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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世(1 / 2)

第二章 身世

战场上死伤者大多是冯检这边的庄户人,独轮车圈内的妇孺老人早就耐不住姓子,见双方战斗停止,一些人哭嚷着朝躺倒在战场上的亲人扑去。

一些人瞪大眼睛辨别地上的死者,发现自己家人战死,便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嚎啕大哭,还有一些直接找到胡大刀身边的青壮,哭喊着拥抱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磨锥山那个姓高的头领仔细照看着昏迷的磨锥虎,烦躁的朝混乱的人群大喊:“都给老子闭嘴,给你们一刻钟,离开这里,要不然老子的刀子可不认人。”

胡大刀大声喊道:“各位父老赶快将死伤者抬到独轮车上,一切等离开峡谷到达葫芦岩再说。”

现场庄户人被磨锥山贼人吓住了,正在不知所措,听到胡大刀的叫喊,哭喊吵闹声减弱。

受伤之人在家人搀扶下,回到独轮车旁,死者家人哭哭啼啼的抬着死者放到独轮车上,急切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暂时没有冯检什么事,他便匆匆赶向老幼中间,母亲一直提心吊胆看着自己在战场上搏杀,自己虽然没有受到伤害,还是要先向母亲报声平安。

不用说,冯检是一个穿越者,冯检后世出生于东部农村山区,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无权无钱也无力改变自身的处境,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点小聪明,善于抓住时机。

中学毕业后随村人外出打工,利用外出打工赚来的钱,回村承包了五百亩土地荒山,并且与当地农科院合作,逐渐建起了一个农业产业园。

人生就是这样荒诞,就在冯检事业走上正轨,规划美好未来之时,一次过量饮酒,醒来之后,意识就进入这个大明朝冯检的身体里。

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冯检想破了头也无法解释……哥们这是穿越了?

“存在即是合理,穿越这么流行的事情在自身发生了,或许是冥冥中的存在有意的安排。”想不明白,冯检勉强给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

本质上冯检就是个不甘心平淡的人,他相信多数人对于权力都是无比的渴望,而自己也不例外,可惜造化弄人,混到三十多岁勉强有点成就之时,却离奇的来到这末世大明朝。

或许在这个时代,自己也可以拥有不同的生活轨迹,但是首要的就是要让自己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种这种生存方式。

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并开始仔细思考起未来该如何生存的问题……

这一世,冯检投身于山东平度大泽山西南三十里官西庄王家,上面有两个姐姐,冯检作为家中的独苗,从小就是全家呵护的对象。

家里租种庄里王员外家三十亩土地,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两年前,身体原来的主人挑水种地,不慎掉入河水里,后世冯检顺理成章的接管这具身体。

后世冯检穿越到来,家中两个姐姐早已嫁人,只知道大姐嫁给平度城大有粮行账房林栋为妻;二姐嫁给二十里外吴家庄吴大良家。

与姐姐两家离得远,加上姐姐家曰子过得也不宽裕,互相间走动也少,因而冯检家与两个姐姐家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十七岁的冯检已成为和父亲一样的壮劳力,田里的活儿基本不用母亲艹劳了,艹持家务之余,为冯检物色一门亲事便成为冯母心中大事儿。

冯检家租种的土地靠近胶莱河,属于平原和低洼地交汇地带,这里土地颜色偏褐色,土地非常肥沃。用后世话说,此处土地土质常年受到河水冲刷,形成河淤土,富含多种有机成分,有利于农作物增产增收。

可是持续几年的干旱少雨,致使胶莱河部分河道干枯,胶莱河在元曾经作为联通海路的大运河,曾经辉煌一时。

到现在河床淤积,枯水期田间农作物根本无水浇灌,大片农田粮食减产,有的甚至绝收。

这时代土地兼并很严重,在平度,约有六成庄户人依靠租种土地生活,本来就只能维持温饱,几年连续天灾,很多佃农交不上地租粮食,逼不得已不得不背井离乡,大部分庄户人逃进大泽山各个峰头,在山上垦田种地,勉强维持生存。

冯检父亲劳苦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为后代攒下几亩地,全家人衣食无忧,可是临到老了,反而连生存都很艰难,劳苦忧愁之下,终于撒手西去。

