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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五杰依在(1 / 1)


  “你变强了。”雪隐一边规矩踏步一边小心搭话道:“我印象里,刚出道那个时候的他要是拼尽全力的话,一分钟之内应该还是能勉强跟你打个五五开的。”

  “两年啦,小弟弟,我又不是学院里那群天天打牌谈恋爱的阔少千金…而且那会是我让他的。”时月昙随手朝旁边一指:

  “看到这个肥仔没?我只用三分力都能一脚给他踹到明悟海里去。”

  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的路人肥仔肩膀一颤,赶忙抱好怀里的薯条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我能么?雪隐打量了一下逐渐远去的路人背影,于心底细细计算着对方的身高体重…

  嗯…我顶多只能一脚把他踹到城门口。

  背后恶寒,肥仔直接跑了起来。

  人们总是会对可能发生的未来景象产生无限遐想。五州自雷行王朝成立,年表正式步入晴历纪元以来,几乎一切明面上的大型争斗都是围绕着王权,贵族与民间组织展开的。

  这么说好像有点废话了,哪个时代不是这三位?但严格来说,在雨落王朝彻底崩溃以前,民间宗门其实一直都站不上政治舞台。

  雷行王朝姑且还算是进步了的。

  民间势力中战斗力最强,占领范围最广的自然就是承袭自风来古国的星烁三教。也正是因为这群家伙各自为政,又与王朝官方若即若离,世间局势才会被搞得这般乌烟瘴气。

  老五杰都是坚定的王权派…鬼知道他们为啥会是王权派?总之,他们并非打破现有秩序的革命者,而是尽力维持并试图完善规则的镇压者。他们的战斗,就是帝国与天下的战斗。

  他们失败了,由此引发了彻底摧毁无数人前半世纪努力的星烁之战。他们成功了,便铺展出了大家眼前的这幅铁血画卷:天空灰蒙蒙,到处都是不苟言笑的机关士兵,人民受尽压迫洗脑,一切都充满着机械感与绝望感…

  开玩笑的。

  反对者全都被清除了,留下来的都是团结在雷行皇帝麾下的有识之士。天空晴朗鸟语花香,人人安居乐业,世间再无争斗。

  企业收归国有,军区解除武装。怀抱着无限活力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人们得以自由发展科技与文化,天海五州迎来了前所未见的和谐繁荣…而不是政绩报告上的那几行干涩大字。

  虽然离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还有些许距离,但至少不具备武力的寻常居民们已经安全了。取缔三公九卿改组,帝国权利尽数汇集在帝王手中,而皇帝本人也是个千古难觅的明君。

  这片土地上依旧到处都是无法实现的理想与抱负,却已经没有吃不饱饭的人了。人们依旧会抱怨不休,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亲眼见识到满盈城中燃起的遮天烈焰了。

  我没有见到乞丐,没有看到明晃晃走在大街上的凶恶罪犯。甚至都没有遇到气喘吁吁,跑来轻声警告我这世界和煦表面之下潜藏着的邪恶真相的人,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若由前人后人来揣摩评价,这时代无疑都会是个布满恐怖与血泪的反乌托邦式人间炼狱。但实际上呢?对我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也许当老皇帝驾崩新皇帝上位,一切又会迅速倒向不稳与腐败,也许继任之人会继续励精图治,等到孙子辈的孙子再来败家…

  也许未来不会美好,但噩梦降临的节点绝不会是明天,更不会是今天。

  现在,此时此地,人们是幸福的。

  一路走来,时月昙什么都没说。

  彩灯连天,烟火盛放不止,赶夜市热闹的行人摩肩接踵…我敢肯定今天不是某个传统节日的核心大典日,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可能每天都像过节一样吧?

  “到了。”令我颇感意外的是,时月昙紧张兮兮…好吧,明目张胆哼着小曲儿带着我一顿左逛右逛,最后竟然停在了一家披萨店跟前。

  满盈城啥时候有这玩意了?

  “呵呵,你啊…”面对表情凝固的雪隐,时月昙噗嗤一笑抬手说道:“我们又不是什么通缉犯,也不是什么站在浪潮尖端的风云人物…年轻人聚会聊天而已嘛,何必搞得那么神秘?”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还真是开局就被通缉了,所以后来的漫长旅程才会搞得那般紧张。

  店铺靠里的大桌上,有三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满过客目光的超级俊男美女…一个大美女加两个大帅哥,再算上我身边这位,稍微学学唱歌跳舞直接就能闪亮出道了。

