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宇的二期实验结果并不太好。他们的实验体受到了污染，所有的实验数据全部作废。 这个结果无疑是给了研究室一个重击。 更要命的是，已经有资方开始退出，如果没有新的投资方加入，这款新药的研发将会困难重重。 轻则缩减研究员，通过减少人力成本来减少开支，又或者是减少实验体的购入。或是暂时搁置，先拉一个新的，比较容易得到结果的药物合作研发的项目，赚一个喘息的机会。 最严重的就是，整个实验室就地解散，教授的工作重心回归校园，最大的投资方自认倒霉，当大把的钞票打了水漂。 可在周明辉看来这无疑是一个机会。海外的新药研发很少，或者说是几乎不会引进我国的资本，好听点说是可以等到产品成熟后可以代理出售，免得实验腰斩，钱打了水漂。难听点说就是防着技术和数据外泄，不愿意共享。 可就算是铜墙铁壁，总还是有个通风口。周明辉就是要利用这个通风口，将周氏的资金注入实验室，好共享实验成果，并给华曜拿到总代理（）包括生产和销售）的资格。 周震鸣将儿子准备的资料丢给专业团队进行评估，并没有给他任何方便，甚至要求他在众人面前进行说明。当然周震鸣自己也是闭门研究，好好地审核一遍，看看儿子的这第一个项目如何。 周明辉一边准备打进非洲南部地区的企划案，一边准备韩明宇研究室的投资说明，还要抽空看看罗莉娜的社交账号，筛选其中和张敏有关的内容。倒也是忙中作乐，劳逸结合了。 说起来，开始工作以后，他也曾与其他女性交往过。 有一个圈子里，但没有过交集的海龟，有客户公司的匆匆一瞥就被吸引了目光的普通职员，也有圈内聚会其他人带来的女伴。 遗憾的是，他再没有在聚会里见到那对让他羡慕的身影。曲家的结局也是令人唏嘘，但听那些风言风语，他更是由衷地羡慕曲星源。毕竟这世上有几个女人会真的为了爱情，把自己的心脏交付出去？ 他没有与那些女孩公开交往，结局也都是草草收场。 所有曾吸引他的特质，在交往后渐渐褪色。而那些女孩要求的陪伴，他也无法满足。 这段时间忙于工作，他更是没再和任何女人私下见面，那些躺在通讯录里，后面要加上备注的女孩，也可能早就把他这个备胎忘了。 倒也有过几个锲而不舍的，只是她们越是主动积极，他越是不耐烦。有些有尊严的就不再联系他，还有一些目的明确的不知道冷冰冰表达的信息是什么，还是会孜孜不倦地发骚扰信息。 周明辉倒不会直接拉黑那些女孩，但也是阅后即焚。 越到这个时候，他就越会想起对他恐惧，对他疏远的张敏。 他实在是好奇，她那样甜蜜的笑容会不会对他绽放，也很好奇陷入恋爱的她，那双眼睛又会流出怎样的光芒。 这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就可以像一对普通的父子那样，缠问父亲当年是如何将母亲追到手的。 可惜没有这个如果，他不愿意让父亲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事业心的小孩子，更不愿意让父亲认为他是一个耽于男女情爱的小男人。 打入南部地区的工作并不很急，但投资研究室的评估是需要争分夺秒的。 一旦迟疑，难免会有其他的资方横插一脚，或是参与的资方越多，他们需要让出的利益就越多。此外这件事必须有华曜的生物制药分公司参与，只有通过华曜的资源才能给予研究室更多的便利，而且研究室的代理只有交给华曜，周氏才能一劳永逸。 父亲派出了海外业务部的负责人去那边交涉，这边又派了华曜集团业务部的负责人去沟通。 周明辉还没有将这件事告知韩明宇。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韩明宇会不愿意他插手这件事，虽然一旦成功就一定是双赢的事。 而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韩明宇刻意疏远他的那种感觉，周明辉知道一定不是他的错觉。 可是好在现在他有了张敏。每当他感觉那些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就会开车到张敏的小区门口停着，等着张敏出现。 他已经知道张敏工作的公司，知道她休息日会去哪几个地方，知道她的朋友都有哪些人。只要远远地看着，看着她笑，他就觉得所有的烦恼都随之飘散。 又是一个周末，戴奇钧说什么都要请周明辉出来一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明辉，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怎么说？我跟他一个公司都没发现。” “你们俩一个公司，一个部门，但不在一个部，又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再说了，你这些年，除了追你那个同乡的小师妹以外，还追过别人吗？不对，你谈过恋爱吗？” 齐景晔被戴奇钧噎得没话说，只能拿酒压气。戴奇钧得意地一笑，又转过去缠问周明辉。 “你看看你这脸，显然是被爱情滋润了，眼睛里那点戾气全都没了。以前你一进楼下那个门，那些小妹妹馋你的脸馋你的身都不敢真上去缠着你。可是你看你今天走进来，都有几个小妹妹过去搭讪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女能把你这冰给化了。” “你想多了。就是工作上有点进展而已。” “这个我知道！前阵子你们那个部的得意得跟什么似的，天天炫耀拿下了哪家的单子。我这一听，不都是你之前到手的单子吗？怎么还有同一个部半路截胡的？太没职业道德了。可这几天一看，他们几个一个个跟他们欠了谁几百万似的，对上眼都能把你毒死。肯定是你又把那些单子截回来了吧？” 周明辉扯了扯嘴角。他不愿意多说，这是最好的效果。 之前他需要保密，偷偷地去做那些上游的工作，以免他们过早的发现。可是现在所有的案子都接近尾声，也不怕被他们知道了去。 斩草除根，不能一次性打得他们出不了声，以后他们还是会口舌上争痛快。 要是以前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游戏不允许他太天真，太小孩子气。 “切少唬人，我能看不出来工作和爱情效果的区别？这荷尔蒙分泌和多巴胺分泌的差距可大着呢。你不说也行，我就等着听你的好消息。我努力争取把这酒吧开成连锁，到时候要是你那女朋友跟你有什么门第差距的问题，把这的法人名字改成她的，保准周董能稍稍让一步。要不你再开个画廊什么的？许教授应该喜欢那种东西。” 周明辉才不担心父亲会在乎张敏的出身问题，而且他对张敏的能力也是极其有自信的。 不然工作几年，哪个小白领能有那个存款，那个魄力去埃及跟团游？再早几年的时候，跟团游那都是身份的象征。根本不需要什么酒店连锁来给她抬高身价。 而且他是见识过张敏待人接物的，能那么照顾一位退休又回聘的老教授，还能把人哄得那么舒服，就知道这人一定不肤浅，母亲一定会喜欢。根本不需要画廊那种噱头来给她贴金。 “喝你的酒吧。等着吧，我会把明宇那小子拐回来。” “明宇！对了，难怪，难怪。明宇走后你的脸就黑了，感情你这是好兄弟要回来了，才会春风得意的样啊。明辉这是彻底回来，还是在这设个研究室的分部？还是要和这边合作研究了？” 戴奇钧毕竟不是个笨人，说一就能想到二三，但在齐景晔面前还不能多说。毕竟这件事还没有拍板，他虽然有信心把韩明宇拐回来，但现在的他急需那个新药。投资能否成功，还在于周氏的谈判手段。 不过等韩明宇回来，还能研发出更多的新药，只要他们两个打配合，至少华曜的生物制药分公司就是他们两个的天下了。 等到他坐到总监的位置，或者是在那之前，他就会考虑内部调职，再去别的部门转转。 当年他对韩明宇说的那些话，毕竟不是信口开河。而且周明辉认为只有他成为面面俱到的人，才配得上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