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蒋定转过身去,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比之前递给王琼那本还要厚了三五倍的小册子。
龙行虎步,径直向着杨廷和走去。
蒋定面带笑意,宛如一位技艺高超的厨师热情的招呼客人进店享受美食。
只见他看着面前这位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说道。
“此为宫内于金水桥旁行凶的官员供述的名单,还请首辅过目……毕竟过一会……”
蒋定面带微笑的回望着身后听着两人对话,看着那本厚厚的名册,惴惴不安的百官。
“朝廷就要下旨缉拿逆贼杨继的同党,首辅看罢离得远些,莫不小心溅身上了血才是。”
——
“事情便是这样……”
在慈宁宫内,雍容华贵,丝毫看不出已经历经三朝的张太后听着面前提督团营,管辖京军的太监张永,目光中无悲无喜。
似乎今天小皇帝在朝堂上的耀武扬威,因为儿子被下狱,首辅杨廷和表现的隐隐有想要和张太后切割的打算,都无法让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哪怕一分一毫。
“鸟儿长大了,想要展翅高飞,可惜,天空尽管看上去美丽,但稍不注意,就有狂风和猛禽,让其尸骨无存。”
张太后抿了一口玉桌上的茶水,说道。
“你说,今日见五军都督府当众扣押了朝廷兵部尚书,武官们表现如何。”
“自然是扬眉吐气的。”
张永恭敬的回答道,对于这位武宗的生母,他一向是极为尊敬。
也确实,平日里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文官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武将背锅。
尤其是在明朝首都搞政变这种事,除了洪武年间胡惟庸案朱元璋对文官借机大开杀戒之外,哪次凌迟砍头的不是宦官就是武将。
而今天见到往日趾高气扬的文官们噤若寒蝉,就连堂堂首辅都因为自己儿子的牵扯不敢出声。
整天对武将们吆五喝六的兵部尚书都被直接拿下,在朝堂上痛哭流涕,丑态百出,围观的武官们自然免不了幸灾乐祸一番。
“既然皇帝想要调京军入宫防卫,此事首辅说什么了吗?”
张太后沉默了片刻,看着张永等人,问道。
“没有,首辅除了最开始向陛下请辞外,其余时间除非陛下问话,否则便一言不发。”
“杨廷和看来是真的想要置身事外了,可他难道想不到,如果连我都倒了,难道皇帝还会留着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命吗?”
张太后感叹道,而一旁的张永谷大用等人听着这样足以被蒋定以杨继乱党的名义拉进五军都督府监好好拷问一番的大逆不道言论面无表情。
“皇城勋贵今天的反应如何?”
“表情平淡,似乎是想要置身事外。”
未等张永答话,与张永共掌宫外京军团营的谷大用便率先回答道。
张永话到嘴边,本想向张太后告诉关于勋贵向皇帝借调家丁的传言也停在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