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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丹徒柳家的狂嗨与唱酬(1 / 1)

惠山属于浙江天目山由东向西绵延的支脉,以其名泉佳水著称于天下,最负盛名的是“天下第二泉”。如今,坐落于无锡西郊的惠山古镇,与苏州的甪直、周庄、千灯、锦溪、沙溪、同里、黎里、震泽、凤凰9个古镇,以及浙江省的乌镇、西塘、新市、南浔,共14个古镇正在一同联合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始建于南北朝,距今已有一千五百余年的惠山寺,就位于惠山古镇的秀嶂街(今惠山直街和横街交接处)。

  苏轼到了惠山,先去拜会了钱道人。关于惠山的钱道人,前面我们介绍过,也就是钱安道的弟弟——惠山老,正是后来频频与苏轼有着交集的那位钱道人。

  钱道人专门烹了小龙团茶接待苏轼,然后又带上苏轼登上惠山的绝顶,远眺了无锡的太湖盛况。

  钱道人的小龙团茶又叫团茶,是产生于宋代的一种小茶饼,始制于丁谓任福建官员之时,专供宫廷饮用。茶饼上印有龙、凤花纹。印盘龙者称“龙团”或龙茶、盘龙茶、龙焙、小团龙,印凤者则称“凤团”或凤饼、小凤团。

  到了仁宗时期,还为这种团茶茶饼设立了龙团茶、凤团茶、月团茶等繁多的名目,团茶中还杂有各种香料,茶团茶饼的表面则涂饰金银重彩。

  不得不说,钱安道令歌姬们身穿道服,为苏轼醉唱《七返丹》来助兴,其弟钱道人用精挑细选的小龙团茶来接待苏轼,都已是倾其所有,可见钱安道兄弟二人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厚道。

  此时,杨绘(字元素)自郓州来杭,此前杨元素任亳州知州时,苏轼曾经让家族世交的苏颂之子苏嘉,给自己的四川绵竹老乡杨元素带去过一封信,其实是向杨知州推荐苏嘉的书信。

  只是目前还想不到,明年这位老乡杨绘将要自应天府出知杭州,不过没关系,苏轼还是作了《定风波》词为其送行,苏轼的忘年交张先也奋笔疾书,唱和了一首《定风波》赠与苏轼及杨绘。美中不足的是,苏轼此时的《定风波》尚属平庸之作,与“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那种气场还有一段不大不小的差距。

  苏轼在杭州通判任上时,钱塘有位小男童名叫彭九,年方十一岁,善于作诗和弹琴。与人应答时意思表达得清楚又明白,就像成年人一样沉稳,此时,这个小孩还尚属行童试经的阶段。

  一次在与法惠圆师的筵席中,苏轼对在座的宾客说,法惠圆师的这位小童子年龄虽小,但很会作诗。近来,参寥子做了几首“昏”字韵的好诗,不妨就让这位小童子也和上几首?

  哪知话音刚落,小童子就援笔立就、和篇立成,诗中云“千点乱山横紫翠,一钩新月挂黄昏”。苏轼大为惊奇,直言此诗不减唐人韵致,因笑道,你这小童子不需念经也做得一个和尚!于是这一年,这位叫彭九的小童子正式皈依佛门,剃度做了和尚。

  这还没完,苏轼问彭九道,不知法师有没有法名,小和尚回道没有。

  苏轼想起法惠圆师的弟子辈中,都是用“思”字相联,于是就给小彭九取了一个法名“思聪”,希望这位诗才的少年能以用“思聪”这一法号而得道,可见苏轼对这位小童的喜爱。

  这些时,苏轼还游览了杭州万松岭的惠明院,把杭州法会院法言(字无择)的居室东轩题名为“雪斋”。

  法言的这座东轩汲水以为池,累石以为小山,又洒粉于峰峦草木之上,极似飞雪之集。苏轼觉得,这些个人造景观虽然类似儿戏,但意趣甚妙,尚有可以发入佳兴者,所以就将此命名为“雪斋”而去。

  到家后,大表哥文同从陵州写信来,感谢苏轼给他寄去的陈希夷的唐福山药方。陈希夷也即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赐号“希夷先生”,是一位道门高隐和学术大师,世称陈抟老祖、睡仙、希夷祖师等。

  还见到了舒焕的来信,信中舒焕将苏轼比作欧阳修,苏轼忙回信说,欧阳公是天人,上天生了这样的一位天才,恐怕千百年后才会再出一位,若把我比作是他,那一定不是疯癫就是愚蠢了。

  晁端彦这个人,我们前面也提及过,当苏氏父子初次进京住在京师开封的兴国寺浴室时,美叔(晁端彦)即来见访,且自报家门称,说他师从欧阳公很久了,公特令他来与苏轼结交,行前欧阳公对晁端彦说,苏轼将来必定会因学问而明世,就连他也要放苏轼出一头地的。

  就是这个晁美叔,如今正出任浙东提刑,苏轼听说他近来要奉旨出京巡查淮河流域,就赶紧给这位同门师兄写信,告诉他一定要对沿途百姓实行宽大的怀柔政策,任由他们休养生息,使得一直处于沉重负担压迫下的百姓能稍微松一口气,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





