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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互道永别(1 / 1)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疑点还是很多。

  首先,这荒诞滑稽的故事,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国际大盗讲述。

  其次,这个国际大盗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么多事情,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说到底,怪盗dk,你了解的东西太多了。”蓝酒看着李昂斯的面具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昂斯的面具此时一片漆黑,如一处无底的深渊,就算望去,也只能看到字面意义的深不见底。

  他在追捕之中狼狈地逃跑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消失,却就这么从追捕的包围网圈出现,到了这里也并不逃走。

  而且,还毫不掩饰自己知道的东西。

  他以一个法外狂徒的身份,大肆地宣扬自己得知了这么多机密的事情。

  如果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报告上去,不,不用如果,怎么想这件事情怎么也瞒不住是一定要上报的。

  这在高层的人听来会多刺耳?

  这简直就是对龙国警署所有警务人员和灵异侦探的挑衅,是对整个国家财产以及机密安全保护系统开战的宣告。

  就不说是何等气势,何等自信了。说到底,dk已经这么做过了吧,他之前已经暗算了无数英格兰特的政府官员,而英格兰特的政府也拿他毫无办法。

  现在他又来到龙国,又要来一次怪盗行径式的破坏吗?

  “雕琢之钻”不是主要目的。dk,怪盗1214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呀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李昂斯轻轻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蓝酒同志阿不,蓝酒干员啊,我问你,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用问句回答。”蓝酒皱眉苦笑,表示拒绝回答反问句式。

  “那就不问了,我就说我的吧。”李昂斯换上一种很庄重的音色,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故事’”

  看着一群人(包括纸镜在面具里面表达的情绪)困惑的眼神,李昂斯微不可见的偏了一下头,然后继续往下说道:“不理解吧?我简单说好了,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乐趣’,嗯对就是“乐趣”。”

  气氛,沉默了一下

  “为了你的‘乐趣’?”乐时琴表情有点囧,“能不要用这种大反派的说法吗?”

  “他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确实像极了大反派”云天璃和乐时琴几乎一个囧的表情,跟着吐槽。

  这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严肃悲伤气氛,就这么轻易地崩塌。

  她们——为什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轻松的吐槽呢?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有趣啊。纸镜不禁回想这句不知道是谁(要思考一下才知道)说过的台词。

  “切和你们说也没用。凛云,时间快到了,你就简单为不知情的人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吧。”李昂斯说着,递出了话筒。

  林云迟疑地看着那个“真话话筒”,就在林云迟疑的这片刻,墨以可走上两步,拿过了话筒。

  “墨”林云才说第一个字。

  “你休息会儿。”墨以可就打断了他。

  “谁来都行请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昂斯倒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情。

  “面对a等级恶灵,我和林云稍微暗示地请教了一下高四岳如何处理,结果他似乎是看穿了我们的想法,直接说要过来,让我们尽量抵御住‘周围异常数量的灵异’。”墨以可用着冷淡的声音道,“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我的推断是,他已经窥伺虚无之月许久,甚至这两年的大部分行动都是为了捕获‘虚无之月’做准备。那个恶灵青碎只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就算发觉异常,也无法去帮助总阙。而在总阙对付完虚无之月后,他就利用他这两年的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控制虚无之月。”

  “嗯嗯还有吗?”李昂斯并没有打算要回话筒。

  “dk,你的目的不是那颗雕琢之钻,你从一开始也是奔着虚无之月来的吧。”

  墨以可仍旧没有做推理过程的习惯,直接说了结果。

  “果然是这样吗。”蓝酒说着,狠狠地朝着自己控制着的,昔日的同伴补上了带着蓝色“醉意”的一拳。

  刚有点动作的恶灵青碎又“醉倒”了过去。

  林云的思路和蓝酒墨以可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很多意外的表情,不过,另一边的云天璃,乐时琴都听得有些懵了。

  有些小懵的当然也包括纸镜。

  “怎么回事,你可从来没说过那个啊。”在面具里头给李昂斯编辑消息后,纸镜自己也开始思考起来。

  李昂斯的回复仍旧是那样不紧不慢的。

  “唔,纸老师,你是推理小说家。推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现在时间和证据都不允许,嗯,为了这个问题呢,你就按照结论对一半这里,从我们相见开始——想一下吧?”

  从相见开始?

  “你在见到我们之后,你就不普通了。”

  “你刚才成功接受了一段我们强行带给你的一小部分“知识”。而这段知识是我这个信息量极大的外神给你的,所以你之后做我们给你的事情,就更能有一定程度上的扰动原有世界线发展,造成混沌的波动。”

  ——从奈亚的话来看,我身上的混沌指数,应该在和李昂斯见面时就满得爆表。

  而结论对了一半?

  墨以可的结论是,李昂斯一开始就是为了虚无之月来的。

  而“雕琢之钻”的挑战函——那是比见到自己更早之前就下的挑战书,李昂斯一开始确实是为了这颗宝石去的。

  直到遇见了我这个“混沌指数”超标的人,就开始有了计划了吗?

  不对夏梦残章的事情,这就表明李昂斯的“线人”甚至都收集到了那种程度的情报。这绝不可能是几天的成果。

  ——这如何想得通啊?!

