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帮人买红砖报的价格是1分7，您干活的时候和人聊天千万不要说漏嘴了，也不要和村里的人提。”符景略敛起笑容，看着秦福远小声叮嘱道，心想易中海都明着叫自己上浮一两个点了，那还客气什么。 “知道知道，我的嘴严实着呢，我平时干活也不和人说话。”秦福远肃然点头，他儿子现在靠做凋刻每个月能挣30来块的嚼谷，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可全靠眼前的大恩人提携，哪能坏了他的好事。 “这就好，盈盈在我那过的挺好的，您和我婶就放心吧。” “放心，我们当然放心了。”一提女儿的事情，秦福远老汉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他也知道他女儿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就算嫁出去了也寻不着好人家，现在能跟着大恩人享福，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村里人私下里都在传他女儿当了大恩人的小老婆，他也不着恼，心里还盼着这事真能成，这样自家儿子也更有指望了。恍然间，他看大恩人都有一种看女婿的感觉。 “行，叔，那我先走了，去找福平叔谈谈买砖的事情。”符景略看着秦福远乐呵呵的样子，多少也猜出了点他的心思，连忙笑着告辞了。 “诶，别急着走啊，你婶煮汤去了，马上就好了。”秦福远连忙伸手拦住了大恩人。 “不了不了，我刚在我舅舅家吃过了，现在很饱，给我嫂子吃吧，她现在怀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得抓紧时间把砖的事情谈好，你们也急着干活不是。”符景略笑着婉拒了。 “这……好吧。”秦福远无奈放开手。 “铜哥、嫂子，我先走了。”符景略又朝秦锡铜夫妻俩挥了挥手。 “诶，不再坐会儿啦？” “不了，还有事要忙。” “哦，那你慢走。” …… 1万1千块红砖对于秦家村这些和红星轧钢厂做过大生意的队委会成员来说压根儿就是件小事，符景略到大队部一提，秦福平一干人就爽快的答应了，订金都没收， 给的还是1分3的低价，这也完全合乎队里的规矩，他们现在对符景略充满了感激，一致认为秦家村能够成为红星轧钢厂的蔬菜供应点和合作伙伴，是他在背后牵线运作的。 符景略半推半就的就收了这个人情，这也是事实嘛，徐秉聪可是自己请来的。事情谈妥之后又叮嘱他们如果有个戴眼镜的瘦老头来买少量的红砖，就直接报1分7的高价，主要是为了防着阎埠贵知道真相后捅出去。 秦福平等人问都没问就笑着答应了，他们也不耐做陌生人的小生意，名堂多还要求送货上门。 禹煦苍全程一言不发随大流，因为这事牵涉到了他女婿，他是利益方，忍着一肚子的疑问，准备中午回家吃饭问女婿。 事毕符景略去又找了二狗子一趟请他帮忙逮两条鱼后就回了老丈人家，没过多久秋竞生哥俩和秦京强、秦福远过来汇合，符景略顺势给他们开了个小会说了些在院子里干活的注意事项，最后叮嘱他们千万别把红砖的价格说漏嘴了。 四人点头应了就兴高采烈的干活去了。 禹雅茜等人出门走远了，笑嘻嘻的跑过来站在符景略面前转了个圈，说道：“姐夫，谢谢你给我买的新衣服，挺合身的。” 符景略含笑看着打扮一新的小小姨子，点点头：“合身就好，这是你京茹姐亲手做的，等哪天碰见她了也得说声感谢。” “知道，姐夫，你看这暑假快过去一半了，家里也挺无聊的，您什么接我去看看大姐呀？我都已经快半年没见着她了，怪想的。” “嗯……再过十多天吧，家里的炕才刚刚盘好，暂时还没法住人。”符景略笑着回道。 “啊？还要这么久啊。”禹雅茜的心情低落了少许。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学习成绩呢，这次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啊？”符景略笑着转移了话题。 “马马虎虎吧，全年级第十。”禹雅茜谦虚的说道。 “是吗？不错啊，好好保持，将来考个高中不成问题。”