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山贼在城内收取保护费之前,都会敲门。 反复敲门后,若是对方还没有应答,山贼这才硬闯进去。 院子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叟拄着一根发黑的拐杖,朝着门口缓缓走去。 他的速度很慢,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山贼便将大门给破坏。 山贼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刚想对老叟发怒。 但,当他们发现老叟眼睛似乎看不清,气息萎靡的时候,山贼没有使用武力。 这时,农康顺从后面走了过来,询问手下。 作为锻脏境圆满的武者,他的视觉十分敏锐。 他用余光发现,屋子里似乎有一位孩童正小心翼翼透过窗外看着他们。 “交给我来处理。”农康顺说道。 他走到老叟面前,语气缓和道:“我们是黑风寨的,现在灵淮已经被我们占领。” “为了给你们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特地收取你们本年三成的收入,如何?” 老叟身体一颤,用那浑浊的老眼望着身旁人高马大的农康顺。 “是,山爷,我这就把钱给你们。” 老叟用那瘦弱的身体一直遮挡着农康顺,似乎是不想让对方发现藏在里面的孙子。 然,农康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站在原地,等待着老叟把钱拿出来。 钱并不多,只有三钱银子。 拿到钱后,农康顺询问老者:“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老叟立马说道:“大武与大荒开战,一年前孩子就去支援了。” “是嘛,他没有给您写过一封信?” “没有,一年了,没有任何消息。” 农康顺知道,现在这情况,没有消息,估计就是死了。 “外边冷,您老人家回屋里吧,我们就不叨扰您了。” 农康顺带着手下离开。 不一会,老叟颤抖地回到屋子里,他的孙子与他紧紧抱在一起,以此缓解内心的恐惧。 忽然间,他们听到‘啪’的一声响。 但,没有开门的声音。 孩童小心翼翼走到窗边,观察了好一会,发现院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钱袋。 “爷爷,刚才山贼好像给我们丢了什么东西,我过去看看。” 还没等老叟开口,孩童瞬间挣脱他那苍老的手,朝着院子跑了过去。 孩童蹲在地上,拾起钱袋,打开一看。 里面,竟有十两银子! 农康顺骑着一匹马,缓缓走在街道上。 “大哥,您刚才为何给那老叟十两银子?咱只拿了三钱,好倒贴那么多钱。” 山贼不解,这赔本的买卖,他们黑风寨什么时候做过? 农康顺面无表情道:“看那老叟的状态,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房子里还有一个脑袋刚高过窗户的孩童。” “还有人?”山贼弟兄惊愕道。 这些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发现刚才房间里还有人。 这时,农康顺忽然叹了口气,“我小时候跟那孩童差不多,我爹帮大武打仗,才去两个月,我娘就听说他死了。” 封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忽然浮现,农康顺回忆起孩童时光。 父亲死后不久,母亲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也离去了。 农康顺与爷爷生活,但没过多久,官差到来。 猛于虎的苛政,最终导致他最后的家也破了。 “我拿他三钱银子,是咱们黑风寨的原则。” “给他十两银子,是想帮那孩童,这十两银子,若是省着点,能用很长一段时间,后面的路就看他自己了。” 黑风寨一共两支队伍,他们将灵淮县划分成两部分,每支队伍各在一个地区收取保护费。 农康顺带领的这支队伍,因为他是大当家的缘故,手底下的山贼收取保护费时,客客气气的。 而另一支,在没有看见农康顺后,他们挣脱了束缚。 夜晚,在收取保护费的路上,他们来到了丹堂之外。 看着丹堂的招牌,山贼动了坏心思。 “听说这丹堂是整个灵淮县最有钱的地方,若我们把他给抢了,嘿嘿。” 为首的那名山贼笑了笑,大哥不在身边,现在碰见大富豪,怎能不心动? 一名山贼说道:“大当家不让我们惹是生非,只收取三成的收入,若是把丹堂给抢了,岂不是破坏了规矩?” 为首的山贼怒道:“大哥不在,咱们黑风寨已经把灵淮给占了,你说大武会放过我们?” “咱们黑风寨干完这一票,肯定要躲,既然要躲,不如多赚点银子。” 山贼望着丹堂,口水都要流了下来,“这丹堂一天至少能有一千两的收入吧?” “丹堂存在那么多年,里面的银子不少,咱们这些弟兄拼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下半辈子舒舒服服?” 听他的一席话,周围人纷纷点头同意。 “要干,就干票大的,把丹堂给抢了。” 为首的山贼沉声道:“抢完之后,大哥虽然生气,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既然农康顺能让他带领队伍收取保护费,那就证明他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抢了丹堂,大不了一个人把罪名全部抗下,他不信大哥会拿他怎样。 山贼们最终一致同意,把丹堂给抢了。 当他们把丹堂的大门砸开之后,发现里面仍坐着一个人。 那便是,陆宏朗。 对方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 伙计已经被陆宏朗赶到丹房里,而林修则是在院子里练武。 丹堂占地面积很大,从院子到门口需要很长一段路。 专注修炼的林修,没有听到动静。 “你们来了?”陆宏朗抬起头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山贼一愣,这是已经算到他们要来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会来,那我们就不多说了,把所有钱交出来,绕你一命。” 陆宏朗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道:“里面装着最近一年三成的收入,全部换成银票了,你们拿去。” 能在灵淮县炼丹几十年,陆宏朗做事很干脆果断。 能用钱摆平的,那就不要舍不得。 “三成?”山贼冷笑:“我们想要的,是所有!” “一年?也可以,不过你们得等今晚。”陆宏朗说道。 “你是听不懂老子说的话吗?老子说的是所有,丹堂所有的钱!”山贼怒了。 这时,陆宏朗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平缓。 “那不可能,你们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