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万事俱备。 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 将卡片夹在握弓的手指间。 对准下面的铁丝笼,虹心中意念一动,传达了一个将蕲三郎投放到峭壁下铁丝笼子里面的念头。 下一瞬间,一道光束射在铁笼上。 铁笼内,立即现出一道人影。 人影僵硬地躺在密集的针刺间。 “停止动作!”虹立即对笼中的蕲三郎,尝试着发出命令道。 “保持这个姿势,手脚不许动。”继续发出命令道。 另一边,手指已经捏地发白,他的短杖已经随时准备激发。 虹看着笼子里的人影,确实一动不动——连颤都没颤一下。 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蕲三郎不做大动作,不给他结印的机会,就应当不会有威胁。 至于手里剑之类的——犬冢飞獠早就把他身上,任何能够作战的武器,搜了个干净。 “下面,我说动作,执行。”虹一字一吐,清晰地下达指令。 “眨左眼一次。”笼子里的人影,面无表情,但还是眨了眨左眼。 但上方的虹却眉头一皱,原来是距离有点远了;再加上笼子垂直,他从上面,看不清眼睛到底眨了没眨。 失策了。虹光考虑动作越小,越不容易给蕲三郎破坏笼子的机会。 但动作小了,他也不容易分辨和识别。 念头一转。 虹再次开口道:“摇头三次。” 这次虹看清楚了,人影黑色头发的脑袋,在笼子里来回扭了三下。 “摇头两次。” “点头一次。” 虹持续发出命令。 …… …… …… ‘垂头。’这次,虹的指令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心里默念道。 然而,即使是心里默念发出的指令,也会被对方执行。 笼子内的人影,头一低,同时,他的额头抵在了笼子内壁,直压得铁丝弯曲了起来。 这场面,将岩壁上方的虹看得心里一跳。 果然,忍者的力量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这种铁丝笼,如果不是用料足够充足。他毫不怀疑,对方完全能直接扯断,把笼子从中间撕开来。 即使是目前的笼子,其实也关不住蕲三郎。给他些许时间,相信他完全可以自行从中脱身而出。 ‘抬头。’虹心中默念,发出指令。 ‘眼睛看天空。’ ‘抖动耳朵一次。’ ‘眨眼睛。’ ‘再眨眼睛。’ ‘再眨眼睛。’ ‘再眨眼睛。’ …… 半个小时后, ‘从现在起,抖动耳朵,不许停。’ ‘眼睛睁开!看着我。不许眨眼睛。’ …… 又是半个小时后。 虹从腰间,取下一个黑漆漆的水壶。 拧开壶盖。 他将壶口对向崖下的蕲三郎——准确的说,是对准蕲三郎的面部。 ‘不许眨眼睛。’心中默念,发出指令。 接着,橙黄色的晶莹液柱从倾斜的壶口倾泻而下。 下落半米后,液柱散开成滴滴晶莹水珠。 “噼里啪啦——”水声。 大量的液滴,淋在蕲三郎的面孔上。 良久。 ‘连生理性的痛苦都能无视吗……还是说,他其实没有自身的知觉?’在上的虹看得很清楚,笼子里的蕲三郎从头到尾,眼睛没有眨上一下。 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 虹其实有着两手准备。 第一种,如果测试出,对方具有自我意识,甚至于假如他一定程度可以自主地决定行动动作,那么他就会很谨慎使用蕲三郎这张底牌。 有自我意识的人,当工具使用也是不合格的,因为这样的工具很容易反噬使用者。 那个时候,他就只能每次尽可能远地把对方丢出去,当成诱饵,或者当作一个无差别的杀伤性武器。 那样也能发挥出他的些许功用。 当然,最好的话,蕲三郎祈祷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工具。 否则,他将来的生活,将未免太悲惨了一点。 或许,之前死在犬冢飞獠手里,还要更好一些。 对于合格的工具人,虹的安排会稍微安全一点,不会把它当成d级人员去使用。 也不会轻易指派他去探索危险地带。 多数时候,他只需要当一个无情的刷怪机器即可。 几秒钟后,倒空壶中的液体,虹重新把盖子拧上。 他将水壶挂回腰间。 接下来,是下一步测试。 他从另一侧腰间口袋,掏出一片圆圆的物体。 ‘看着我手里的镜子。’虹再次发出指令道。 接着,他将镜子对向天空中的太阳。 一枚白色光斑,出现在蕲三郎左脸位置上。 虹微微调整镜子倾斜角度,光斑晃荡,在蕲三郎左脸范围无规则活动着。 许久。 光斑活动范围被缩小下来,落点停在蕲三郎左眼附近。 屏息凝神。 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里准备。 这注定将是一场考研虹双手稳定性的测试。 测试成功,蕲三郎的第五肢才能保住;否则的话,为了更进一步测试他对肢体损害的服从度,他只能不得已那样做了。 就这样,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 先是双眼耐液滴刺激。 后是单眼光刺激测试。 之后,耐痒测试。 在接着,耐疼痛的测试。 …… 虹将自己设计的一系列方案,全部安排了一遍。 终于,三天之后。 虹基本确认,卡片封印名为随从,实际上蕲三郎是一只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况且,就算真得还意识,在他这样不间断的摧残和调教下,相信也会被驯服吧。 是的,虹确定,卡片制造的随从,是一种没有自我思维的东西。 正常有思维的家伙,在濒临死亡前的一刹那,不可能一点反应都不做。 要知道,在剪断绳索,任笼子落下去的那一刻,虹是抱着大不了舍弃蕲三郎的念头,下的决心。 笼子落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及时把对方拉回来,收入卡片中。 第二,他来不及收回,蕲三郎跟笼子一起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蕲三郎到底会生还是会死。 那一刻,蕲三郎是薛定谔的蕲三郎。 …… …… …… 揣着怀里的卡片,虹这一次穿行在副本里面,却是底气十足。 在他前方五十米外,蕲三郎正为他开路。 身披铁丝笼子拧成的铁丝甲,他的衣物却显得破破烂烂——蕲三郎衣服是被山林间树枝刮坏的。 毕竟是缺乏自我意识的傀儡,并不具有主动躲树枝的自觉。 为了避免他剩下的衣服也被消耗掉,虹抽空回收了崖底的铁丝笼,把它改了改给蕲三郎当护甲穿。 这样,才免了蕲三郎副本内遛鸟的辣眼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