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施静娴和冲灵子同时沉默。 即使被道门寄予厚望，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白墨一脸无所谓：“这跟元始道教无关，我师兄蛤蟆精爱慕白仙羽两百年，仙界谁不知道，我代表我师兄使使坏，不很正常么。” 白墨贼笑：“师兄么，不就是用来卖的么。” 师兄虽然怕麻烦，但关于白仙羽的麻烦，想必他是来者不拒的。 “阿弥陀佛，这漏风的师弟……”道莲双手合十，慈眉善目，为蛤蟆精祈福。 金陵城谁不知道金蟾老祖最怕麻烦，偏偏他不知死活，收了个爱惹麻烦的师弟…… 以后有他头疼的。 李达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大家拼命一天，早点回去歇息吧，白墨，改日就劳烦你，把人间气送到夫子庙，我夫子庙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没问题。”白墨点头。 李达看了一眼白墨胸口，忽然讶异道：“咦，你身上怎么多了一丝人间气？” 白墨吓了一跳，急忙把聚气宝瓶取出来：“啊？不会是漏了吧。” 李达摇头：“不，夫子庙人间气中，读书气居多，你的不是。” 他贴近了用心感受：“虽然稀薄，但是好纯的人间气。” 道莲默念经文，一道佛家辨识咒笼罩白墨。 白墨胸口点点星光洒出来，如同夜晚星空，无数美好祝福的声音若隐若现。 道莲惊讶道：“确实好纯正的人间气，夫子庙的人间气之纯正，远超我鸡鸣寺香火气，哪怕在三界众多庙宇中，都能排得上号，而你胸口的人间气，论纯正已经超过夫子庙了。” 白墨心说能不纯正么，但凡心术不正的，都被老子拍飞了。 比如眼前两个居心不良的同门。 “应该是‘星语心愿’祈福术成功后，留下的人间气。”李达分析道。 白墨不解：“我又不修金身，这人间气对我有什么用？” 李达微微一笑，解释道：“对你来说是没什么用，但也并非半点好处也没有。” 李达往白墨肩膀处一拍，白墨头顶肩膀冒出三朵火苗，噌得窜起老高。 “这是什么？” 白墨慌忙去拍，却发现这三道火无形无质，没有温度。 “白痴。”施静娴看师弟笑话。 “我怎么有你这个白痴同门，”冲灵子捂住脸，“凡人头顶肩膀三把火，俗称阳火，阳火不熄，魂魄不灭，你居然连这个都不懂……” “哦，”白墨恍然大悟，看着飘起三尺长的阳火，“大家不都有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达同样去拍冲灵子肩膀，冲灵子三道阳火冒起，不过只有白墨阳火长度一半，袅袅升起，颜色清明。 白墨指着冲灵子的阳火哈哈大笑：“冲灵子，你好短！” 冲灵子大怒：“你瞎说什么？” “我猜你一定肾虚，哈哈哈！” 冲灵子嗷得一声取出碧落桃木剑，当即要给这个同门一点颜色看看。 李达伸手拦住冲灵子，同样在其他人身上点了一下，十几道火光冒起。 白墨终于看出点门道来了。 冲灵子确实不短，反而很长。 阳火最旺的漠河也就几寸，笔仙被一场恶战榨干了妖气，笔尖上的阳火如烛火，飘忽不定，受了伤的绕叶也是如此。 李达解释道：“看出来了吧，冲灵子的道行高出你许多，按理来说他的阳火最旺，可是你的反而高出许多，就是拜你体内的人间气所赐。” “人气旺盛，助长阳火。”施静娴点头。 “那有什么用么？” 白墨心里美滋滋的，谁说好人没好报，自己做了好事，不就多了个新技能。 “阳火不尽，鬼邪难近。” “以后一般的鬼邪是难以靠近你了，等于多了个保险。” “那……以后要是有狐仙半夜上门呢？”白墨忍不住问。 “十丈之内，近不了身，更别提勾魂。”李达很笃定的回答。 我不要勾魂，我只要勾引。 看来红袖添香这种艳事，注定与我无缘了。 白墨黯然神伤。 哎，这技能不要也罢。 施静娴眼波流转，她何等聪明，如何看不出白墨的歪歪心思，看他苦恼的样子，不由偷偷一笑。 如此甚好。 省得师弟被不知名的狐狸精勾引，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情来。 道莲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眉头紧锁：“鸡鸣寺香火气被盗，佛门很是担忧，会派出佛门高手协助，但关于聚气宝瓶踪迹的事情，这些人也没有办法，所以到时候还要仰仗白墨小友了。” “这个没问题。”白墨一口应承下来。 道莲连连合十，感激不尽。 他们也挥手，和白墨等人告别。 所有人走后，一群衣衫褴褛的妖精，在一位年长妖精的带领下，怯生生的走近。 年长妖精是一头老实巴交的老牛妖，他局促拱手：“我等……感谢仙长！” 老牛妖说完，再也蹦不出几个字，领着身后一堆大人孩子，呼啦啦跪下了。 后面的孩子撅着屁股，抬起头看着书里才会有的大英雄，眼睛亮晶晶的。 要是有一天，他们也能成为那样的大英雄，那该多好啊。 这个英雄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像其他神仙，不容靠近，不怒自威。 他们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神仙英雄。 “老人家，你们快起身吧。”白墨急忙扶起这些人。 在现代社会呆久了，这一幕还真让他很不习惯，这三界的尊卑之分，还是太明显了一些。 老牛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叠钱币：“仙长，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一群人，许多人就没了爹娘，没了儿女，能活下来，全指望你们舍命相救。” “仙长别见怪，我们这些苦哈哈老实不会说话，我们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凑了这些钱，还有身后一些特产，您别嫌少……” 年长牛妖哆嗦着把钱塞进白墨手里。 这些钱一张张皱巴巴的，有些甚至是一些占着些许污渍的硬币，一看就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白墨注视这些妖精，这些人目光诚恳，虽然身处底层，但依旧保持淳朴。 他一口回绝，把钱财塞回去：“老人家，守城人和城管司办事，是职责所在，钱我们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