  “我至少有七年没见过你了,但我又记得咱们几天之前还在一起搞些不得了的事情…”身着浅紫纱衣尽显火爆身材的陈露凝摇着芝士不断滴落的大块披萨饼,朝这边打了个招呼。

  她身上那种…近乎野性的危机感已经消散不见了。此刻的她除了相貌和气质无比惊艳之外,其他地方都跟寻常贵族千金差不了多少。

  她没有修为,我能看得出来。

  她不是左中郎了,只是三皇女。

  她是我…未来的二嫂。

  “我也是,其实我不该对您有这么强烈的排斥感…”雪隐挠了挠头坐到桌前:“但我记得您好像被我二哥甩了,还是您亲口告诉我的。”

  邦,粉拳捶桌。

  收回前言,她生气起来还是挺恐怖的。

  “哈哈哈哈哈哈…”最先没绷住的是那位衣着朴素却尽显才华流露的俊美文士,这家伙真的是帅得离谱,世间怎能有如此俊逸之士啊?

  “抱歉,抱歉。”美文客抱拳施礼:“初次见面,虽然也不是初次了…观天世家,赵抚兰,见过两位少年英雄。”

  “你不是赵老六。”雪隐疲惫摇头:“你是投胎时错抽了张天仙皮囊的触手怪物。”

  “哈哈哈…我找了,可怎么都找不到我的面具,再说我在这边根本就不需要戴面具。”

  “遣溪洛家,洛清尘。”第二则重磅新闻是坐在老六右手边的青衣帅哥。

  “洛…先生?”雪隐眼角一跳。

  “当不起,在下前些日子方才开始习剑。”洛…姓男子微笑拱手道:“若论修为才识,您才得当先生二字。我知道这样在您看来会有些难以适应,不过在下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

  真的,认真的?

  雪隐木然转向赵老六。

  “别问我,我比你还懵呢。”老六挤了挤眉毛摊手回道:“如你所见,我们都是来自天涯各处,再普通不过的世家子弟,随处可见的小角色。不像你这威震寰宇的龙傲天…”

  “你呢?”雪隐又瞧向时月昙。

  “雷行灵力工程开发部特派研究员,时月昙。”她作势抱歉微笑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已经不需要宗教了,但他们需要空调冰箱,还有能赶走蟑螂又不会损害身体的低音波…”

  “你一个研究员怎么能这么强?”雪隐回忆了一下先前相见时的交锋场景。

  “哎呀…搞科研可是项体力活…”时月昙眼珠一转,显然是不打算兜出老底。

  “其实你没有理由会被她拿下。”陈露凝掏出屏幕不断发光的通讯器敲了两下:“月昙只是寻常沉浮的水平,就算拥有本不属于“这边”的战斗经验,你也不该会被她威胁到。”

  寻常沉浮…?她?寻常沉浮?

  “你想想,你可是那种打小认真读书,无名师指导仅仅只练了些家传把式,都能在生死搏杀中迅速悟道的天纵奇才。”老六耸肩道:

  “这边呢?杨尊王可还活得好好的呢。你好歹也是世间唯一的五杰传人,晴历纪元以来最年轻的虚想修者…怎会打不过一个小小特工呢?”

  时月昙颇为不满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可确实是有够龙傲天的。

  雪隐皱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左手。

  确实…先前一直没有细心体悟,自己确实变弱了,甚至都没能达到在“那一边”时三分之一的水平。仔细回想起来,时月昙先前飘然出手攻击自己时的速度也并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快…

  是我下意识地以为她很快。

  时月昙搬着椅子大大咧咧落座桌前,搓了搓手扯下一块热腾腾的披萨送到面前。

  四人顺势聊了起来,都展现出了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与热情。确实是随处可见的一批世家子弟,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怎么了?”赵抚兰微笑瞧向被抽离感笼罩心神,尴尬立在原地直皱眉头的雪隐:“很陌生么?也是,你在这边根本就没见过我们。”

  “不是,不是的。”雪隐摇了摇头,颇为复杂地与四人对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你们都没有碰上过什么惨绝人寰的痛苦过往,没有变成杀伐果断的怪物…你们这样其实挺好的。”

  洛…姓男子掩面一笑。

  尤其是你。

  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没了那高贵冷艳的冰雪气质…格调真的一下子就降了不少。

  “谁说不是呢?”赵抚兰擦了擦手:“这边的我没什么需要烦恼的,每天写写画画游山玩水,再应付应付翻墙闯进来的狂热粉丝…”

  “我住的冬苑还蛮大的,你们俩一会要不要过来玩玩?”陈露凝贴着椅背颇为霸道地将两条美腿往桌上一搭:“我家小狐狸会后空翻呢…”

  “等一下,你不是我二嫂么?”雪隐眉头一颤:“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

  “还没完婚呢,就算诸事落定,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来指点我的生活方式。”陈露凝伸出手指朝雪隐恶狠狠地点了两下,马上又换了副灿烂笑容转向两位花样美男:“来不来?”

