士与军火的下落。” “我就知道可以相信你，猎魔人！”诺霍恩心不在焉地说，一边对着手下们挥着手势，让他们赶紧上楼去抓人。 安东走到柜台前，在一具趴在柜子上的尸体下，抽出了自己的钢剑：“十三呢？” 诺霍恩的注意力，则又已经被手下们在赌场里收获到的现金所吸引。他随口说：“在外面等你了。马已经准备好啦。” 安东不去管诺霍恩的事情。他提着剑，信步走出赌场。外面的街道上，此刻除了帮派分子也已经空无一人，尽管安东可以感觉到路边房子紧闭的门窗后窥探的目光。 十三、卓尔坦等人都已经骑上了马，只等安东一个人了。猎魔人翻身放着他各类战斗用具的马匹，跟几人说道：“人和东西，都在科德温帮的总部。我也已经问清楚了地址，跟我出发！” 下一秒，密集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一同响彻了这条街道。 平民区一个看似普通的毛皮公司前，安东等人停下了脚步。 一定是听到了大队人马的声音，毛皮公司的伪装没有继续维持，十几个科德温人帮派分子已经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试图在狭窄的正门拦住来袭的敌人。 最前面的安格林人，已经迅速向着这些仓促应战的守军扑了过去。 在卓尔坦也要加入他们的时候，安东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根据我的情报，这里还有一个后门。你们在前门猛攻，我到后门拦截他们想跑的高层、以及威格佛特茨！” 卓尔坦点了点头：“务必替我向他问好！”安东自然明白卓尔坦所说的“问好”什么意思。 十三也说：“千万别让他们把东西带走了！嗯，我派一队身手敏捷的跟着你！” 几分钟后，在正门依旧打的如火如荼之时，安东带着七八个安格林人，也已经来到了毛皮公司伪装下的科德温帮总部的后门。 他们刚蹲伏着来到科德温帮总部的院墙后边，安东就听到了后门处传来的声音。 在充当马棚的后院对面，一个胖乎乎的帮派头目打开了门，喝令着让后面的喽啰把手里搬运的军火装车。 在这些人之后，安东从隐蔽处观察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前不久骗了他一千克朗的术士——威格佛特茨。 术士留在门廊的阴影中，怀疑地看着忙着装载军火的帮派分子。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眼睛向着院墙这边扫了一眼。 安东急忙侧过脸去，没有让他发现——术士们非常强大不假，但如果不对自己进行身体改造，他们不可能比猎魔人的反应更快。 虽然如此，威格佛特茨还是立刻消失在了门后的阴影中。他似乎非常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 于是，在科德温总部的后院中，留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圆滚滚的、一眼就没什么威胁性的帮派头目，以及四五个累的气喘吁吁的喽啰。 “快点！把这些军火装上车！大人有用！”帮派头目大声嚷着：“可不能让它们跟你们一样，在这座房子里烧完了！” 安东旁边的一个安格林帮小头目，这时给自己的下属们下了命令，让他们把手中精灵式样的反曲弓架过墙头。 安东向帮派分子们打着手势，示意让自己去解决里面的人。但小头目郑重地摇了摇头，显然收到过十三的特殊命令。 在安东再次反对之前，安格林人手中的反曲弓已经松了弦。致命的箭矢飞快地跨越十几码的距离，让后院中的科德温人一个个地倒地。 他们的鲜血，喷洒在装着军火的箱子上。 拉车的马匹受惊，发出刺耳的嘶鸣。 来不及了，安东翻过院墙，飞快地穿过后院，来到了这栋建筑的后门旁。 他已经听到门后沉重的脚步声了。 但在他身后，两个胆大的安格林人也跟了过来。他们打开了军火箱子。里面是干草里装载着的军用弩机，这是他们丢失货物中最要紧的一批。这两个哨兵吹着模仿鸟叫的口哨，向后方的小头目报着喜讯。 然后，安东听到，门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