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朱元璋和朱标又陆续问了些其他问题,曲洁按次收费,一次千两给予解答,有些问题还是给了上中下三种解答,至于采不采用,就是他们的事了。 等他们走后,曲洁便咸鱼躺下。 ‘老朱也太麻烦了,这家伙是真的把整个天下当成他自己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之类的想法啊! 想改变他太难了,要不要换个? 朱标还可以,耳根子软……’ 没错,对朱元璋很失望的曲洁,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人了,她所谓的换个人,可不仅是换个人那么简单。 还有可能是换个皇帝。 不过思来想去许久,曲洁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现在蒙元的问题还没解决,一个仁君恐怕真撑不起来。 朱棣上位后还打了十几年呢,然后到他重孙那一辈,又被也先打了回来。 但是不让朱元璋有所改变的话。 曲洁也是真的不爽。 所以当晚她便开始搞事了,先前她不是有用灵魂连接的方式,将大明简史灌输给了朱元璋和朱标父子吗,在灌输记忆的同时,她还有顺带着在他们的灵魂上打了个烙印,方便之后托梦啥的。 甚至于弄死他们,或者操纵他们。 有个烙印也轻松些。 当然了,曲洁当天晚上的搞事并不是说要把他们弄死,她仅仅只是给朱元璋编了几个梦,编了几个十分身临其境的梦,比他自己做的梦还要真实的多。 跟穿越也没啥区别的那种梦。 有的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勤勤恳恳种田的老农,因为秦王朱樉命令关内军民收买金银,他穷困交不上,跟着一起去秦王府那祈求,然后被活生生打死。 有的梦里,他变成被软禁的秦王妃王氏,不但平日里的日子十分煎熬,几乎就是真女人,还在秦王死后被殉葬。 还有的梦里,他变成一个清官,想着勤勤恳恳干活,却因为俸禄过低的原因,家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肉,老母病死,随后妻子又病重,为了救下妻子,不得已开始收贿赂,被剥皮实草。 类似的梦,或者说根据现实情况改编,丝毫不带夸张的那种改编,仅仅只是把朱元璋带入主人公当中的梦,曲洁一连编了整十个,然后才休息,并且睡觉时心情相当不错,好歹做了次编剧。 这样的梦,或者说这样的事情。 史书里多的是。 所以曲洁是一点都不缺素材,就是给朱元璋连编几个月的梦,并且不带重复的,都绝对没有问题,素材多的是。 曲洁这边编完梦直接睡觉。 朱元璋那边当然就是开始做梦。 因为曲洁编造梦境的实力,在上个世界确实得到了很大的强化,所以朱元璋并没有很明显做梦的感觉,甚至于他本身的记忆都在梦境中被削弱,内心有再多的愤怒不满也无法发泄,只能跟着梦境走,忍受着那些个痛苦以及折磨。 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比如说那个官员,因为清廉,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死,却无能为力时内心的痛苦和折磨,以及为了救妻子,不得已收受贿赂之时,内心的痛苦和折磨。 包括之后死亡之时身体上的痛苦。 都会反应在他的灵魂上。 曲洁并不明白朱元璋的性格塑造过程,但是她确实觉得朱元璋十分缺乏同理心,所以才想着让他亲身体验一下。 有效果最好,让他有些变化更好。 没效果也无所谓。 反正至少曲洁本身的心情爽了。 …… 第二天早上朱元璋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梦境当中,不能自拔。 过了许久,他抑郁的低声喃喃: “官员俸禄真的太低了吗?” 没人回答他,但如果他昨天晚上梦境中的体验没错的话,这无疑是十分肯定的事情,如果不是世家子弟,只是普通寒门出身的官员,呵,光靠俸禄,在应天府别说买房子了,租房子都困难。 租完房子,剩下的也就维持温饱。 那些个勋贵大臣的富贵日子。 哪个是靠俸禄做到的? 更别说他俸禄发的还不是特别的及时,有时候用物品代替,有时候还用到手就贬值的宝钞发放,很多清廉或者说没地方捞银子的中下层官员,一拿到工资就是赶紧先到市面上换成米面油粮。 既有生怕宝钞又贬值了的想法,也有家里的米粮,确实快见底了的原因。 日子过得啊! 还比不上一些天高皇帝远的小吏。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就做过,没这么真实,确实属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梦,所以朱元璋暂时倒也没怀疑到曲洁的身上,醒了后坐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就继续上朝,处理大小事务去了。 然后当天晚上继续做梦。 这次,他梦到自己变成了自己的妃嫔,并且在自己死后被殉葬,梦到自己变成一个普通宫人,被秦王折磨取乐。 梦到当官勤勤恳恳,也没做坏事。 却被牵连诛杀。 还梦到他成了朱祁钰死亡那年遭受天灾的灾民,却因为朱祁镇复辟,不但召回赈灾官员钱粮,还刻意不去赈灾。 最终一家六口,活生生饿死。 白天再次醒来时,朱元璋差点没再次气吐血,因为他想起来了,大明简史里确实有那么一小段记载,就是朱祁镇复辟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但召回了朱祁钰在位时,派出去的赈灾官员和钱粮,还直接不管灾区,导致灾区死伤惨重,可见皇帝作恶远比藩王狠多了。 史记中简单的一笔,两句话,可实际上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所谓户口减半这四个字,可不是只死一两家啊。 死的是一个区域一半以上的人口!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朱元璋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刚开始他可能觉得是正常情况,但是做了三四天梦之后,他就知道这事肯定跟曲洁有关系了,不过因为他猜这些梦其实都是现在或者未来真实发生的事,所以他也没去找曲洁质问。 反倒每天醒来后将梦境记下来。 站在底层官吏以及底层百姓的视野上,兴许更能看出各种弊端所在,也更能看出贪官污吏,以及藩王们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