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暗器不要随便乱丢,那是证物!”顾鎏陵丢下这句,便转身进了酒楼。 京兆尹:…… 这不是师弟,是仇人吧? 姬珣脸色煞白,垂着的眼底一片猩红。 少许缓过神,看向陆悠月。 就见她眸光忧愁,追着顾鎏陵看了许久,都未曾急着给他止血。 一时间,眸光又黯淡。 酒楼二楼厢房内—— “这针很普通吗!” 顾珩御手里拿的,正是容心羽自马尾里找到的银针。 看向对面坐着喝茶的顾鎏陵道:“您怎么看?陆师姐与珣师弟刚到盛京,什么人会故意针对他们俩?” 顾鎏陵冷眼看向酒楼管事:“这是哪里找出来的?” 酒楼管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起了经过—— “之前小人正准备去迎陆姑娘下马车。 看见对面郡主的马车,就停下多看了几眼。 姬公子就问那人是谁? 小的如实回答,是承云郡主。 郡主性子泼辣,在盛京城里,惹谁都别招惹她。 小的一个走神,马就突然惊了! 小的不防,便被撞到边上,陆姑娘与姬公子则都跌回了车厢内。 幸好郡主反应快,及时出手相救,后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管事的一字不漏,包括容心羽与姬珣师姐弟的对话。 顾珩御听完看向一直未动声色的顾鎏陵:“这……” 顾鎏陵没有回应。 但睡一个摇篮长大的交情,顾珩御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位必然想的比他还明白! “以后承云郡主会是你们的主母!”顾鎏陵说。 掌柜的震惊又错愕,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立即谨慎应是:“是,小的明白了!会知会下去的!” 待管事的退下后,顾珩御笑着道:“如此便认定了吗?” 顾鎏陵冷睨了他眼,并无任何解释欲。 顾珩御转了话题又问:“晚些你要如何跟陆师姐解释?” 顾鎏陵淡声道:“我需要向她解释什么?” 顾珩御星眸微转:“咱们同出一门,从小一起长大。 她向来待你与珣师弟是最好的! 如今你眼睁睁看着珣师弟被官府带走,一句情也没有求…… 不怕她伤心难过吗?” 顾鎏陵闻言皱眉,继而开口:“你想说什么?” 顾珩御挑眉:“您觉得呢?” 顾鎏陵知道顾珩御在拐弯抹角! 有的事情二人确实默契十足。 但有些时候,这个亦兄弟亦下属的,又喜欢将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复杂化,还自以为聪明! 他就受不得了! 便道:“姬珣幼时全家遭难,自己还落了腿疾。 到师门的时候,是师姐给了他关怀,带他走出阴霾。 此后,他所有的想法,全是围着陆师姐! 这事情,大家有目共睹! 若是陆师姐这都劝不住他,便不要将他带身边。 不然,惹出事端来,我便当是陆师姐的意思了。 自作自受,惹了自己心疼,还需要旁人安慰?” 顾珩御无言以对,却是笑了。 少许道:“是属下眼拙了,却是没有想到您如此通透!” 一直装哑巴的青延这时忍不住道:“主子的意思是,陆姑娘示意姬公子故意惊马找茬郡主的?” 顾鎏陵没有否认。 顾珩御却笑着拍了拍青延的肩膀:“示意?呵呵呵! 青延啊,能够兵不血刃伤及敌人的,那才叫高明!” 青延抓着脑袋,满脸问号:“御爷,您这话都绕成山路十八弯了,小的实在愚钝!” “你在意的姑娘若是被人欺负了,需要她说,你才上吗?”顾珩御不吝啬的简单解说。 青延立即道:“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小的在意的,就是不在意的。 遇见这等不平事,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啊! 自然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继而恍然明白顾珩御的意思:“可是,陆姑娘为什么要找郡主麻烦呀?” 顾珩御则看向顾鎏陵,笑而不语。 