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氏夫妻被噎的不行,龙泽也一时语塞。 出来? 没有这边松口,龙云双怎么可能出来? 官府那边现在给定的罪名是谋逆,包括私囤粮食、恶意哄抬物价…… 这些每一条都跟他们龙氏商行名下的产业有关! 也因此,龙氏整个江南地区的连锁铺面都受到影响。 且,哪一样罪名拎出来都够他们满门抄斩的,尤其是第一条起码够诛龙氏三族! “阿羽,你这是真将咱们当仇人了吗?”龙跃叹了口气。 龙夫人适时的拿出帕子,擦着眼角,哽咽出声。 容心羽不解:“仇人,二老以为,仇人当如何相对?” 龙跃一顿,还想再拐弯抹角打点感情牌。 龙泽率先道:“阿羽表妹,你与双儿之间当是有些误会。 她此前不懂事逾越了,如今已经知道错了。 如今官府堆砌的那些罪名,她实在承受不起。 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停!”容心羽打断了龙泽的话,“你这话我就不懂了,‘官府堆砌’,我大人大量? 这意思,是指我耍阴谋,陷害了你们的好女儿好妹妹?” 龙夫人很想说,难道不是吗? 但她没敢吱声! 龙泽道:“羽表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其中应当有些误会。” “谁误会谁?是官府误会你们有罪,没有证据就抓了无辜?还是伪造证据?”容心羽反问。 秦簌这时也道:“误会?此前官府收粮赈灾,龙氏商行有粮食不卖。 又在周围其他州府联合其他商人哄抬粮价,别说你们都不知道?” 几人闻言,一阵心虚,心底不免恼秦簌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来他们也的确不知道! 但他们此前去牢里看过龙云双,龙云双都说了。 她为了逼顾鎏陵见自己一面,的确不肯卖粮,只作为免费施舍给灾民。 其他地区,龙云双来乌州的路上顺嘴打过招呼,让底下人跟合作的商铺通个气:灾情难解,粮食会很紧张!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教唆,多的是奸商抢着恶意屯粮,想挣取不义之财! 就算那些奸商想要指摘他们,口头说的,有证据吗? 奸商们甚至没有见过龙云双! 这算是小事,龙云双说出来,只是为让龙跃夫妻心里有个数。 比较麻烦的是,有一家龙氏商铺的地窖被发现,找出了大批量的粮食。 你说这是准备免费送的? 那咱们就再来谈谈,你将这些灾民吸引过来。 又蓄意用银钱收买灾民,恶意诋毁朝廷,不配合办差—— 你还敢说,你不是有谋逆之心? 要命的是,这几个灾民已经被揪了出来,并且交出了赃款。 正是那日顾鎏陵回营地之前,在人群里挑拨离间,给舒靖廷捣乱的! 而龙云双也跟父母承认这件事。 只是,她个人没有出面,都是让底下人做的。 只要官府不抓着不放,他们随便找个人顶罪,问题不大。 官府为何抓着她不放? 龙云双以为,是容心羽嫉恨她想抢顾鎏陵,所以不肯放过她! 至于她为何非得找顾鎏陵? 给父母的回答是:自有分寸,你们不必多管,写信给太子说我有难便可! 龙氏夫妻与龙泽一合计,把信写了,托了个可靠的人去盛京递信了。 但是这一来一回得小半个月,期间损失,龙氏商行有点承受艰难。 若是能够哄得容心羽松口,立即放人岂不是更好? 但显然,容心羽并不好糊弄! 而且,曾经寄托了希望的秦簌明显是偏向帮容心羽跟他们作对的! 龙家三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 龙跃忙说:“冤枉啊,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哄抬粮价,那可是死罪,我们怎敢知法犯法?” 龙夫人又适时的抹泪:“阿羽,我们知道你在气什么。 但是,双儿已经悔过了。 咱们好歹亲戚一场,她可是你亲表姐啊……哪怕她做的再不对,但是她从未害过你性命啊。 而如今她要背负这样的罪名,别说她了,咱们满门都难逃罪责。 你真的忍心吗?” 龙泽唇瓣动了动,但感觉面对对面眸光澄澈的陌生表妹,实在是羞于启齿。 “又不是我女儿,我有何不忍心的?”容心羽无所谓的道,“真是我女儿,教不好,没学好,也怨不得旁人。 我只能说,下辈子还能投胎,就好好做人吧!” 龙夫人一噎,气急道:“我们是你亲舅家啊,你娘若是在天有灵……” 容心羽眸光一冷:“不要拿我娘说事,你们不配! 你该庆幸我娘在天不灵,不然怕得半夜找二老喝茶。 问问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欺负她拼命生下的唯一女儿?” 龙跃心底一虚,没有吱声。 龙夫人下意识争辩:“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谁能欺负的了你?” “嗤!”容心羽嘲讽道,“你们这不也都好好的吗,人没死呢,在我这儿急着哭什么丧?” 龙夫人就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就想翻脸。 龙跃拉住龙夫人,一脸痛色的望向容心羽:“阿羽,你非要置你表姐于死地吗?” 容心羽看向龙跃:“你把话说清楚明白了,谁要置谁死地?” 龙跃一顿,这话怎么敢直说? 容心羽是二品郡主,较真起来,污蔑郡主罪责也不小。 容心羽勾唇道:“怎么不说了?不知道怎么狡辩了? 那我来讲! 首先呢,讲情分吗,咱们有什么情分可讲? 十几年未相见,你们的好女儿来我威武侯府第一次,便盗用我的琴曲为自己沽名钓誉! 后面又顶着我侯府亲戚的名义,在盛京权贵之间如鱼得水的挣钱。 接着又得寸进尺,借用我的名义骗我未婚夫,想毁我未婚夫声誉! 讲道理再加上道理,我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看在我娘的份上,没对她如何,第一时间给你们传了信。 若是你们放在心上,加以制止,她也不会一错再错,为祸百姓,触犯律法。 既然你们未曾回信,我便当你们支持她与我抢夫婿了! 而且,她也确实从盛京抢到了这里。 我这个晚辈很想请教二老,你们龙家对我的情分在哪里?道理又在哪里? 怕是仇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关于她的罪名,是我污蔑还是事实,你们也都心知肚明!” 龙泽被说的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龙跃夫妻脸色僵硬难看,到底有些无地自容,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话来。 容心羽笑着道:“无理无情,几位哪里有脸,来找我为你们自己造的孽徇私枉法? 你们脸再大,我镇西公府的人皆是奉公守法,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 龙夫人都气哭了,还不敢表现出怒气,尽量表现出可怜:“阿羽我知道你恨我们……” 容心羽嗤笑:“恨?我不会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情绪! 她不是傍上太子了吗?你们去求太子或许更有用!” 这话一点不好听,龙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但是一句无法反驳,因为自己女儿做的那些事比这更不知廉耻。 他们是有点厚脸皮,却还不是泼皮无赖。 再也没有脸多待,灰溜溜的就走了。 回到马车上,三口人坐在一处,气氛沉重。 “真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绝情,而且一点面子也不给咱们留!”龙夫人咬牙抱怨。 “要不说有娘生没娘教呢,果然是野性子!” “你住口吧!”龙跃呵斥,“你女儿有人教,上赶着抢自己表妹未婚夫,非得要给人做妾?” 龙夫人吓了一跳,随即不满道:“你怎的这样说自己女儿? 哪个男人不是一妻多妾?你房里人还少了? 双儿她哪怕原先对阿羽的未婚夫有那些心思,但阿羽她与其便宜外人,怎么不能拉自家表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