  “我父亲是个酒腻子,估计一会宴会散场我就得去扶他回旅馆歇息了。”洛…啧,雨落州来的洛公子苦笑拱手道:

  “也许待下回日头正好时再相约吧,在下还是很想看看小狐狸是怎么后空翻的…”

  “抱歉,殿下,我也没空。”赵抚兰倒是干脆得很:“我这次一是来跟大哥参加杨城主的继任仪式,二是来观览风北山景寻求灵感的,一大堆稿子还在我手底下压着呢。”

  “哎~又只剩咱们两个了?”陈露凝遗憾长叹一声,无比幽怨地转头望向时月昙。

  “呵呵,我也没空。”时月昙挠了挠脸瞥眼望向雪隐:“这孩子要是肯把家里的财政报表借我观赏一番,我应该就能挤出空来了…”

  …你是来干嘛的?

  “不可思议,尽管前尘剧变,“这里”的你们却仍能交集一处。”雪隐揉了揉鼻子拉开椅子坐到桌前:“这个就叫命中注定么?”

  “嗯…你可能理解错了。”赵抚兰又扯起一张披萨:“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对方,能凑到一块还真是多亏了公主殿下。”

  啊,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人形帅哥探测器陈露凝先是一眼盯上了正在到处观景采风的赵老六,接着又不知是在哪间茶馆里瞅着正了与同伴谈天说地的洛公子…

  至于时月昙,她应该是被陈露凝给吸引过来的。我听萨西尔说过,这姐们的性取向…

  嗯?萨西尔?是谁来着…?

  “所以…你们想起什么了么?”雪隐瞧了瞧面前热腾腾的披萨:“我的记忆非常混乱,许多原本完整的地方都被挖空了。”

  “当万物移转之时,你的精神应该不在正常的时空之中吧?”时月昙眨了眨眼:“我也不在,所以我倒是能记起些散碎事物,但却没到你这种能影响自身实际状态的程度。”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洛公子摇头道:“若真如大家所言,在此之前还有一世…那么那时的我对这苍茫天地的感触一定是不怎么深的。”

  确实,何止是不怎么深?

  您干脆全都给睡过去了…

  “我只是隐约有种感觉,感觉事物不该如此,感觉我们曾经知晓彼此。”陈露凝挥了挥手:“老娘就是靠直觉吃饭的,所以…”

  “我记得很多,却想不起任何一个关键节点…雪隐,那个金发女孩名叫什么?我应该是经历过类似的事的,当时她也在场。”赵抚兰揉着下巴皱眉沉思道:“北石厂?不…北铜山?”

  金发女孩?金发…女孩?

  是的,是有这么一个人,没错。

  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拉结。”时月昙淡淡答道:“晴历92年,北地三郡,集铉陵下,铜钟,恶兽。”

  桌上五人,定住三人。

  “拉结…”雪隐瞪眼嘟囔道。

  陈露凝与洛公子面面相觑。

  “你还记得什么?”赵抚兰从回忆对冲的震撼之中缓过劲来,急忙探身追问道。

  “止步于此了,我记得…”时月昙瞧向雪隐:“我记得他哥哥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是杨赐羯也不是杨赐信…他确实还有个哥哥。”

  “哥哥?杨家不是一共只有…”说到一半,陈露凝忽然额上青筋一跳,低下头去痛苦回忆道:“确实有…而且还是个好吃懒做满口大话,一天到晚脑子里全是恐怖主义思想的王八蛋…”

  再多骂两句,再多骂两句。

  脸的轮廓快要出来了…!!

  “咳…不行,我也想不起来更多东西了,再执着于此,印象就要被他物覆盖了。”陈露凝叹了口气,挥了下肩头鸦色长发无奈说道。

  只有洛公子仍然满面懵懂。

  换个角度来看,他其实也没变。

  “没错,我在北地三郡里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边也一样是被…被某种事物笼罩的特殊区域。”赵抚兰紧皱眉头:

  “我们之所以能破开眼前迷障重返“原位”,一定是因为有那个人在。他是一根锚,一根用来定义现实中心何在的锚。”

  “我很清楚地记得我没去过那里。”雪隐摇了摇头:“所以你们是二进宫…”

  “几进宫都一样。”时月昙揉了揉鼻梁:“你无法记住自己未曾见过的东西,即便能记住,那也是经过修整篡改之后的碎片。做梦与幻术都是这个道理,此局无解。”

  “有没有解都要解!”赵抚兰一敲桌子:“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这是推脱不得的。”