此后,家中生活更加艰难,最难应付的是债主上门逼债,因为田地农作物减产,冯检家欠下甲长家一些地租,从此家里便遭了殃。

家中一点存粮被人抢走,母亲辛苦养大的几只母鸡也被人抱走,甚至连家中几件农具也被当做债息拿走。

母亲整曰哭叹,这曰子活不下去了,债主上门逼迫乱抢乱拿,冯检自然要上去阻止,可是几个讨债的家丁上来便拳打脚踢,自己人单势孤,无奈只有老老实实让这些害。

庄子上所有欠债人家都是如此遭遇,有些庄户人全家甚至被逼上吊自杀。

冯检感到深深的悲哀,面对庄子里富户人家比逼迫,普通的庄户人家真的是无力反抗,这时代生存在最底层的农民被逼迫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走投无路的庄户人总不能活活饿死,活不下去那就抗争,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

官西庄庄户人暗中联络,听说三十里外的葫芦岩接收庄户人,在山上垦田种地没有苛捐杂税,庄户人最少有饭吃,而且没有高利贷上门逼债。

庄子里生存艰难的人家准备一起投奔大泽山。

崇祯三年八月初二,官西庄佃农听说大泽山已经来人,准备带领自愿上山的庄户人家上山垦田种地。

因为怕消息走漏,为庄子内债主阻拦,许多庄户人家暗中收拾家当,趁夜赶到庄子外集合地点。

冯检早已与母亲议定,跟随大泽山来人上山垦田,他想信凭自己一把力气,还有后来者的见识,只要有机会,在这世道活的不会比别人差。

这几年,平度州城平原四野大片的田地成为荒芜之地,无人耕种。这种现象确实荒诞,大片肥沃的土地却无人耕种!大批庄户人却跑入深山垦荒种田!

大泽山脉比较有名的峰头有三十多个,这几年时间,各个山峰都被人占据。占据山峰之后,有些庄户人便开始不安分,山上的精壮经常下山打家劫舍,渐渐这些庄户人转变为专门打劫的山贼。

因此大泽山内聚集的庄户人都被称作山贼,除非投投无路,庄户人家很少愿意加入。

对此,明朝地方官府也是无能为力,出兵攻打落草为寇的农民?大泽山三十多个峰头都被山贼占据,往往攻击这个山峰,附近几个山峰的贼人便会联合起来袭扰官军,弄得官军顾此失彼,以地方官府那点兵力,祸害百姓的本事比大泽山的山贼更甚,依靠他们根本无法剿灭大泽山山贼。

几次围剿无功,地方官员商定,只要的山贼不下山抢劫官绅大户,不与官府做对,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就算抢劫官绅大户,也要尽量捂住,不是事态遍地无法收拾,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此后大泽山附近成为平度地方搔乱的聚集地。

崇祯三年八月初六凌晨,所有准备加入葫芦岩的庄户人家偷偷来到庄子外小西河口集合。

庄外集合处,葫芦岩头领胡大刀带领十多个手下早已等待在这里。

每一户到达的庄户人家,胡大刀都要上前告诫,不准喧哗,带着自家家当到人群中集合,等待出发。

官西庄庄户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谨慎,听到告诫之后,都规规矩矩来到人群排队等候,胡大刀带领护卫又等候半个时辰,才下令大队人马点起火把星夜向葫芦岩方向进发。

天亮以后,投奔葫芦岩的队伍行到一处林地,与等候在此处另有一群上山逃难的人群汇合,双方加起来大约有四百多人。

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肯定惹人注目,从这里到葫芦岩还有二十多里山路,为避免麻烦胡大刀喝令所有人不得休息,立即向葫芦岩进发,争取傍晚前后到达葫芦岩。

冯检推着自己家的独轮车,与母亲默默行走在人群中,心中自然是比别的庄户人多了几份感慨,想到自己穿越成为庄户人,如今又要落草为山贼,真的很无奈。

如果继续呆在官西庄,也许自己这辈子可能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现在落草山寨,没有了地方官府士绅的管束,便有了很多发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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