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这时拽了一下临冬的手,提醒道:“你就别起哄了,听郡主安排便是。 龙家到底是郡主的外祖家,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也不大好传出去。 郡主若是做的太直白,会遭人诟病的!” 临冬这时也恍然大悟,也想到一些利害关系,一捶拳道:“是我气糊涂了! 还是郡主提醒的好,咱们真要明目张胆的针对她的店铺。 就怕她狗急跳墙,说郡主嫉妒她与顾二公子有私情……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说因由的话,恐怕都要以为郡主仗势欺人,连亲戚都不认! 天哪,想想都可怕!” “别过分自己吓自己了!”容心羽无奈。 又说:“我写一封信,让个可靠的送去江南龙家。 我会说明事情经过,让他们自己决定。 是要把人弄回去,还是断了她的经济支持,逼她回去。 若是龙家不管,那便釜底抽薪吧!” 临冬一击拳:“对呀!! 那女人敢这样嚣张,无非就是仗着龙家有钱。 若是龙家不支持她,她又能怎么办? 就算以后再进了长公主府家这样的宴会场合,她有钱出风头吗? 就靠盛京几个铺面,以及孤女的身份吗? 若是龙家支持,那也不必顾忌什么亲戚情面了,郡主您在江南打压。 这么远,就算传回来,又有几个人会信?” 容心羽轻应。 她身边的小丫头都不是笨的,反应迟钝一些的,稍微点拨一二,也都很容易开窍。 她原来世界的生活虽也不是风平浪静,但也比这里强。 无故来到这个世界,不背负什么对谁的歉疚,也无意主动与任何人为敌。 在这个身份上时,正常关系她都尽力维护着,也算对得起前人留给她用的东西了。 龙云双所作所为,不是因为手下留情对她没有造成影响。 对她没有影响,只是基于合作伙伴的谨慎,以及对她的信任! 顾鎏陵万一蠢一些,着了道,便是直接踩了礼、法与道德的三条线! 声誉难保! 她也难辞其咎,有口难辩! 而声誉这种东西,她也在努力掰正维护。 她是嚣张跋扈依旧,但也只在合理范围内踩了“礼”! 只要眼不见为净,对不找麻烦的人没有什么影响。 在这个时代,社会声望、职位升迁,哪一样不看个人声誉? 没有了的话,寸步难行! 容心羽写了封长信,主要讲了龙云双与她抢男人的经过。 又委婉透露,她拒绝太子求亲,还想不依不饶与太子为敌。 就看看,龙氏一族是有几个脑袋够为这龙云双刚的! 信写好,就让临冬送去牵云茶楼。 嘱咐孙掌柜安排个可靠的人,务必将信送达江南龙氏一族的主事人手里! 安排好这些,院子外面就收到暗号提醒,顾鎏陵来了! 容心羽出去的时候,顾鎏陵已经在花厅里等候了。 不免再次交流了一番这件事,容心羽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做法! 顾鎏陵听完道:“你对龙家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不方便出手,便我来吧!” 容心羽一愣,对上顾鎏陵的眸子。 他的眸光一向清冽,不管是笑也好,怒也好,很少有情绪波动。 只是近来相对,总觉得有些过亮,仿佛万千星子糅合着一股温情,脉脉组成一条静宜的银河,深邃又勾人。 容心羽笑着道:“这是件小事而已,我相信龙氏一族能发展至今当都不是蠢人。 没有必要让你跟着劳心劳力,你便安心办好此次灾情相关的差事吧。 若是他们以为有利可图,想得寸进尺再说。” 顾鎏陵颔首:“我离办差的地方也是顺路,若是有变故,你届时让人找我亦可。” 心里则定了主意,私底下还是得让人关注一下龙家。 龙云双一个人孤身上京,真就是孤身吗? 她之前依仗,真的只有一张嘴加镇西公府的盾牌? “关于龙氏女,郡主了解多少?”顾鎏陵不免问道。 容心羽斟酌过龙云双重生一事,这种事肯定不能直接说。 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让人怀疑自己的变化来。 所以,开口道:“我觉得她身上的事很是蹊跷! 就比如她所谓预知的那些事情:是通过什么奇人异事占扑算卦,得出的玄妙预知? 亦或是提前查到了什么?作为谈判的底牌? 以龙家的财力,也未尝不可! 我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咱们必要了解的是这个人的用心。 是一心为自己不择手段,还是只是有一点私心,不会枉顾天下安危。 确定了后,是驱逐,还是怎么办,才好应对! 当然,她能安稳待在江南生活,这是最好的结果!” 上辈子再惨,这辈子自己和亲人都好好的,一个不差,还折腾什么呢? 再者如她之前所说,不能蛰伏着见机行事吗? 若是人生苦短,更应当珍惜身边的亲人了! 龙云双宁愿给顾鎏陵做妾,依附于他;也不愿意听她安排合作——这叫什么事儿? 顾鎏陵沉眸评价:“这位龙氏女,怕是个人情绪至上! 你还是要小心她,别被她几滴眼泪就骗了。” 容心羽闻言愣了下,她看起来很心软好骗吗? 不过顾鎏陵有这个觉悟也是好事,起码她不用解释的太费力,让他当心被龙云双利用。 那样的话,合作可能就不会太愉快了。 他们二人是合作关系,他要纳妾,她早说了不反对。 但现在龙云双这样的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容心羽笑道:“我这儿目前挺稳。 倒是顾二公子这边,怕是想缠的莺莺燕燕太多。 以后你若是想纳妾,也当臻选好人品才行。 自己安寝的地盘,要是清净的!” 顾鎏陵眉峰微动:“我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本想解释什么,唇瓣动了动,最后道:“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人,你还让她来找我说!” 容心羽闻言想起来自己忘记解释什么了:“龙云双,可不是我叫去找你的啊! 还有你那个什么陆师姐,我也不喜欢!并不想再看到!” “我知道!你就算说了,也并无错处,问题的根源本就在我身上。”顾鎏陵眉峰舒展了两分,看起来又变得温和。 容心羽微张嘴,好像并不需要多解释什么? 这个男人觉悟还是挺高的! “另外,那日冲撞郡主的姬珣与陆悠月,我已经让人送他们出城,惩罚会有的。”顾鎏陵再次表明立场。 容心羽这回真是觉得这个合作伙伴妥帖的无话可说! 不禁笑道:“顾二公子办事,我放心!” 明天放心与否再说,今日说点恭维话又不要钱不是? 顾鎏陵唇瓣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继而道:“郡主今日的画很好!” 容心羽一下笑眯眯的道:“很有眼光吗!那画现在在哪儿?” 顾鎏陵眸光微动:“外公说送去装裱了,装好就会送来国公府给我。” 容心羽颔首:“那就好!” 继而拿出之前吕阁老给的玉佩:“这个对你外公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你拿回去还给他老人家吧!” 顾鎏陵看了眼玉佩,道:“不必了,这是老人家的心意,你留着吧。 本不值当什么,只是我外公节俭,那块玉佩戴的有些久。 如今到你手里,他很高兴! 我已经另外让人送了一盒过去,他也很满意。” 并不打算说,那算是吕家的一块镇家之宝,很具有代表意义。 容心羽听顾鎏陵这样说,看了眼玉佩:“这我也不能戴啊! 不过是老人家给咱们的心意,也莫让他失望吧,暂且就先放你那帮我收着吧!” 顾鎏陵闻言就觉得一股莫名的暖流划过心尖,特别的熨帖。 分明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公式化很明显,但这种话题却也只有未婚夫妻之间才好说。 没有人会比他们之间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