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周末,台风生怕耽误学生下一周的学习,匆匆离开了。 接连下了几天暴雨,冲刷走了夏日的燥热。 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温柔的金色融入少年的瞳。 去台场海滨公园看海,没准能捡到宝藏。 这是晨练结束,他将饮料罐扔进垃圾桶里时突然想到的。 真正的快乐是没有目的,是纯粹的。 没到如蚂蚁一般上班的年纪,就该这么彻彻底底的享受生活。 现在不享受,难道你指望工作时能轻松下来?真是佩服那些遇上困难也要坚持上班的人。 夏目清羽用手机发消息给老妈,说:中午不回来,冰箱有速食便当,不喜欢也可以点外卖。 这个家要是没有他,早该散了。 在新桥站转乘海鸥线后,夏目清羽头耷拉着车窗,感受着颠簸,惬意的欣赏着海景。 海鸥和列车一样从彩虹大桥下穿梭过,从这和角度他能看小型的自由女神像,还有数码宝贝的取景大厦。 后排的小孩吵吵闹闹说着小屁孩世界观中的咒语,夏目清羽真想叫一声‘师傅,别念了,徒儿知错了’。 真是的,怎么会有男孩子喜欢仙女的魔法棒,怎么看也是齐天大圣的金箍棒更酷吧。 莫非游乐王子也投胎到和国了? 腿上架着童话书的小男孩挥舞着魔杖玩具,在空中呼呼几圈,最后点在前排乘客的头上施法。 “我要把你变成全世界最漂亮的人。” “嗯呐。”被当头一棒的夏目清羽侧过身。 小男孩一阵惊呼。 “哇,哇,妈妈,我真的学会魔法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人真的出现了。” 本要安抚小孩情绪的年轻妈妈也发出一阵惊呼,似乎现实中见到男明星般。 “我是男孩子,形容男孩子要用帅气。”夏目清羽没有理会,只是用极其凶恶的笑脸恐吓着小孩。 “但是你真的很漂亮。”小男孩有些委屈。 夏目清羽没有反驳,微微一笑。 小孩总会说着天真无邪的话,在他们眼里处处是童话。 儿童时期的经历是宝贵的,胸襟如濑户内海一样宽广的夏目清羽原谅了小男孩的词汇贫乏。 因为他要下车了。 “好了,别闹,大哥哥要下车了。” 哄孩子的妈妈,看起来还是个大学生。 孩子都到能玩魔法的年龄了,他爸可真行……夏目清羽心里咂舌道。 “大哥哥,再见。” “小朋友,再见。”夏目清羽礼貌回应。 在小男孩眼里,他已经属于‘下次见面,会主动打招呼’的朋友了。 要是有些家伙能像小孩一样单纯一点儿就好了。 台风过境,滨海公园内说不上多美好,大风刮来的杂物还未及时清理。 热心肠的人群自发的捡拾着垃圾,励志成为东京帅哥的他也不能落后。 海风远比想象的惬意,岸边停着漂亮的游艇。 “抱歉,我们这是私人游艇。不售票的。” “这样啊。”几位兴致勃勃的游客顿时扫兴。 夏目清羽懂那种感觉,有钱花不出去的失落感,所以这边建议把钱全部交给他。 人群散去后,‘售票员’似乎认识夏目清羽。 “花田大师?”他的呼喊声饱含情感,就像在大街上大声喊出情妇的名字。 这让好不容易找到垃圾桶的夏目清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是?”他挂上职业假笑。 “我是小次郎啊,之前找你做过感情咨询的,现在已经结婚了。”名为小次郎的男人摘下墨镜,热情地向他伸出手。 “哦小次郎啊,幸会幸会。”没有一点印象的夏目清羽热情地握握手。 “花田大师,是要上游艇嘛。”他问。 “这不是私人游艇嘛”完全对游艇不感兴趣的夏目清羽说错了话。 “没事,我们老板友好的,我可以把亲友票名额让给你。” “这多不好意思。” 夏目清羽发动了东国绝学‘假惺惺推卸’。 小次郎做情感咨询的时候,他可是没收费的。 这就叫做礼尚往来。 …… 夏目清羽躺在沙滩椅上,旁边是丰盛的果盘。 热闹的人群都挤到隔壁沙滩上去了。 周围只有悦耳的海鸥叫,喧嚣的海浪能带来水汽,美妙的氛围能让心迅速沉淀。 很安静,很自由。 等高中毕业后,他也要好好去旅行一次。 突然提起行李箱,去环游世界的想法都是这么产生的吗?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哎。”夏目清羽喝口柠檬汁,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快乐就是一点点累加的,好事一件接一件。 随着多巴胺的分泌,他的心情愈发应景,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天空依旧水天一色的蔚蓝,只不过多了几团肥皂泡般的白云。 连绵不断的微风肆意蹂躏他的发型,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捉弄着他的视线。 那是什么鸟?琉璃色的羽翼,小小的身躯。 和那群聒噪的海鸥不同,它没有为面包屑去讨海岸线上游客的欢心,仅仅是自由翱翔天际。 它孤独地飞翔着,仿佛整个天空都属于它,没有一颗云朵可以与之相比。 海炽热的阳光下,鸟儿的羽毛像是镀上了金红色的光芒,随着灿烂的阳光闪耀着,仿佛为整个天空都带来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天空很亮,他条件性反射伸手遮住强光,他的目光透过指缝想要追上那道靓丽的身影。 那只伶俐的鸟从左边天空,又绕了回来,越过游艇,带来海浪。 夏目清羽脖子仰成了长颈鹿,翻身时被拍上来的浪花吓掉沙滩椅,滚在甲板发出“哐当”一声。 揉屁股的同时,发现了熟人。 正在二楼甲板执笔作画的初鹿野铃音,听见声音看过来,露出‘怎么又是你’的嫌弃。 夏目清羽没有理会,反而将‘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擦的雪亮。 今天的初鹿野铃音戴着乳白色的画家帽,身着粉白色的长裙一直垂到小腿,白色的短袜配上一双黑色的休闲鞋。 碧蓝的秀发与粉白的长裙更是成为彼此的舞伴,随风而起。 亭亭玉立的身姿定格在清澈的海天里,就像一幅冷色调的油画。 她观望着海天,殊不知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随后,她压了压裙摆,再次投来了杀死害虫的眼光。 这个角度确实不太妙。 但大自然的圣光以巧妙的方式打在了该死的地方。 他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大人,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