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碗对着小满的嘴灌糖水。 小满被呛醒了,定睛看到阿波的脸还以为在做梦。 “小姐晕倒路边,幸亏我出去干活看到了。”阿波语气很平静。 小满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从窗外望出去看到几棵竹子。 “这是你家。” 阿波又倒了一碗水递给了小满,待小满一口气喝下,拉过椅子在床边平静说:“姑姑没了,我就知道,东家肯定出事了。没想到竟会到这种地步。” “吴妈没了?”小满想惊呼,但是体力不支哑着嗓子呼气。 “东家让我去领……我看了,身上没皮外伤口,全尸。” 小满瞪眼张嘴倒在枕头上,阿波拿扇子扇风。 “姑姑已经安葬了,等您缓过气,带您去看她。” 小满一脸痛苦狰狞张着嘴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不会放过她们!” “我原以为小姐也不在了,在街上看到,实在是大喜过望。” 小满眯眼睛看阿波,一些时日没见,阿波如今说话文邹邹的。 “我跑出去,躲掉了。” “既然跑了,那为什么还回来。” 小满的极大委屈说不出来,也没力气哭了,躺着干喘气。 “我被…丫鬟…替代了……” 阿波好似没有一丝惊讶,“是那个新来的小玉么?” 小满努力点头。 “既然如此,小姐也不必难过,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 小满努力抬头说,“是我想要丫鬟,是我让她进门的。” “那只是小姐以为的障眼法而已。” 小满闭上眼睛恨不得死过去得了。 …… 小满下床了,打量家中陈设,老旧但是整洁有序,想必很多年前也有过一时的辉煌。 换了阿波给的一身干净衣服,大概是他家娘子的吧。 “阿波,你家夫人呢,我得你搭救得谢谢她。” “不必了,小姐还是不见她的好。” “听说您岳丈是老儒,那我拜见一下他吧。” “那就更不必了。” 小满还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二人出门,一路往更偏僻的河边走。阿波在前小满在后。 “姑姑大概早就觉察出什么了,才会急着给我安排这门婚事。好说歹说,东家在我离开家之后才对姑姑下手。”阿波似在自顾自说话。 “你跟家里又没有仇怨,害你做什么。” “照你这么说,姑姑不是更没有么,在东家干了二十年多年,伺候老太太,太太,还有太太的女儿。临了就得了一张凉席裹身。” 小满快走了两步,想和阿波并肩,告诉他老太太埋的时候还咽气的事情。 阿波继续说:“难怪姑姑总教育我,如果脱奴籍的机会,甭管是什么,先抓住再说,做人家赘婿怎么了,有丈人护着不好么。” “阿波……”小满企图打断话。 “我不叫‘阿波’了,什么啊啊的跟唤狗似的。” 小满有些懵,跟着阿波的快步小跑起来。 “和夫人成亲之后,我才明白以前在人家做奴过的是什么日子。原以为,就算是做奴,能让姑姑有个安身的地方,那也罢了。谁知竟不得善终惨死了!”阿波扭过头,眼里尽是仇恨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