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车行驶到信号微弱地带,忽然五人同时收到一条文字信息。是余子非发来的,内容让人意想不到。 真良外出时被人劫去了霞光国。由于他们执行任务归来时的路线距离霞光国很近,余子非让他们马上去解救真良。 “霞光国?”虞南若有所思。 祝凌绯说:“霞光国是以宗教立国的国家,是天玄教的地盘,他们绑架真良干什么?” 白易吃了一惊,真言国的天玄教居然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一千年后还存在。真良虽然姓真,但白易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真言人。因为他身材高大,同自己相差无多。并且因为喜欢健身,体格异常强壮。除了头发的颜色外再看不出他与真言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如果真良真的是真言人,那么果然不能再以过去的眼光看待当今世界。 祝凌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她说:“我知道你生活的那个时代存在天玄教,但此天玄教非彼天玄教。” “什么意思?” “那场‘末世之战’后人类世界经历过一次大洗牌,基本上所有宗教都消亡了。现在的天玄教只是借助人们渴望神明庇佑的心理诞生的一个宗教。天玄教这个名字只是拿来就用,本质已完全不同。就是说与你那个时代的天玄教关系不大。” 虞南忽然问:“你知道得很清楚啊,白易生活的那个时代真的也有天玄教?” 祝凌绯说:“肯定有。我在网络上偶然看到过天玄教这个名字的来历。而且刚才白易听到这个名字时的表情让我猜到他肯定听说过天玄教。” 返程的路与前往霞光国的路线一致,虞南将颠簸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加快了车速。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祝凌绯争执。而是说:“真良是霞光国的人,我听说他是犯了什么事逃出来的,老大收留了他。”虞南说着微微一笑,“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是老大跟你说的?” “是我主动问老大的。”虞南一笑说,“你们不懂吧,我为什么要问?因为我看出来了真良从不执行有关霞光国的任务。” 祝凌绯对这件事没感觉,问陈仓:“真的?真良真的没有执行过霞光国的任务吗?” “他说是就是吧。”陈仓问虞南,“你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这个老大没有跟我说。” 陈仓嘴里忽然蹦出惊人的两个字:“弑师。”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说真良他犯的事是弑师?你怎么知道的?”虞南问。 陈仓说:“大概是去年吧,有一次我和他一起执行任务听到他与一个人争吵,我在暗中听到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他杀了天玄教的掌门人,也就是他的师父。受到追杀才不敢去霞光国。” “应该是天玄教分教。老大让我们去的地方是法然寺,在崇山那一带。那里不是天玄教的宗门。”祝凌绯说。 “那种事就不要在意了。”陈仓说,“所以抓他的人同是天玄教的人,应该是他的同门捉他去问罪。” “老大知道这件事吗?”祝凌绯问。 “我不知道。” “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没有……”陈仓说,“你知道的,我最不愿意打这种小报告了。” 虞南说:“我觉得真良不是那种人。” 祝凌绯也说:“我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明明性格开朗,为人正派,怎么会干那种事呢?” “说的好,怎么会干那种事呢?”陈仓重复了一遍,反问道,“我看你们说得都很肯定,那你们是知道他弑师的原因了?” “不知道。”祝凌绯问,“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像你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结论。” 祝凌绯很想说点什么。 白易这时说:“我们虽然不知道真良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知道他这个人。他性格善良,所以未必会做出弑师这么邪恶的事。” 陈仓斜眼看着他。“你说得有道理,但有句话说到人心隔肚皮,不要妄想完全了解一个人。” “你们不要再争了,总之我们先去把真良救出来吧。”虞南说。 陈仓立即反驳:“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要去救他?” “与说得多少无关,这是老大的命令。” “老大不知道真良犯了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虞南明显提高了音量。 陈仓面色非常难看。 “这是老大的命令,你敢不听?”虞南又说。 “我们可以先回去报告老大。”陈仓说。 “时机不等人,不然老大也不会在这时候下命令。其实有什么话可以现在告诉老大,我看现在信号还够用。”虞南最后说,“如果你实在不满也可以现在下车,从这里步行回逸途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仓没有出声。 祝凌绯说:“我觉得这事一定有隐情,真良明明是个很阳光的青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我也觉得他干不出弑师这样的事。”虞南说,“总之这是老大的命令,我们几个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吧。” 空载的铁头车趁着夜色在辽阔的大地上一路疾驰,目标直指霞光国境内崇山法然寺。 …… 此时此刻,就在崇山法然寺地下室,晶骨石制成的特殊刑具上吊着一个人,正是真良。 带着钉刺的长鞭一下又一下的抽在他身上,引得他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惨叫。 施刑者正是真良的师兄真海。眼看真良全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又也许是鞭子挥得累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脱去外套后走上前去扳起真良的下巴,瞪着一双豹了似的环眼问:“真良,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我说了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了,师父不是我杀的……” “那么我问你,七星灯壶呢?” “什么七星灯壶?” “好,装傻是吧?那我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手中的鞭子硬!” 真海把手中的鞭子往地上一甩,响亮的声音引得真良全身颤抖。 “你就是打死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真良的眼睛已经肿得看不清东西,血水、汗水混合着为了让他清醒而沷的脏水顺着他的头脸往下淌。“师父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拿什么七星壶……绝不骗你……真的……是真的……” “啪!啪!啪……”响亮的鞭子声在地下室响起,惨叫声只响了不大一会就消失了。鞭刑下真良疼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