符景略惊喜的说道，没想到小小姨子读书也这么厉害。 “嘿嘿，我想像你一样，直接考中专，毕业后出来就是干部了。”禹雅茜娇笑道。 “那你还得加油啊，这个成绩可不行啊。”符景略笑着鼓励道，心想小妹呀，你毕业的时候中专和大学都停止招生了，能读上高中就不错了。 “知道，我一定会努力的。”禹雅茜右手握成了个小拳头，煞是可爱。 “好。”符景略笑着点头，随后看向蹲在大枣树底下喂斑鸠的禹雅婷，同样打扮的焕然一新，只是神情看来有些闷闷不乐，好奇的问道：“小妹，你二姐这是怎么了？” “没考好呗，也得了个全年级第十。”禹雅茜撩了一耳旁的黑色秀发，回道。 “不错呀，她的这个第十名可比你的含金量高多了，这咋还不高兴呢？”符景略赞道。 “嗨，她期中考试考了个全年级第一，结果期末考了个第十，感觉退步很大，所以现在很失落了。”禹雅茜背着手人小鬼大的说道。 “哈哈，这算个什么事，也值得计较这么久？”符景略大笑，言毕就快步走到禹雅婷身侧蹲下，笑着问道：“还在纠结期末考试的成绩吗？” “嗯，姐夫，家里花了这么多钱好吃好喝的供我上高中，结果我却考砸了。”禹雅婷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学生吃穿打扮在学校却属上乘，不但招人瞩目， 也很惹人非议，她暗自告戒自己一定要学出名堂来，考个重点大学，结果期末考试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领成绩单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同学们的目光。 “雅婷，咱们可是市管县啊，你这个成绩好好保持，到时候考个一般的大学绝对不成问题。”符景略已经明了小姨子的症结在哪了，好言安慰道。 “真的？”禹雅婷闻言眼前一亮，心情好了许多，随后又想起同学们的反应，又有些苦恼。 “当然，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当年考进中专学校的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三，后来不也学出来了吗？”符景略小声说道。 “哈哈，不会吧？姐夫，原来你也有这么差劲的时候？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站在两人身后偷听的禹雅茜突然哈哈大笑，一会儿就笑的直不起腰来。 “你还小，不懂，能考进中专学校的人都很厉害，后来姐夫提前一年毕业参加工作，可没几个人能做到。”禹雅婷轻轻的拍了妹妹一下，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充满了阳光，原来自己最崇拜的姐夫也有这么落后的时候。 “对哦，姐夫，你太厉害了，那我不笑话你了。”禹雅茜闻言连忙止住笑了。 “没事，我的糗事能换来你们一时的开心也值了，雅婷，要相信自己，不要被一时的得失所左右，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符景略摆了摆手，和声说道。 “知道，谢谢姐夫。”禹雅婷重重的点头。 “我也懂了，谢谢姐夫。”禹雅茜像个小大人似的，也跟着重重的点头。 “好啊，那咱们一块喂斑鸠吧，现在又多了一对小的，还挺好玩。” “嗯。” …… 吃中午饭前后，禹煦苍笑着回来了，将女婿拉到一旁问起了红砖的事情，符景略就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那这事不会出漏子吧？”禹煦苍听完忧心的问道。 “没事，现在是他们上赶着求我帮忙买砖，而且还都是私人，每家的量又很小，犯不上得罪我。”符景略明白老丈人的担心。 “嗯，要是你们那条胡同的人都来找你的话，那这个量就很大了。” “爸，您想的可太好了，现在街道上的闲散人员很多，一旦闻到味了很快就会动起来，又不是只有咱们村有烧砖窑的，我其实接不了太多的活，福远叔他们能干完这个农闲都算好的。”符景略笑着解释道。 “也对，烧砖窑现在还要供着平昌一中的用量，多了也忙不过来。” “就是嘛，对了，队里的账算好了没？