  自十一月起,苏轼就奉命往常州、润州(今江苏镇江)一带赈饥。到当年的除夕之夜仍在路上,除夕当晚就地野宿于常州城外的运河边。常州这座古城,原属吴延陵季子之采邑,汉时叫做毗陵县。

  “病眼不眠非守岁,乡音无伴苦思归。”在运河边夜店的孤灯之下,苏轼还做了两首诗。他之所以彻夜不眠,并非因守岁而是在为民间疾苦忧虑,也因客中孤独,思归心切而愁闷。“南来三见岁云徂,直恐终身走道途。”这两句透露出苏轼被迫离开朝廷南来已整整三年,眼看自己终日奔走于道途之中,不能践行自己的政治抱负,愁苦之中甚至还产生过想要退隐的意愿。

  熙宁七年,大年初一。

  明日就要立春了,好在江南腹地明媚的春天将要到来。

  过了年,就已三十九岁的苏轼,带着赈济饥民的使命,在这元日里,来到了丹阳这个古称曲阿的小县。“白发苍颜谁肯记,晓来频嚏为何人。”这是苏轼在丹阳县作的诗,在立春之日,苏轼就将此诗寄给同为杭州通判的同事鲁有开。

  关于喷嚏,世传为人所思则会打喷嚏,早在《诗·邶风·终风》中即有记载:愿言则嚏。早上起床后频频打喷嚏的苏轼,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老搭档鲁有开在思念自己吧,就给老鲁寄去了自己的诗作,好向搭档老鲁标榜一下白发苍颜的自己是“一直在路上”。

  除了鲁有开,苏轼还赋了一首《行香子》寄给了自己的上司陈述古,看来,古人出差的途中,也会与所在单位的领导时不时地通通气的。

  当苏轼一行抵达润州(今江苏镇江)时,苏轼先去参观了刁璹的草堂。刁璹,字景汜,湜公之子,安徽含山典礼堂三十三世祖,是苏轼的同年,此时已经卸任於潜县令,居家赋闲。

  看完了刁璹的草堂,在润州京口的刁姓望族中,还有个叫刁约的,是刁璹的叔叔,也是苏轼要拜访的人物。刁约,字景纯,世居京口。年轻时刻苦好学,应举京师,与欧阳修、富彦国声誉不相高下。庆历初与欧阳修同知太常礼院,又并为集贤校理。曾出使契丹,回朝后改判度支院,所以说,此人也算是个人才。

  时年已八十一岁高龄的刁约与苏轼先是兴致勃勃地回忆了先朝时在一起侍宴的往事,又一同观赏了自家庭院中的瑞香花,这种花在《楚辞》中被称为“露甲”,多分布于我国长江流域以南各省区,据《庐山记》记载,瑞香花原产庐山一带,其他地方均无栽植,但如今已被广植,江西省的赣州市更是将其列为“市花”。

  柳子玉本为丹徒县人,这次与苏轼到了自己位于润州的老家后,自然就反客为主,给苏轼当起了导游。老柳带着苏轼一行,将润州城内的鹤林、招隐二寺游览个遍,又以东道主的身份大摆筵席招待了苏轼,直到苏轼大醉方归。

  醉酒后的苏轼,在诗中写道:安得道人携笛去,一声吹裂翠崖冈。可见苏轼被老柳他们招待的确实是到位了!

  苏轼趁着醉意,还将自己的这首诗自豪地呈给了刁景纯老先生,谁知刁老先生在接到苏轼的诗作后,情不自禁地唱和了一首。苏轼得知后,“浅量已愁当酒怯,非才尤觉和诗忙。”,提笔再和了刁老先生的两首诗。

  面对这种热热闹闹的和诗场景,东道主柳子玉也被卷了进来,也与苏轼唱和了一首。自然地,苏轼还要唱和一首回赠,并且把这首和诗兼寄给了柳子玉的哥哥刘子璋道人。

  在柳子玉为苏轼一行设下的家宴上,苏轼三杯酒下肚,又用前韵唱和了一首。

  刁老先生的情绪这次是被苏轼完全地鼓舞起来了,老爷子在家里仍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私底下抓耳挠腮地又依韵唱和了两首呈给了苏轼。不过这两首和诗,在刁老先生眼里是非常充满意义的。老先生说了,老夫我为何要再和两首,一来是为了纪念自己的亡兄刁绎曾经与苏轼的二伯苏涣是同年的关系,二来是感谢苏轼此次前来润州,与自己唱酬的友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是我们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苏轼只有再和两首,才不算是失礼之举,尤其面对这位耄耋之年的老先生。就这样,在润州期间,这首押下平七阳韵的七律,苏轼前前后后共作下了七首,润州之行,可谓是收获满满!

  除了诗词的唱酬,柳子玉还让自己的两个孙子柳闳(字展如)、柳辟(字介夫)上前拜见了苏轼。两个小孙子也是很机灵的,当场竟向苏轼求以墨宝,毕竟吃了人家的饭,苏轼也并不推辞,信手拈来又作了七绝二首,再亲笔书之,赠与了自己堂妹夫柳仲远的这两个小子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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