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当朱元璋得知洪武街发生地一切,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地事情。 这期间,包括观音奴与朱从心在内,所有涉事人员都被带到了西十八卫。 这本来也没什么。 横竖不过是走个过场。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那位掌管着西十八卫的羽林军统领,竟刚好就是宁河王邓愈的亲弟弟,邓哻(hān)。 此人现任羽林卫指挥佥事,官秩正四品。 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在这城西地界,却也依旧算得上是一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我倒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插手官府公事。原来是王王妃和小公子。几年不见,王王妃倒也不失当年之骄横啊。” 才一见到观音奴,这人便是夹枪带棒的冷笑道。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还想落井下石,坐实了观音奴干涉官府政事的罪名。 但可惜,观音奴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是非对错,宗人府自有公论。” “想要给本王妃定罪?你还不够资格。” 这无疑是让邓哻相当恼火。 不过稍微冷静之后,他的嘴角却又是再次勾勒出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是。对于王妃您这种贵人,下官自然是没有审问的资格。” “但是奈何不了你,我难道还奈何不了你身边这位么?” “你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王灼一吧?” “听说你身手不错?拥有以一敌十的能力?” “要不这样!” “我在营里抽选出十个兄弟,和你打一场。” “赢了的话,我就放你离开。” “但如果输了,就得留下一条右臂。” “如何?” 他居然找上了一直守卫在观音奴身边的王灼一。 而且说话的同时,竟是还暗示了一下自己的一众部下,让他们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邓哻!你这是在找死!” 面对如此挑衅,王灼一自然是没有惯着他的道理。 事实上以现在这个距离,如果他想的话,斩杀邓哻,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也就当他正自暗暗提气,准备要给邓哻一个惨痛教训的时候,一道稚嫩清脆的人声,却是突然间阻止了他的蓄力。 “王叔叔!你可千万要忍住!他这是在激你!只要你动了手,他立刻就会以行刺之由,将你缉拿。到时候,纵使是我与娘亲一起出面,也绝对救不了你。” 开口的正是曾一直关注着远处的朱从心。 说出这番话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点醒一下王灼一,使其稍微的提高一些警惕。 但是下一刻—— 当其落入王灼一的耳里! 一丝饱含热血的躁动情绪,却是猛然间自他的胸腔中爆裂了开来! 【王叔叔!他居然叫我王叔叔了!!】 【这是小姐的意思吗?】 【还是说他已经认可了我的存在!?】 他忍不住在心头大声的呐喊! 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与此同时,往日里对于朱从心的嫌弃,也终于是刹那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行吧!既然你这么想要出丑,那我便给你一个出丑的机会。” “不过规矩咱们得改一改。” “我赢了的话,你得当众跪下叫我一声大爷!” “而且还需立字为证!” 直到大约三息之后,他才终于是深吸了口气,一脸豪气干云的说道。 这也便是“莽夫”的可爱之处。 就好像是某些个正处于青春期的校园男孩。 一旦遇上了心仪的女生,他们便总喜欢做出一些富有挑战性的举动,以便获取对方的关注,亦或者说是欣赏。 只不过这里,王灼一的讨好对象并不是什么美女,而是变成了朱从心。 “好!立字就立字!” “只要你肯玩,喊你祖宗都行!” 闻听此言,邓哻立刻奸邪一笑,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事实上此时此刻,营地内其他军士的表情也跟他差不多。 这是一种弱者的自信。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了解过王灼一的实力。 他们就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在十对一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输掉的道理。 不像王灼一。 因为要负责朱从心母子的安全,所以从进入军营起,他其实便已经开始分析起了周围军士的战力。 就好比是某人擅长何种攻击,是左手还是右手,又或者哪里藏有暗伤。 这些东西普通人肯定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精通暗杀的他,却是一眼就能瞧出一个究竟! “小心点!” 知道事情已经阻止不了,观音奴深深一叹,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也终于是彻底的打通了王灼一的任督二脉! “来吧!自认是这营中最强的十人都站出来!让某来瞧瞧你们的成色!”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袍,并且割掉了自己的长发,显露出了一身宛如渔网的伤口。 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野性也是慢慢的自他的瞳孔中扩散了开来。 就好像是一股猛然灼烧的邪火! 欲要将这周遭的一切都全部毁灭殆尽! “赵四、老李、老于、申屠、花晋、莫争、张召、任飞、谢云出列!其他人散开!” 面对这样的王灼一,邓哻难得的收起了笑容,大声的冲着四周喊道。 “将军好像才九个”有人忍不住小心的提醒。 但他话音刚落,邓哻便是直接脱掉了铠甲,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随后,包括他在内的九个人便是气势汹汹的杀向了王灼一的所在。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一哄而上。 “将军!对付这种宵小,还是一对一比较好!否则传扬出去的话,恐怕会有人说我们喜欢以多欺少!” 那个名叫赵四的军士望了望左右后,一脸轻蔑的说道。 这个提议很快便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特别是邓哻。 “赵四说的有理。那就让谢云先上吧!这里他最年轻,又是个新兵蛋子,总得先见见血才好。” 他当即一脸微笑,冲着最边上的那位青年说道。 看这样子,竟是把王灼一当成是了一件训练新兵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