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无比的沉默 整个音乐厅内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都定在原地,看着舞台上的岳理,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只能定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言语,深怕打破这一份寂静。 舞台上的岳理,也是定在原地。 他的胸腔在不停的起伏。 很明显,他所使用的力量,还有精力,超过了他的预期。 在他刚刚弹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 毕竟那么久都是一个病秧子的形态,现在突然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控制不住也是正常。 因此,他在演奏的时候,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音乐之上。 身体本能控制不过来,那么就用自己的大脑去操控。 就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去操控。 尽可能地将作品完全的展现出来。 现在,正如岳理所想的那样,他将自己的作品完美地诠释了出来。 只不过,自己的身体,确实太累了。 滴答…… 滴答…… 岳理原本挂着留置针的手,依旧在淌血。 血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落在地面之上,溅射出血花。 大脑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消耗后,面前也有那么一点点漆黑的感觉。 他所患得得是脑癌,并不是其他的癌症。 因此,即使他获得了完整的健康,自己的大脑也会因为长时间不使用,在某个时间点加速消耗而导致缺氧,缺少供血。 突然,岳理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感觉到鼻腔中突然涌出一股金属铁锈味。 随后,一股液体在他的鼻翼下流出,滴落。 岳理伸手轻触鼻翼,一抹血迹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流鼻血了。 血液无法止住,奔涌而出。 岳理此时此刻在众人面前,略显凄惨。 他手臂上是血,他的脸上是血,他的衣服上,也溅射了一丝丝的血液。 别人弹琴都只是弹琴。 而岳理,则是玩命。 没有任何人说得出话来。 可舞台上的灯光照射在岳理的身上,让浑身血迹的岳理,变得有那么有一丝丝的圣洁。 林青叶看着面前的岳理,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尽可能让自己的哭声不要被众人听见。 钱尘沉默,他低下头用力捏着眉心,牙齿紧扣。 齐曼也是如此,他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缓缓起身,用力鼓掌。 一声,两声。 掌声打破了音乐厅内的平静,第二位观众站了起来,同样用力鼓掌。 随后,便是第三位,第四位。 音乐,完美地触动了他们的心灵。 作曲很强。 演奏,也很强。 不管哪一点,都值得他们给予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而岳理作为一名濒死的患者,他现在如此,更加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这种人才是艺术家,也只有这种人,可以担任起艺术家的称号。 与其他挂羊头卖狗肉,说着为艺术献身的艺术家不同。 岳理是真正意义,为了艺术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不管是谁都不会觉得,自己能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登台,贡献出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的一首作品。 他们,真的不觉得会如此。 因此面对此时此刻正坐在舞台上的岳理,他们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尊重以及尊敬。 只有那些评委看着岳理一时间有点无奈。 原本应该在表演完后对他的表演进行评价的,这个是一个正常的流程。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还怎么评价,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评价的? 评价岳理作曲吗? 作曲没有任何的问题,非常的完美。 不仅仅只有炫技,还有很多的音乐性表达在里面,与那些纯粹炫技的作品有着很大的区别。 并且,岳理将死亡描绘的特别形象,加上岳理本人的经历,他们更能够感觉到岳理在这一首音乐之上所表达的自我。 那么现在评价岳理的演奏? 这个地方怎么评价? 就岳理这个并不是钢琴组的成员,还带病出征。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用自己极致地冷静给岳理一个正常的分数。 就算他们冷静下来,变得特别的冷静。 那么他们给岳理一个什么样的分数呢? 只看岳理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岳理的分数绝对不会低。 不说满分,85-90分还是有的。 毕竟岳理身体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协调,很多地方技术性的瑕疵都被音乐性掩盖过去。 这些评委是什么耳朵啊?他们听音乐可是非常敏感的,这点瑕疵肯定不会放过。 但是,真的就给岳理85分吗? 岳理现在这个样子,他因为钢琴组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选择,只能自己只身带着伤痛前来参加比赛,还能演奏的如此完美。 如果让他们按照感性打分,分数可能直接往95,100分的方向走了。 直接就是钢琴比赛这一轮的第一人啊! 众多评委此时此刻陷入了纠结,不知道如何给分以及评价。 毕竟岳理的错误,基本上都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 总不可能跟岳理说,说你现在身体太差,建议回家养养,身体好了再来弹琴? 这个算什么评价?岳理又不是他们钢琴组的!人家是被迫上场! 一时间,评委陷入了纠结。 他们也只能无比沉默地给予岳理,他们最诚恳地掌声。 舞台上的岳理并不知道这些评委的想法。 岳理看向系统,试探性地对着系统开口道。 “那个,健康的时间能不能储存起来,不一次性用完?帮我暂停一下呗?” 【健康时间已暂停,扣除50手续费,剩余时长:15分钟】 “50手续费?你怎么不去抢?” 岳理看着脑中系统的发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得吐槽道。 不过,时间能暂停,总比一直浪费要好很多。 岳理感受着身体力量的逐渐亏空,他的身体也越来越没有力气。 这种强烈的亏空感,让岳理无比的难受。 他拨动轮椅,转身看下舞台下的众人,艰难地笑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个,能不能给我拿一个纸巾,我这边好像……” 话音未落,因为身体恢复原样所带来的强烈疼痛感瞬间涌上神经。 大脑自我保护措施立刻启动。 岳理的面前,也变得越来越昏暗。 “血,好像止不住了……” “……” “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