  “看起来这很困难啊,我给个提示吧。”李昂斯的信息从另一边传了过来,“——算计我的是一位来自英格兰特的强大魔术师哦。”

  纸镜脑子里头轰的一声。

  之前在咖啡厅,外边偶然瞥见的,放在林心莹手边的一张报纸,上面就是dk的事情。

  “我确实在今天晚上之前,有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而且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是林心莹匆忙离开奈亚他们异空间时说的。

  “嗯,就是这样,虽然感觉说的很难听,但我掳你过来,是为了做人质。”李昂斯的信息继续显示,“混沌指数可以帮助我摆脱追击什么的,也是对的。但最重要的还是纸老师,看得出来,只要你还在我这边旅行,林心莹是不会亲自出手来对付我的。”

  “”纸镜沉默了。

  “别这样嘛,到目前为止我可没有说一句假话。”

  纸镜这才注意到,李昂斯为了保持和她的沟通,不知道什么时候怀表又走动了起来,而且已经过了一大半。

  “这不是单方面的利用,只是一部分的欺瞒。我要保证你有愉快的旅程同时,又要自己能够华丽的退场。”李昂斯继续道,“在这个过程,为了保证那个我无法对付的魔术师不来干扰,我只能借助一下老乡的帮助。”

  “目前看来确实还好,你作为怪盗的口碑也还不错。不过,我有一个必须要问的问题。”纸镜其实内心很清楚自己不该问,但她还是问出来了,“林心莹为什么要抓你?”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林心莹是英格兰特的魔术师,按理来说就连“魔术师”这个身份也不能被知道。而现在的情况是,林心莹却是在帮龙国警署追捕怪盗dk。

  “噢,这样啊。”李昂斯一摊手,“现在我不能说,什么时候纸老师可以和我过两三招的时候,你也就差不多知道了。行了,时间到了,我们去抓水母吧?”

  “海绵宝宝是吧?!”纸镜惊道,“敢情这么个东西你管它叫水母?”

  时间恢复流动。

  “对!说的很好!”李昂斯的电子音逐渐变得刺耳起来,随后,他朝着林云脚边丢过去一张扑克牌。

  林云下意识地躲开了那张牌,但,那张扑克飞到一半,就消失不见。

  李昂斯按停时间,往林云裤子的右侧口袋又塞了一张牌,然后,又塞了他刚拿到的雕琢之钻进去,接着,趁着时停的这会儿,回到原位置。

  他今天很多不可思议的动作都是这么干的当然也不缺这一次。

  “林云,你的右侧口袋里面就装着可以治疗青碎和云天璃的东西,好好利用吧,呼哈哈哈”

  那尖锐的笑声之中,纸镜抑制住了自己扶额的冲动,她一时间……觉得这个李昂斯笑得有点像是胖虎。

  在几人惊愕的目光都转向林云口袋时,李昂斯抓起隐身斗篷一挥,和接着迅速移动,带纸镜离开了天台这块,往着下方移动而去。

  ————————

  门卫室门前的走廊,虚无之月带来的“海潮”已经退潮,这里恢复了原样。

  总阙自己从口袋里头拿出一盒开了封的烟,拿出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右手打了个响指,把烟点燃。

  “我记得你几年前就不吸烟了。”一个声音从前方的阴影处传来。

  “我也记得,你几年前就死了。”总阙夹着烟,就那样放着。

  香烟燃烧着,一缕轻烟扩散,空中充满了香烟的味道。

  “哼,你是巴不得我死啊?”

  一个人推开门卫室的大门,往楼道走出。

  高四岳仍旧穿着那身西装,脸上带着一抹和善的微笑。

  “老高,是谁巴不得谁死啊。”总阙也脸上挂着笑容。

  确实是老友相见,脸上挂笑并没有什么问题。

  “也是,今天我们必然有一个要死在这里。总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高四岳的背后的阴影逐渐扩大,慢慢地朝着总阙靠过来。

  “一般来说,我对将死之人是不多话的。”总阙吸一口烟,然后把烟丢在脚下,踩灭,“不过还是多说两句吧。”

  “吸一口就丢了,浪费。”高四岳看着总阙丢掉烟的地方,啧了啧嘴,“你那可是牌子货啊。”

  “早就过期了,吸起来和垃圾一样。”总阙喷出一口云雾,看着高四岳道。

  “哈。”高四岳笑了笑,“你这文化人骂人还是那么不带脏字。”

  “你说什么呢大音乐家。”总阙阴阳怪气地回应道,“我就是一干脏活儿的,哪能和你比啊?”

  寥寥几句话,两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决意与决心。

  “哎,你是这么觉得的?”高四岳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的。”总阙已经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我注定要为了与我无关的人,听那些我不喜欢的人的话。”

  “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吗?”高四岳周围的阴影越扩越大,逐渐地,已经看不见他的表情。

  “每个人都不一样,而这些不一样就会变成矛盾,矛盾激烈的时候,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总阙的脸庞上不曾有过皱纹,因此,他坚定的表情看上去同那些年轻的人们一样,“但是,我唯独不会劝说你改变,我理解你对那些人的怨恨。”

  “就算这样,你自己也不愿改变?你不是那些人,但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高四岳的声音愈发冷静,他已经被阴影完全包围。

  “你不明白的是这一点吗。”总阙笑道,“我认同他们‘秩序’之时,我坚持他们的‘正义’时,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些人’了。”

  高四岳沉默了半晌,身周的阴影涌动开来。

  “永别了,老友。”

  “永别了。”

  总阙身边的电光猛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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