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走了，等有空再回来看你。” 要离开的时候，一家三口去给林耀东父亲扫墓。 他对父亲印象渐渐模糊，他很喜欢笑。 每次出门，总喜欢给他带点好吃的。 不管是野黑桃或者山瓜，他总能搞到一点。 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猎人，农闲时会搞一两只野兔给家里打牙祭。 母亲年轻时，十里八乡一枝花，想要找媒婆向她提亲的有很多。 但被父亲帅气给迷倒，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他。 父亲亦然，两人算得上是双向奔赴。 在林耀东很小的时候，父亲参加了村里水电站的修建，不幸被石头砸中，意外去世。 后面就是母亲咋咋呼呼将兄妹二人拉扯到现在。 为了他们兄妹，母亲变得泼辣起来。 兄妹二人被欺负，她可没少跟邻里间争吵。 父亲刚刚去世时，那些个闲汉打她这个寡妇的注意，但她就像刺猬一样。 就是开玩笑也要臭骂。 久而久之，都知道她不好惹，不敢再招惹了。 对外人如此，对他们兄妹，更加严加管教。 他们犯错时，她的口头禅就是，“你这样，给你死去的老爹丢人”，“咱们老林家人可是要堂堂做人，不要做蒙羞的事情。” 因为寡居，外加拉扯孩子这么长时间。 小山村里有很多她不想提及的伤心往事。 这也是她乐意跟着儿子离开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伤痛，所以不再留恋。 “儿呀，咱们家几代人清清白白做人，可不能干丧良心的事情。” “你要是不说出这钱是从哪儿来的，我可不跟你去京城了。” “要是偷的也或者抢的，你赶快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林耀东为了让母亲不那么忐忑，就递给她一万块钱。 这可把母亲吓了一跳。 林耀东好说歹说，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了解钱是他自个人赚的之后，清清白白。 那一丝对未来的忐忑也消失不见，目光中满是骄傲。 “这么说你在京城已经买房了？” “你说的那个老邢是个好人，我去了之后也要上门拜访一下人家。” 林耀东不想隐瞒母亲什么，有时候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要不是怕惊吓到母亲，他都想要告诉她自己是百万元户了。 当然现金没这么多，大部分兑换成老物件，保存起来。 越是进入这一行，越是觉得这玩意儿以后会大涨特涨。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钱存在银行不保值不说，数额太大，财显于外，非常不安全。 “呜呜～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墩子，秀秀，毛蛋，好舍不得你们呀！” 一家人要离开的时候，全村人都来送行。 小妹一一跟小伙伴们告别，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叔，那我父亲的坟墓就交给您照看了。” “耀东，你放心吧，你父亲是我堂兄弟，有我在，没有人敢去破坏他的安宁。” “嗯嗯，叔办事，我放心得很。” 林耀东将父亲的坟墓交给村长照看，村长正名叫什么记不得了，村里人都叫他二和，在村里很有威信。 二和以一种自己都不理解的复杂心情，接下来此事，他前年老伴患上绝症去世，心中本对林耀东母亲这个俏寡妇有点想法。 但一切都不可能了，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面都难说。 林耀东不知道二和叔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也一笑而过。 他花了一笔钱，让二和叔帮忙照看父亲的坟墓。 当前不宜大修，再过几年，再好好的修缮一下。 “家里没啥可送的，这块腊肉给你们尝尝味道。” “昨天我家那口子做的糍粑，你们路上吃。” “上好板油熬制的猪油……” 邻居将自家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们，有腊肉、猪油、糍粑、豆瓣酱等等。 嘴上还说着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不要嫌弃之类。 林耀东见此连忙推辞。 “婶子，我就是个农村娃，咋会嫌弃了，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城里人想吃都吃不上。” “太多了，放不下，您们都拿回去吧！” 村里人淳朴，担心他嫌弃，他纷纷收下后，他们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林耀东见此心里很是感动，在即将离开的时候。 悄悄找上二和叔，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 “叔，叔叔伯伯他们厚礼相赠，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们。” “大家都不容易，这笔钱留在您这里，我离开之后，您帮帮我，用五倍的钱返还给人家。” “至于剩余的，留着备用，要是村里哪家急用，就来您这里支取。” 二和叔听了林耀东的话，抖了抖旱烟袋子，缓缓点头。 “耀东，你小子真不错。” “行，你信任叔的话，我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每一分钱都用到实处。” …… 有了母亲和小妹，枯燥的行程也变得有趣起来。 英子刚刚坐上去县里大巴，她就将与小伙伴们分别的不舍丢得一干二净。 对沿途的一切东西都好奇不已。 东张西望，嘴里询问个不停。 可比林耀东第一次坐车时厉害多了，活跃得很，没有晕车。 对母亲说了，他让二和叔做的事情，她对此很是赞同。 村里人要说谁有多坏，也不是。 一切的吵架，贫穷是最大的根源。 既然已经离开小山村，她已将以前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 更在意的，还是自己儿子是否成才、是否德行兼备。 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坐火车，绿皮火车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可不想让母亲她们遭这份罪。 省里到京城的机票，他老早就买好了。 这次行李太多，自家本来就很多。 母亲对家里的东西，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很多值得怀念的，都被她带走。 还有左邻右舍送给他们的东西，全部加起来，实在是太多了。 只能亲自带一小部分，很大一部分都是选择了托运。 农历初七，他们一家回到了什刹海的四合院。 “哥哥，这房子好宽敞啊！” “我的床好大呀！”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小家伙一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眼神瞬间就亮了。 在院子里和房间来回窜来窜去。 有了她，整个四合院顿时热闹很多。 母亲看到这么大的房子也是一阵发愣，忍不住问道。 “这前后左右都有房子，到底有多少间房呀？” “不算上茅厕的话，十八间。” 林耀东一边回答，一边将肩上牛皮袋放了下来，里面都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腊肉。 有自家的，也有村里人送的。 其实自家也不缺腊肉，在林耀东还没回去之前，自家就杀了一头大肥猪。 母亲和小妹吃不了多少，几乎都用来腌制成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