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退缩回高处巢穴的翼手龙，两位猎魔人暂时失去了追击的手段。 安东再次举起十字弩。 但这两只翼手龙，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厉害，都躲藏在半坍塌的塔楼，所提供的掩体后，让猎魔人无法得到好的射界。 杰洛特则开始检查两只灰狼的伤势。 在刚刚的战斗中，“女鬼”负责的，是咬住翼手龙的翅膀。 虽然，它也和受伤的翼手龙挣扎了一番，但检查后，发现它只是在皮毛上沾了一些泥巴。 另一只“恶魔”则承担了掩护的任务。两位猎魔人都看到，它被翼手龙的巨力，拍开过两次。 眼下，这只灰狼没有精神地趴在地上。 跟它更亲近的安东，在杰洛特的指导下，掰开了“恶魔”的嘴，庆幸地发现它嘴里没有自己的血。 虽然如此，但从它的这个神态看，它一定在刚刚的战斗中，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不过，现在还不是偃旗息鼓的时候。 那两只逃跑的翼手龙，现在就藏在他们头顶的巢穴里，必须要趁现在除掉它们。 否则明年回来的时候，也许凯尔莫罕就也成了翼手龙窝了。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巢，看来，必须要进入老要塞，甚至要爬到塔楼上。 在进入老要塞前，杰洛特想起了什么，提醒道：“这里有妖灵，而且不少。” “妖灵？”安东疑惑：“知道它们从哪来的吗？” 杰洛特摇头：“不知道。至少出现三十年了。甚至也许更早之前就在了。” 安东说：“这么近，你们没有试过赶走它们？” 杰洛特说：“试过好几次。把我们能找到的庭院里的尸体，都烧过然后埋了。可妖灵还是不断地出现。所以我们很少来这边。” “尸体？”安东继续问：“你是说，在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 杰洛特咬了咬牙，说：“细节我不知道。维瑟米尔说，以前暴民袭击凯尔莫罕的时候，这里死了很多人。有袭击者，也有猎魔人，以及学徒。” 既然得知了这一消息，两个猎魔人也就做起应对妖灵的准备来。 安东从怀中掏出，他从维瑟米尔匣子里拿的两瓶燕子魔药，递给杰洛特一瓶。 杰洛特把手中的恶灵剑油，也分给了安东足够的分量。 最后，安东从怀中掏出两个月之尘炸弹，交到杰洛特手中。自从上一次在瑞达尼亚的某个村子，用月之尘应对妖灵后，安东就喜欢上了这种炸弹，随身都会带一些。 做好准备之后，两个猎魔人一前一后，走入了这个破旧的老要塞之中。 两只灰狼，想要追随他们的脚步，却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不敢进入旧要塞的大门，只是在门后盘旋，发出低沉的嘶吼。 随着两位猎魔人脚步的踏入，空荡的庭院中，突然燃起了几团灵火。哪怕在冬天太阳的光辉下，它们依旧闪着诡异的蓝绿色光华。 在灵火的滚动中，几个妖灵的身影，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它们就像是几个飘在空中的干瘦人影，身上披着破碎的旧布，头顶戴着往日时代的头盔或帽子，手中的长剑，发出幽蓝的寒光。 仿佛在这些死者在土壤中一点点腐败、衣物逐渐残破的时候，这些刀剑在某个阴暗的次元中，得到了亡灵对生者冰冷憎恨的保养。 这些妖灵似乎意识到了打扰它们的生者的存在，在出现后，迅速遁灭在空气中。 已经应对过一次妖灵的安东，立即将一只手捏成亚登法印，用力拍在残破的石制地面上。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明亮的紫色光华，席卷了地面，勾勒出一片四米左右的巨大亚登法阵。 第一次见到安东施展法印的杰洛特，惊讶地看向这个新的猎魔人。这是白狼第一次见到，一个法印能力如此强大的年轻猎魔人。 而且，看样子，这个法印对于安东，都没有产生特别大的体力消耗。 那些在这片无人荒野盘桓多年的妖灵，在消失后突然在猎魔人们身后出现，正好陷入了安东准备好的亚登陷阱之中。 紫色的亚登魔力，将它们束缚在出现的地点，在造成伤害的同时，让它们无法移动。 安东提起涂好恶灵剑油的银剑，抽打在这些此刻实体化的恶灵身上，在它们的身体上，砍下大朵的银色灵力，消散在空气中。 短暂惊讶后的杰洛特，也提起长剑，加入了他战斗的序列。 在两个正当盛年的猎魔人追杀下，这四五只妖灵，在安东的亚登法阵消散前，已经纷纷被击碎，发出哀嚎，消失在空气之中。 两位猎魔人收起银剑，却来不及得意。他们都知道，这些妖灵，并非是此地闹鬼的源头，而是被吸引来的幽魂。 在解决闹鬼的源头之前，它们会不断出现，永远也杀不完。 暂时解决了拦路的妖灵之后，熟悉地形的杰洛特，很快在城墙边，找到了一条通向翼手龙巢穴所在塔楼的近路。 杰洛特和安东搭了个人梯，先将安东送上了依旧屹立的要塞护墙，然后，安东回过头，再将后面的杰洛特拉了上来。 两只翼手龙所在的半坍塌的塔楼，就在这一道要塞护墙的尽头。 在这一道护墙上，行走的两个猎魔人，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半掩埋的、锈蚀严重的武器：长矛、刀剑、甚至半块盾牌。 安东询问：“从这些武器看，当时的攻击，战斗一定很激烈吧？” 杰洛特摇头，说：“那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城堡。” 安东问：“维瑟米尔，他那时候在吗？” 杰洛特低着头，走了几步，然后回答：“他是当时，在要塞的猎魔人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他不愿意告诉我们细节。” 安东摇头，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如此憎恨我们。” 杰洛特赞同，他说：“有的时候，怪物比人类要可爱的多。” 然后，他给了安东几句忠告：“不要参与到政治之中。国王、贵族、术士、女术士，他们永远有自己的权力游戏要玩。中立，是我们唯一自保的选择。离这些人远一点。” 安东示意自己明白。他又说：“不过，现在，我们又被搅到政治之中了。” 杰洛特明白安东指的是什么：艾斯凯尔的命运之子，一位坎恭恩的公主。而且，现在，凯尔莫罕的杀手小径之外，就有一位王子和一位女术士。在他们身后，亨赛特的身影若隐若现。 麻烦又来了。稍有不慎，说不定几十年前的惨剧，又会重演。 可是，要放弃这个女孩，把她交给葛丽希维格。杰洛特又有一些不忍心。 杰洛特对安东说： “所以，我们要小心。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