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低下了头,轻声说:“皇上身边,肯定有奸臣蒙蔽皇上。”
载垣一咬牙:“清君侧!”
他说出这三个字,肃顺和文祥长舒了一口气,不然只好把载垣干掉。
过了几日,肃顺面圣,重点提了旗饷入营的事情,道光果然不允。肃顺离开皇宫之时,天色已经晚了,回家路上突然斜刺了冲出来一个黑影,护兵一把拦住,原来是宗人府的某个小官。
“肃顺,你个娼妓子,你是要挖我大清的根呐。”小官骂道。
肃顺是他爹与抢来的歌伎所生,他最恨别人提这一点,他狠狠的看了看那小官,对护兵说:“放他走。”
他回到官邸,穆彰阿来访,劈头就问旗饷入营的事情。
“中堂,你当要支持我,神机军是大清最后的机会了。”
“什么最后的机会,使了两天洋枪,就不会说人话了?”穆彰阿呵斥道,他还把肃顺当做自己的下属。他对下属就这样。
“中堂请回,公事朝堂再议。”
晚上,又有旗人无赖在官邸外闹事,被护兵驱散。
第二天,在朝堂上肃顺与穆彰阿,塞尚阿又是一番争吵,潘世恩、祁俞藻等汉臣碍于身份,作声不得。
道光在宝座上听了半天,终于说了句话:“旗饷入营就四个字,闹得满朝不合,楚剑功真是毒计。”
当晚,肃顺回到了保定大营。八旗地区领袖,除了在奉天的郑亲王端华,在徐州的胜保,在洛阳的镶红旗都明阿,其他五人都到了。神威营、威远营和前锋营的旗队长们也在。五旗的旗队长有十二个到场,只有正白旗汉军的苗人凤在安庆。正红旗的蒙古旗队和汉军旗队在北面的张家口。
“小王爷,大帅,叫我们来什么事情?”
“穆荫,前些日子在南边苦战,辛不辛苦,长瑞、乐善,你们呢?”
“何止辛苦,差点连命都没了。”穆荫擦着脑门的汗。
“我们在前面丢了多少人哪?”
“三千上下。”
“三千子弟,就这么没了。”肃顺说,“都是旗中兄弟啊,队列大家都是一块走的。”
屋内一时唏嘘不已。
“可是有些王八蛋,把着旗饷,不肯给兄弟们抚恤,不肯给我们补充装备,连子弹都不给。想想那些兄弟,命丢掉了,家人还断了生计。”
“那些混蛋是谁啊,大帅。”乐善问。
“还能有谁,穆彰阿。”
“塞尚阿也不是好东西。”载垣补充。
“我们神机军,是大清的支柱,这是《八旗之奋斗》里写明了的,他们克扣神机军的抚恤和装备,就是要挖掉大清的脊梁。对这样的混蛋,我们该怎么办?”
“拿刺刀捅他们。”长瑞大叫。
“闹饷,闹饷。”旗队长们情绪有些激动了。
看到旗队长反应还不够热烈,载垣大叫:“奸臣已经蒙蔽了皇上,难道还等着他们拿尚方宝剑上门来吗?岳飞下狱了,张宪岳云也逃不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旗队长们都有些动容。岳飞清朝虽然不禁,但满清贵族却也怕犯忌讳,不会随便讲。看来载垣是真的豁出去了。
文祥说:“唯有请小王爷主持大局。为我们做主。”
载垣拔出一把匕来:“我大清,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怡亲王家,匡扶江山社稷,义不容辞。”他划破中指,将血滴到碗里,“请诸位歃血为盟,清君侧。”
文祥在第二位,他毫不犹豫的划破中指,接着,他把刀递给景寿。
景寿嘟嚷着:“真的清君侧啊。”却也照做了。接着,穆荫和旗队长们一个个都划破中指,将鲜血滴到碗里。
肃顺是最后一个,他大叫:“大家都是好男儿,好汉子,和大家歃血为盟,值了。”
喝下了血酒,肃顺说:“旗队长们,大清的命运,都在我们肩上了。明天,就是未月未日,如果再加上未时动,便合了三阳开泰的大吉。所以,我们的行动代号,就叫做……”
肃顺故意一顿,扫视了一下四周:“羊!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