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门之外。 一艘飞檐如勾的画船之上,某一白纱遮面的曼妙女子,一边欣赏着手中的莫名笔记,一边斜眼打量着不远处那一个正被五花大绑的锦衣卫小旗官。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名噪一时的夏小旗,竟然还是个倭人的探子。” “那些大明的狗官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竟然还派你来查这个案子!” “当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她的声音很好听。 犹如清泉脆响,亦如黄鹂初鸣。 不过听得此言,夏立品却是赶忙剧烈的扭动了起来。 一边扭动着,他还一边用头猛烈的撞击甲板。 直到吐出了嘴里的纱布,这才一脸愤懑的喊道:“士可杀不可辱!你骂我是狗我认了!但说我是倭人的奸细,那是万万不能!我夏立品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数典忘祖的丑事!” “那这部写着倭文的册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真就如你所说,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女人明显不信,依旧冷笑着道。 而这一问,也终于是让夏立品彻底的哑在了原地。 “可它真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直到大约十息之后,他才终于是一脸委屈以及无语的说道。 只可惜,这样的说辞,终究是很难说服眼前的女人。 不过也就当女人冷然的起身,准备要再给这个锦衣卫一些教训的时候,一个青衣女子却是突然间从船沿处爬了上来。 因为衣衫已经浸湿,女子爬上来的瞬间,一缕婀娜曲线倏然而现,直看得夏立品两眼发直,口水直咽。 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稍微的拧了拧裙上的水渍后,便是一脸轻松的向着之前的白裙女子说道:“我已经问过小樱了。她说这上面写的并不是什么大明机密,而是一些神神叨叨的使用规则。” “使用规则?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瞬间一愣。 “根据小樱所说,这个簿子名称应该是:死亡笔记。” “意思就是只要在上面写上想杀之人的名字,便可随时将他杀死!” “至于说那些具体的规则因为感觉有些荒谬,所以我并没有记下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玩物。” 那青衣女子轻笑着解释道。 说完之后,还不忘瞥了夏立品一眼。 一股子无语而又轻蔑的意味。 “操(明代为“戳”,迁都北上后才变的“操”,请别较真)!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子看上去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夏立品当即表示抗议。 可惜唤来的,却终是无情的一脚。 还好青衣女子的一双玉足甚是柔嫩。 一脚下去,他不仅不痛,甚至还有些享受。 但也就是在他忍不住暗自猥琐的时候,一声清冷的教训,却是倏然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妙兰!都说了让你别奖励他!” “要打,就用这个打!” “解恨还不伤手脚!” 那是那位白衣女子。 说着,便是从边上取下了一根粗壮的藤条,扔给了青衣女子。 然后,优雅的取出了一支火折子,轻吹了几下,杵向了手中的册子。 她要烧毁这部册子。 以防期内暗藏着一些自己无法察觉的密语,或者暗号。 但是,随着一次次的尝试,眼前的簿子,却似乎是并没有半点将要点燃的迹象。 “咦?”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没有抹药啊!为什么会点不燃?” 她不由得秀眉微蹙,诧异的低语了起来。 而听到她的自语,本来还准备要继续教训夏立品的“妙兰”也是赶紧回望了过来。 “烧不掉就撕了吧!” “完了再扔进河里,一样万无一失!” “妙兰”脆声建议道。 可是下一刻,闻言照做的白衣女子却是直接僵在了那里。 “不行!撕不破!这纸张有问题!” 她几乎是涨红了一张俏脸。 直到大约三息之后,才终于是猛然间一个泄气,有些震惊的松开了手里的纸张。 “撕不破?这么坚实?让我看看!” 此时此刻,“妙兰”也终于是放下了轻视之心,赶紧走了过去。 不过她并没有尝试着撕扯桌上的簿子,而是从袖口拔出了一把匕首,向着桌面狠狠的剁了过去。 剁剁剁! 一连三下! 一下猛过一下! 但是除了桌面处传来声声闷响,上面的簿子,却竟然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坚实的纸张?” “锦衣卫的走狗!快说!这究竟事什么东西?” “妙兰”不禁一脸震惊。 而后,便是提着匕首,气冲冲的来到了夏立品的身边,凶狠的拽起了夏立品的衣领。 “我的姑奶奶!” “我要是真知道这东西这么厉害,能至于一直随身携带吗?” “这东西真是我从地上捡来的!” “当时很多人都有看到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城里问问” “我夏立品可以对天发誓,但凡有半句假话,管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为了避免出现流血事件,夏立品只得一脸委屈的赌咒道。 而听了这话,“妙兰”脸上的杀气,也终于是慢慢的消弭了开来。 “姐姐!看来这东西真是他无意中所得。” 她冷哼一声,将夏立品重新扔掉了地上,重新走到了桌前,小声的冲着白衣女子道。 “先收起来吧!” “等回了总舵,请教一下教主。” “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没准能够破解它的奥秘!”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将那簿子交给了“妙兰”。 而随即,便是再次起身,重新走向了夏立品的所在:“既然你不是倭人的探子,那咱们便来说说正事吧!” “我名古诗韵!现任天理教巡理司应天掌道。” “此次寻你前来,只为告知你两件事情。” “一:我天理教循天理而存,绝不会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应天府最近发生的一切,与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二:锦衣卫往年所做的一些肮脏事情我们这里都有记载。” “毛骧若是再敢将气撒到我们天理教身上,我保证会让他坐不稳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