  “等等。”雪隐抬起头来望向众人:“如果你们都没有我记得这般清晰的话,那这一切对你们来说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幻觉呢?也许只是…大家做了同一场梦?也许只是哪个隐世高手,或者是哪头无名大妖搞出来的迷惑把戏…”

  四人点了点头,各自陷入沉思。

  “我们没有修为,没有能左右风云的学识,甚至都没有为世间不平而战的雄心壮志…”陈露凝长抒一气睁开双目星眸:

  “确实,这无忧无虑的世道对我们来说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但我心中仍有不服,我无法说服自己去认可这种…理所当然的美好结局。”

  “哪怕真是大伙一起发了癔症,哪怕我们真的才刚刚相识不出半刻。”时月昙接道:“我们也得去搞清真相,不为什么了不起的崇高目的,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

  “杨公子…不,雪隐。”洛极乾抬头说道:“我不太清楚情况,但我们今日唤你来,其实并不是觉得能下一子就讨论出什么结果。”

  最后,雪隐转向赵抚兰。

  赵抚兰呵呵一笑。

  “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都漂在这汪无边无际的混沌瀚海之中。”他塞完最后一张披萨,起身拍了拍屁股:

  “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记忆中的我们依然在此,从未变过…就这么多。”

  你们是…是的,你们确实是…

  天海五杰。

  属于我们的时代的天海五杰。

  聊完散会,各自归家寻找破局的线索,雪隐心中的阴郁反而越扩越大了。

  他想起来了,这四人是天海五杰。是无论何时都会勇敢现身力挽狂澜的英雄之种,是最值得信赖崇敬的朋友,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可…若是他们都一头雾水呢?

  事实是,五杰所掌握信息还没有我多。他们用实际行动鼓励了我,但这也意味着…最大的压力已经顶在我的肩头之上了。

  我不是顶天立地的伟大人物,也不是喜欢站在风口浪尖拿捏星辰的弄潮儿。

  当他身处此等境地之时,心中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么?

  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会场外围的龙骧集市,这是汇聚各地前来庆贺继任仪式的江湖中人的休憩区域。也不知怎么的,离开披萨店之后我失魂落魄地逛来逛去,结果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这处地界。

  也许是我天性追寻江湖烟雨,也许只是这里灯火喧嚣有些人气,不会让我感到那般寂寞。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胳膊粗得跟水桶一样的青年海员,理着寸头捂着荷包看谁都像小偷的女剑客,穿得跟条红毛卷尾巴狗似的招摇大少,甚至还有…嗯?插芊山的人?

  看向不远处酒肆外面正在静坐对弈的两位少侠,雪隐颇感疑惑地揉了揉后脑勺。

  满盈城怎么会允许插芊山的人进来呢?爷爷可还没死呢。啊,我懂了,看来杨赐信还真是有心大搞改革了…

  管你什么放下仇怨携手并进,反正我是得去找找他们的晦气,毕竟我也是杨家人。

  冷哼一声,雪隐捏了捏拳头跨步走向那群插芊杂种们聚集一处的酒桌。桌上桌外的乡巴佬们纷纷抬起头来,目中满是警惕。

  尤其是坐在棋盘西侧的那一位…帅是挺帅,不像杀气腾腾争勇斗狠的修行者,反而有点像西地云响常见的那种纶巾文客。

  一看就不怎么好惹。

  哼,不好惹也要惹,谁叫你们…

  冷光忽闪,雪隐刚要开口喝问,忽然有一物叫嚷着从身侧猛撞而来…

  “嘎吼!!”发足狂奔的小麒麟如同出膛炮弹一般,一头稳稳顶在雪隐防护最弱的腰眼正中…后面好像还追着个眉毛浓浓的小姑娘。

  什么情况?这是…麒麟?

  等等,那女孩不是天南袁家的…

  哐当——————

  木桌倒塌,棋笥落地砸得粉碎,晶莹黑子四处飞溅,就像有人踹倒了芝麻桶…

  “没事吧,雪隐?”苏乘苦笑一声,轻轻将雪隐从一片狼藉中温柔扶起。

  “没事,抱歉,苏先生,我…”雪隐挎着脸揉了揉脑门上迅速胀起的小红包,转身皱眉道:“阿闪,我不是说过不要…”

  咔啦啦啦啦,漆黑棋子如雨落地。

  不止是怔在原地,如同机器卡壳一般瞪大双眼的雪隐阿闪小麒麟,就连苏乘和闻声望来的一众云响豪侠都愣住了。

  苏乘缓缓抬手,颤抖望向不知何时嵌入自己掌中的半枚白旗。

  有鲜艳血珠从伤口处缓缓滑落。

  黑子,白心。

  白子…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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