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垣默不作声,身上蒋定那三鞭子丝毫没有留手,现在他感觉身上被打的地方依然是火辣辣的一片。
骑在马上,满肚子火气的柳垣开始令亲兵收拢巡捕营战兵和尸体回营。
“我马兵七百三十九人,伤三十三人,九人死亡……”
巡捕营的士兵在蒋定的命令下开始集合,并开始总结伤亡,清点人数。
即使有所预料,但听见人员死伤,柳垣还是不免心情沉重。
“谁下的撤军令!已经进了午门,马上就要擒获匪首,敢言退者斩!”
就在巡捕营骑兵集合的时候,一道满怀怒气的声音从午门内响起。
而听到与柳垣同级的参将靳伦强令骑兵不许后撤,巡捕营的兵马对于这两道矛盾的命令再一次动摇了起来,
蒋定闻言望去,看见来人,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
蒋定骂道。
“此背主之臣,乃我辈武人之耻……”
跟在蒋定身旁,祖上乃朝鲜移民,辽东边将李子远,拱手回道。
“若是此人执迷不悟,执意令亲兵守午门,今日京军不得入京,反而有些难办。”
蒋定皱了皱眉头,到了现在,他不太确定这些人真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毕竟,敢领兵直冲午门,说是没有点别的想法,受到某些权力者的指示,怕是他自己都不信。
“这又有何难?末将愿为天子讨此逆臣……”
李子远看着身旁永远镇定的前军都督,恭敬的回答道。
“我观其身旁随行亲军数十,皆勇猛善战之辈,将军还是不要亲身犯险了。”
听见旁边这位武德充沛的辽东边将请战的要求,蒋定只是思索了几秒钟,就摇了摇头。
若单是他一人执迷不悟的话……自己有把握以五军都督府和外戚的身份控制住巡捕营,不需要行此险招。
虽然可能暂时不能拿下他,但也不至于再起纷争。
但怕就怕……今日张太后借五城兵马冲击午门之事,并非是仅仅要将士子们从午门前赶出去那么简单。
今日的流血冲突,谁知道真的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安排,试图放外兵入宫,挟持圣驾。
一想到如果今天真让这帮家伙冲进午门,挟持天子。
那么太后,内阁,司礼监,天子皆在其手……政令自朝堂内阁入宫司礼监畅通无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那才是真正的绝地。
到时,内阁和后宫只需要一纸诏令,自己等人便只能引颈受戮,如正德皇帝死后便被立刻捉拿,定罪凌迟的江彬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甚至还不如江彬,毕竟人家好歹还可以自己被被骗,被偷袭才落得这个下场。
而蒋定这帮人连防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蒋定环顾四周,刚刚张太后在城门的布置,确实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蒋都督不必担忧,我观此贼。如插标卖首耳。”
听到蒋定略带担忧的话,李子远笑道,尽管祖上是从朝鲜逃难逃到辽东。
但是平日里李子远却一向以儒将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