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有事做，只能待在教会里淡的生鸟的赛琳娜无聊至极，听着隔三差五传来的消息，像是说血族的间隙又被揪出来几个打杀了，或者隔壁家谁谁谁又红杏出墙来。 爱德华兹老神在在，一副退休大爷的样子，整天就支个躺椅睡在永恒银河教会的图书馆第三层，托他的福，赛琳娜在工作时间外，也只能在这充满书卷气的无聊地生草。 三楼不对外开放也是有缘由的，一二楼是各类普通书籍，供市民借览，但三楼却是一些常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赛琳娜实在是无聊地紧，只能抱着书读。 但好在这中西结合的异世界多有几分趣味，这有关超凡的入门书，语言诙谐俏皮，读来没有困难。 几个下午，草草读完了几本，肚子里也算是有了些东西。 知道超凡有序列划分，以第三序列最次，第一序列最高。 这么说我这【堕天使】还真就最强了不成？ 赛琳娜只摇头，多半还得有个序列零，只是这些书中没有提到罢了。 她一有问题就问爱德华兹，白来的老师不问白不问嘛，但这风衣男也不给个准信，就说谁知道呢，也许是有吧？ 赛琳娜也不能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只闷闷偷吃了他几块小蛋糕才消了气。 爱德华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没发现。 不过序列高低，不能完全决定超凡者的强弱，就像一名全副武装的小孩，怎么也打不过登峰造极的武者，到底还是要看境界。 只不过这个世界称境界为位格，以第十位格最次，第一位格为尊。 书上并未写明第六位格之后的名称，只有后五个。 第十位格，推门。 第九位格，开路。 第八位格，三径。 第七位格，通幽。 第六位格，天光。 之前爱德华兹的话，这一下便明了许多。 她去问他，沐光人的队员们都是什么位格？ 爱德华兹大梦初醒一般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赛琳娜，平静地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一名位格六，就是君玄，其余都是位格九。” “啊？这么逊……对了对了，书上还说，灵性回路。” “灵性回路？这区分也简单，就是你能融合多少个超凡，一个就是灵一，两个就是灵二。” “哦，那你是灵几？” “灵三。” “啧，挺厉害嘛，这么说你有三个超凡咯！” “嗯。” 兴致勃勃的赛琳娜那舍得就此打住，就算爱德华兹无精打采，也是活泼灵动地问：“都有哪些？有没有序列一？” 爱德华兹嘁地一声笑出来，敲了敲赛琳娜的小脑瓜，似笑非骂道：“你当序列一是大白菜啊？” 他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序列一已经是近神序列了，听说曾有序列一的超凡者晋升为神明，你信不信？” “我啥都不懂，你说啥我信啥呗。” 爱德华兹摸摸后脑勺：“嘿嘿，你得有点主见嘛。” “啧，那你一定有序列二吧？” 爱德华兹脸上自信翩翩，右手摸了摸胡茬少许的下巴，说：“不少呢，两个序列二，一个序列三。” “啧啧，不提这个了，最近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平稳地有些无聊了。” “平稳吗？”爱德华兹反问道。 赛琳娜愕然片刻，果断回应：“难道不吗？” “这几日时间里，小队就只剩下五人了。” 他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补充道：“加上你，有六人。” 赛琳娜呆立当场。 爱德华兹旁若无人，低声念叨，不知是道与自己，还是道与赛琳娜：“血族不敢有大动作，可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是大动作？” “你回克兰的第一天，就有【终末地】袭杀，其实是我亲自挡下的。” “告诉你件事，诺尔兰和那创世尘埃的神父都是遭了同样的道，被【同调之歌】夺了肉身，只不过后者位格较高，并未太早腐烂凋亡。” “无限石之门到现在也没个踪迹，是死是活不得知。” “后来几天，第一日，有血族刺客十三人，其中超凡者有三位，死了克莱恩才退去。” “第二日死罗素。” “第三日死普罗尔。” “第四日……” “够了！”赛琳娜急促出声。 “你瞒着我多少东西？” 爱德华兹恍若未闻：“日子可不好过，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多少血族葬身克兰？” “这些你不知道的。” “克兰的街道，晚上淌着鲜血，将石板缝里都填满了鲜血，大雨都冲刷不去。” “第五特殊小队几乎日夜不歇，前后斩杀血族数百，现在出了城去，恐怕已经和【不死鸟】交上手了。” 这和赛琳娜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这些事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发生了？ 她嘴唇颤抖，问：“你呢？” 爱德华兹笑容温和，似乎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失态：“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一整天就躺在这享清福？” 赛琳娜想反驳，其实她不想这样的，为什么一定有人得去死呢？ 不光是沐光人，怕是警察及教会势力下的普通人也死了不少。 这些人，都因为一个素未谋面，得了【堕天使】的少女去死了，有谁问过他们真的愿意吗？ 爱德华兹闭上眼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你的身边，同样，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超凡，排在序列2-095的【迷雾】不光可以蔓延出凝如实质的满天苍白，也可以无形渗透。” “我的超凡正包裹着整个克兰，芸芸苍生皆在我的眼中。” 赛琳娜默然无声，显然无需爱德华兹再多做解释，她也明白了。 将能力铺展到整个城市的范围，需要多么庞大的灵性支撑？ 这个总是笑容温和的男人，似乎正在忍受不与他人说的痛苦。 默默注视着整座城市。 这其中渗入的血族，一举一动，都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也会在不经意间被爱德华兹发现，然后自有传音法门告知他人。 这是最好的监视器，是最好的守城人。 爱德华兹呢喃：“你看，克兰花开了。” 克兰花，不知是城因花得名，还是花因城而谓，不与凡俗花草相似，一年到底总是昂扬着生机，绿茎总挺得很直，只不过到头来，只有那么短短一刻开放。 据说见过克兰花开的人都知道它很美。 此时赛琳娜没见到盛开的克兰花，却知道它是红色的。 “为什么书上不写后面的位格名称？”她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大多数超凡者一生到底止步于第七位格，第六位格已是常人极限。” “那你算是天才了。” “谢谢你。”爱德华兹认真地说。 赛琳娜不由得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去看这座老城。 “我困了。” 她紧两步慢两步。 临走前才回头。 “我好像可以使用能力了。” 爱德华兹不愧是爱德华兹，这时候还能调笑：“挺好，这一刻，当了几百条人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