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客栈。 宋楠这几天和奇木香杠上了。 她试图找出奇木香的规律,哪些优哪些劣,哪些有用哪些无用,她希望能在使用之前就分辨出来。 为此,她差不多是每两天去一趟大峡谷。 早上去,晚上回。 带回一些奇木香,然后在晚上以及第二天试用。 就如宋之慧所说,她的感觉一向很灵敏,她就不信,找不出规律来。 然而,好几天过去了,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不说,她还被误导过好几次! 一开始,她是根据木行那边的说法,说是树龄越大的香木树,产的奇木香就越高级。 事实上,江秉南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给奇木香分上下、定贵贱。 宋楠听了,觉得有道理。 然后她就这样去试了。 结果,有道理个鬼啊。 啥都不是! 一株几乎是年过千载的香木树,她自己亲自动手,在树根底下挖到了奇木香。 甚至回镇的路上,她都把这奇木香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的,稀罕得不行。 这么大这么好看的一截奇木香,想必效果一定非常之棒吧? 结果,晚上,宋楠就上演了她的母语是无语。 随后又有好几个这样的例子。 彻底打破了树龄越大奇木香越高级的认知。 但树龄很小的,比如二三十年、十年这般,又确实不产奇木香。 目前,宋楠发现的产奇木香的树龄最小的树,也是八十多年。 因此,奇木香的有无和树龄确实是有关系的! 有无,和树龄有关系。 优劣,理应和树龄也有一定的关系! 宋之慧就很咬定这一点,她觉得木行的认识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人家经营奇木香都一百多年了,这里面必然有说法的。 宋楠也听劝。 她便寻思,莫非这里有一个界限? 低于一定树龄的,不产奇木香。 高于一定树龄的,虽然会产奇木香,但效果不强反弱。 她的目标,应该放在树龄不太小也不太大的中间区? 于是她便朝着这个方向去试验了。 结果,除了母语外,她的第二语依然是无语!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以树龄来判断奇木香的优劣,就像用一个人的高矮来判断其胖瘦。 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毫不相关! 宋楠气得和宋之慧一阵猛吃。 如果不是身为修士,估计就是当晚胖三斤隔天多十磅了。 然后她又把目标放在奇木香的重量上。 有的奇木香很沉,虽然個头不大,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有的奇木香个头大大,但轻飘飘,如朽木一般。 越沉的,效果会越好? 试了之后,宋楠就发现,呸,根本不是这样! 接下来,她又把目标放在奇木香的形状上。 好的奇木香,形状优美。 劣的奇木香,形状粗恶? 宋楠感觉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然后事实证明,这果然是走火入魔的一个想法。 奇木香的形状,与其优劣,毫无相关! 难不成,从颜色上面区别? 宋楠便又整天地盯着一大堆好几排的奇木香看,试图从它们颜色的差异中,看出些什么来。 “小姐,别看了,再这样看下去,我怕你的眼都要看瞎了!” 宋楠从早上一直盯到晚上。 宋之慧忍不住了。 宋楠也发现这样很傻,但各种思路和想法都已经试过了,都没有用。 她还能怎么样? 而她那该死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都很灵敏的,但在这件事上,却是完全失效了! 不能给她哪怕是一点点的提示! “要是有别的熟悉奇木香的修士,一起探讨一下就好了。” 宋楠从面前的那堆奇木香上移开目光,揉揉眼睛,有点无奈地对宋之慧说道。 木行的人是熟悉奇木香不假,但他们不是修士。 连她在寻找什么样的奇木香都不知道! 宋之慧虽然也是修士,但两人都是新来乍到,在奇木香的认识上,比她更瞎。 “要不去问问那个方药师?他好像也是木行的!” 宋之慧忽然想到了方哲。 宋楠觉得有道理。 倒也不是这话本身有什么,而是当她听宋之慧说这话时,心中忽地一动。 很是莫名。 她那灵敏的感觉,来了! 但是,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宋楠的手指无意识地放在额头上,打着圈圈。 见得这情况,宋之慧顿时噤声。 不止不声,也不动。 如同从一个活人变成了木头人。 宋楠的各种小动作,她最清楚不过,而宋楠现在的这样,便是其又感觉到了什么的时候。 此时是不能打扰的。 宋之慧极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好一会儿后,宋楠的手又几乎无意识地从额头上拿了下来。 “小姐,你感觉到了什么?” 宋之慧复活,且带着小雀跃。 又到了她家小姐发威的时候,她最爱看了! 比如有一次,她家老爷同时受到两位大人的邀约,赴这一个的约,就不能赴那一个。 而那两位大人,一东一西,相隔万里。 根本无法在时间上错开! 老爷为此头疼得不行。 那时宋楠便把自己的手指放在额头上转圈圈,转了一会,给了她父亲答案,去东边! 后来事实证明,对了! 东边那位大人是有要事相询,西边那位大人,却只是托其带个话,而且哪怕耽搁个年把都不要紧的! 那一年,宋楠五岁。 这样的事情,远不止一桩。 而随着宋楠越大,她的感觉越是灵敏。 所以宋之慧对于宋楠,不止是亲爱,更有崇拜。 但这时,在她崇拜的目光中,宋楠却是罕见地表现出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我也不知道呢。” 好一会儿,她才又补充道:“我只是隐约觉得,那位方药师,我应该去认识一下。” “那便去认识一下。” “不,是好好地认识!” 宋之慧拍板做着决定,“小姐,跟着感觉走,你的感觉,从来就没有错过!” 她对宋楠的信心,比宋楠自己要足得多。 但事实上,宋楠这一刻,却是罕见迷茫的。 那日一见,她看不透方哲是其一。 此时的其二则是,有种感觉让她去认识方哲,但同时又有一种感觉告诉她,不要去! 而不管去不去,好像…… 好像都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