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轮残月升空 朗朗月空之下,有一人正在发愁。 李剑玄端着几碟菜,在门外徘徊着 进与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曾几何时,一向洒脱,兼没脸没皮的李剑玄,何时犹豫过? 可就在今日,当他第一眼看向她时,仿若被雷击中 曾经,觉得这世间,唯有剑与酒,还有美食,才是能动人心魄,让他沉醉其中。 如今,又多了一样东西。 与清风,明月两个小丫头的厮混,让他初晓情事,但从来没有今日之感觉。 他心动了。 于是乎,精心捯饬一番后,端着准备好的饭菜,来到了她的门口,却犹豫了。 越在乎,才会越犹豫。 因为,害怕求而不得。 于是乎,他徘徊了 当门口的地板,都磨得光滑之时,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要拍门而入 门却从里开了。 潘玉微略显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来?” 面对这灵魂的拷问,他脸红了,支支吾吾,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从角落里,传出一声轻笑:“他是害羞了。” 二人望去,林阿九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斜倚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真笨。” 了缘亦从房里探出他的小光头,摇头叹道。 那表情极其失望,仿佛是看到一个不争气的晚辈一般 李剑玄脸上更红了 见此情形,善解人意的潘玉微,哪会不知?她掩笑轻笑,道:“还愣着干吗?进来吧。正好,我们也有些饿了。” 李剑玄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进了门 潘玉微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随手又把门掩上,楼道里,恢复了平静 良久,了缘双手合十,发出感叹:“阿弥陀佛,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惊得林阿九,狗尾巴草掉了,犹未察觉,道:“这你也懂?”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缘自得道,“男女之事,不就那么一回事吗?贫僧早就在村口的小花与大黄身上,悟透了。” “小花,大白是谁?” “两条狗。” 林阿九先是一愣,随即哂然一笑:“六根不净啊,你师傅也不管管?” “切,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施主,你着相了。” 且不论他俩如何斗嘴,李剑玄进门后,将手中的木盘放于桌上,转身看到坐在窗前梳头的温晓暖背影,眼睛都有些痴了 那如瀑布般的秀发,就那样随意散落在肩头,一双玉手,正在仔细地打理着它 月光洒下,更添几分朦胧 潘玉微轻轻推了他一下,掩嘴轻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东海无双城的少主,李剑玄李公子。” 温晓暖回眸一笑,起身微施一礼,道:“妾身见过李公子。” 脸上的泪痕犹在,但丝毫不减半分丽色,反倒添了几分风情 李剑玄回过神来,抱拳道:“见过温姑娘。” ap 方言罢,房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旁边的潘玉微看着都着急,想不到,平时伶牙利齿的李剑玄,也会变得如此笨嘴笨舌。 她是乐见其成的。 先不说,温姑娘刚遭遇不幸,正需要一个人,陪在她身边,抚平伤痕。 光论小胖子的人品,家世,除了本人有点浮躁之外,无不失为上佳之选。 于是乎,她开口道:“都坐下来吃饭了吧,一会该凉了。” “哎。”温晓暖拿出一条轻纱,将秀发随意一系,便走到桌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不,不了。”李剑玄结结巴巴地说着,最后,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我喜欢你。” 潘玉微抚额,仰面朝天。 “什,什么?”温晓暖错锷,似乎没有听清楚,“李公子,你这是?” “我再说一遍,我喜欢你!”话一出口,李剑玄顿时放松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一脸认真道:“就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李,李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我加上上次在店里,也只是见过两面。”温婉大方的温晓暖,此时方寸已乱。 她不是没有追求者,但从来没有像李剑玄这样,直率而坦诚的表达过。 直率得近乎无礼,坦诚得令人无法拒绝 李剑玄笑了,笑得很灿烂,以至于,让他的肥硕的肚皮,都跟着抖动起来:“没关系,今后我们会日日相见的。” 他记得,从小,老爷子就教导他:人最难可贵的,不是金钱,不是武力,而是一颗赤诚之心,面对剑道如此,面对感情,亦如此。 据说,老爷子当年如此,他那死去的老爹亦是如此。 可以说,这是他们老李家的家传绝学 闻言,温晓暖哑然,潘玉微更是掩面,仿佛没脸见人一般。 少倾,温晓暖看着那双灼热而赤诚的眼睛,缓缓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妾身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 未待她说完,李剑玄便打断道:“不,你弄错了,我喜欢你,与你身子何干?” 隐隐带着一股霸气 连潘玉微都感叹着:不愧是无双城主之孙啊。 温晓暖已经不会说话了,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底有股暖意流出 “剑奴爷爷!”未待她回话,李剑玄又冲窗外喊道。 声音虽不高,但言语中,含着几分果决。 不一会儿,从窗外飞来一道黑影,落于房中,便拜倒于地,道:“少主,有何吩咐?” “速回无双城,将家传之物,取来。跟老爷子说,我,李剑玄,要娶妻了!” “这”剑奴惊讶的望向他。 李剑玄眉毛一拧,一脸傲然,淡淡道:“怎么?还要我重复一遍?” 身上的气势陡然而升,周围气场,仿佛凝固了。 “诺!还请少主保重。”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于房中。 他欣慰地走了。 少主,长大了 此时,东海无双城头,如千年石雕般的老人,突然,笑了。 有一些得意,也有些心慰 雏鸟,终于破壳而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