今年一个人能分多少麦子？”符景略随口问道。 “还行，今年种的是新麦种，收成比去年好了不少，一人有28斤7两，咱们家总共能分到200来斤。”一提到这个，禹煦苍的脸上瞬间有了笑容。 “是吗？真不错啊。”符景略也很高兴，不光是为自己的小家，也是为了公家，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 “爸，姐夫，快去洗洗手吧，准备吃饭了，今天妈做了最后一点腊肉。”这时客厅传来了禹雅婷的喊声。 “好。” 符景略听说家里没肉了，连忙说道：“爸，我呆会儿给您留20块钱，您要听说隔壁哪个村子有杀猪宰羊的，您帮忙买点，还有谁家逮到甲鱼什么的，您也都买过来，到时间叫表哥他们捎过去，清清现在可不能短了营养。” “杀猪宰羊的现在比较少，买点甲鱼什么的倒有可能。”禹煦苍点了点头，知道女婿疼女儿。 “行，您看着弄，黄鳝泥鳅什么的也可以。” “知道了。” …… 吃过饭后符景略休息了好一会儿，等日头不那么毒了，就告别了老丈人一家骑自行车带着李二狗子送来的一大一小两条鲇鱼和三只斑鸠回了家，停好车子将东西递给秦京茹和秦盈盈收拾后，见禹老爷子站在门口乐呵呵的不吱声，猜他是知道了自己帮忙买红砖的报价，算出了自己的收获。 符景略见状也就没有向他通报具体情况，反正他回家就能知道。 “竞生他们已经拉好一趟回家吃饭去了，先给你们前院的小胖子盘，我已经给你福远叔指点过了，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禹老爷子对孙女婿说道。 “不用了，我刚才进院子就看见了。”符景略笑着摇头。 “红砖的钱要收好，记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禹老爷子叮嘱道。 “知道，他们也不会欠我的钱，和我打好关系还来不及呢。” “这就好。” “爷爷，到电风扇那边坐一会儿吧，那里凉快，表哥他们还有一会儿再过来。” “行，有了这个家伙热天就好过了，就是有点费电。”禹老爷子乐呵呵的点头。 “花不了多少，一个月5块顶天了。” “也不少了。” …… 转眼间到了八月底，院里需要盘炕的人家都已经盘好了，除了易中海叫了自家兄弟帮忙外，其他人都是请的秦福远，老汉因此挣了一笔不小的工钱，有40多块，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秋竞生哥仨帮忙送材料也同样收获颇丰，有50多块，有些不舍得这个好活计。 符景略同时帮院外的人联络购买了不少红砖，因此也捞了一点，不过现在已经干不下去了，街道上的闲散人员充分发挥了钻山打洞的精神，将生意都抢了过去，他的团队已经解散了。 符景略的第一次包工头生涯就这样结束了，这也是一次有益的尝试。 这天下午三点多，符景略照常在放映室值班，整理好胶片后沉隽怡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满面笑容的敲门走了进来。 符景略抬头见状好奇的问道：“沉姐你这是有喜事啊？” “嗯，我和你常哥已经扯结婚证了，这是我们的喜糖，你尝尝。”沉隽怡快步走到符景略身侧，将手中的信封放在他面前，高兴的说道。 “是吗？恭喜恭喜，你们也算苦尽甘来了。”符景略闻言连连拱手，随后笑着问道：“是不是还要请我吃一顿好的啊？我勉强也算你们的媒人啊。” “那肯定的，我们准备叫傻柱做一桌，就请几个要好的朋友。”沉隽怡笑着点头。 “嗯，这样好这样好。” “对了，你常哥还托我问你他那间房子什么时候过户合适？” “是吗？我还没有和我媳妇说啊，要不等我回去问问她的意见？”符景略轻轻的拍了一下额头，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行啊，有结果了你就去找你常哥商量，我就带个话。” “好。” “那没事我就先忙去了，景略，回见。”沉隽怡现在生活重新有了奔头，就收起了烟视媚行那一套，自然不会和符景略多待。 “回见，沉姐。”符景略还颇有不适，连忙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