青延再次恍然! 但张了张嘴,没敢多说。 毕竟,陆悠月还是主子的同门师姐,主子能说,他却不能逾越。 只是忍不住小声嘀咕:“承云郡主人在路上走,疯马从对面来! 也是忒冤枉了些……明天估计又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顾鎏陵虽没言语,但眸光不由得冷了几分! 大半个时辰之后,有下人从外面进来禀报—— “主子,陆姑娘与姬公子回来了。 衙门那边说,承云郡主打过招呼,让稍微给点教训即可。 所以,姬公子受了三十刑杖便被放回来了……” 容心羽打了招呼? 顾鎏陵闻言若有所思,心道这是不信自己还是想给自己留面子? 没有多久,陆悠月便独自过来了。 屋内三人,除了顾鎏陵,都看向陆悠月。 陆悠月此时已经去了面纱,一双秋水剪瞳含着雾气。 应当是刚刚哭过,情绪还未收。 她的容貌不是很美,但清秀的面容染着愁绪。 配上柔善的气质,没有人会怀疑她此时的心疼模样是作假。 平常在师门里,很多同门在场的话,必然对她心生怜惜,恨不能为之分担世间苦难。 但屋里几个男人都很直,没有一个出言安慰。 陆悠月只好自己打破沉默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我没有拦住珣师弟—— 此前我们进城之时,听说陵师弟你与威武侯府的承云郡主订了亲。 而对方的名声却不大好,珣师弟觉得她配不上您。 所以很是为你鸣不平。 谁知,方才就遇上了……我没有想到……” 顾鎏陵这才看向陆悠月:“他既已经付出代价,自当长了记性,此事便当揭过。” 陆悠月当即露出几分笑意,温柔如水的道:“我跟珣师弟说: 盛京不比外面单纯,你也是为了大局,才不好不给那位郡主面子。 实际上,还是心疼珣师弟的!” 顾鎏陵闻言微微勾唇,凤眸里除冰洌之外更多了几分淡漠。 道:“能在这里生存的,却是要比外面多一些心眼子,否则很难立足! 所以,那些不入流的伎俩还是别在这里现了!” 陆悠月眸光一阵闪烁,下一刻又是满眼不解:“陵师弟,你的意思是……” 顾鎏陵对顾珩御道:“通知下去,我与承云郡主的婚事已经定下。 若是有人胆敢心生怠慢,便先将脑袋提来!” 陆悠月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动了又动,仿佛是很受打击。 开口却道:“珣师弟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承云郡主对你而言那般重要!” 顾珩御笑道:“不知道?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珣师弟那般敬重在乎陵师兄的事情,却一点不知道陵师兄的处境? 你们在‘无声楼’也待了有两年了!” 陆悠月眸光一闪,很快压下心中不安。 虽然两位顾姓师弟一样聪明过人,但是陵师弟向来看破不说破。 只要能为他办事,对于一些小错,并不会太计较。 而这位御师弟,则缺了一些心眼般,通常很是直接! 果然,顾珩御又道:“威武侯容溯手握三十五万兵权呐! 气跑了他的宝贝闺女,你们再变三十五万出来吗? 你们谁的人头又抵得上这三十五万兵马?” 陆悠月咬着唇,委屈的泫然欲泣,却是无法反驳。 她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但是一些情绪却是压不住,原本以为,小小试探一番。 给那位无能郡主上些无关痛痒的眼药而已…… 没有想到,陵师弟的反应比她想象的大。 顾珩御又说:“师姐大概觉得今日是小事。 师弟我话多,少不得再强调一点,娶承云郡主也是太子的意思。 虽然这些年,咱们深入太子身边,对太子身边人了若指掌,拿捏住了不少关键人才。 但最坚不可摧的,还当是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便是这万金难集的兵权了! 承云郡主,代表的就是这兵权。 只要稍有闪失,就不知要花落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