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步外,吐蕃军阵中,领头者身材壮硕,面带杀气。 望着缓缓走出的秦远,他鼓足真气,高喝道:“我乃丹珠,你是何人。” 声如雷震,久久不息。 “安西军,秦远。” 秦远也不落下风,运使真气,将其声音压下。 “真武。”,丹珠眉头微皱:“你可愿降?” “哼哼。” 秦远只是冷笑几声。 丹珠面色冷峻;“偌大的唐军,竟没有一个识时务的,也罢。” 他摇摇头:“传令布阵,四门锁龙!” 战旗摇摆,四面吐蕃军,开始循环而行,并渐渐缩小包围圈。 大阵缓缓形成,一个锁链虚影显于空中。 它通体暗红,庞大无比,徐徐旋转,遮盖天地。 “阵象。” 秦远眉头紧皱,看着虚空大锁链,知道事情麻烦。 四门锁龙阵,攻一点同于攻全阵。 控阵高手,可借阵法引动天地之力,形成阵象攻击敌人。 阵眼不破,则其力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不伤一兵一卒,就可将人斩于阵中。 是以众击寡时避免损伤的绝佳手段。 秦远深知不可坐以待毙,他面容坚定,扬起陌刀,杀向丹珠所在阵眼之位。 “今日我就看看,此阵究竟有多强。” 秦远坚定神色下,有疯狂在燃烧。 “你们去试试他。” 丹珠见其来势汹汹,点了身旁十名骑兵前去试刀。 “咚咚咚。” 战鼓擂响。 “杀!杀!杀!” 千名士兵同时大喝,震天动地。 “杀啊!” 十名骑兵被气氛所激,神色狂热。 纵马疾行,挥舞弯刀冲向秦远。 秦远神色冷厉,真气包覆刀刃。 “来送死!那我就收下了。” “咻。” “噗。” 朦朦真气加持下,所遇敌兵,被刹那切为两半。 白色刀刃,滴血未沾。 这,就是真武! 天地锐气,人莫可挡。 【击杀吐蕃骑兵一名,获得军功+1。】 …… 数声之后,十骑尽没。 周围喊杀声被这干脆战斗震慑,弱了下来。 秦远将十点军功尽数使用,真气又壮大些许。 他马速不减,坚定冲向丹珠。 “来得好。” 丹珠猛喝,扬起右拳虚砸,空中巨锁顿时盘旋而下,撞向秦远。 “喝啊!” 秦远策马扬刀。 “铛!” 两者相撞。 巨链登时崩碎。 吐蕃军阵循环,骤然停滞。 “唏律律。” 撞击反弹下,他胯下战马哀鸣不止。 “机会。” 看着又要开始运转的吐蕃军阵,他趁阵象未成,加速冲向丹珠。 “哼,没有阵象,就以为能对付我了吗?” 丹珠丝毫不惧,没再派兵送死。 “驾。” 他抽出弯刀亲自迎向秦远。 “杀!杀!杀!” 喊杀声与咚咚擂鼓声再度掀起。 “锵。” 两刀相交,旗鼓相当。 “小看你了!” 丹珠面带杀气。 二人又战数合,难分上下。 此刻阵象已经恢复。 丹珠劈开秦远陌刀,挥拳左臂,虚空大锁链再度撞向秦远。 他也趁势而上,与虚空大锁链分左右杀来。 形势危急。 秦远忙双手横刀,死死顶住。 “铛。” 庞然巨力相撞。 “唏律律。” 虽然秦远艰难抗下这致命一击,但胯下战马却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糟糕!” 秦远慌忙抽身站起,体内真气躁动。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心头警铃大作。 失去战马,再被攻击将难以周旋。 “小子,受死吧!” 丹珠策马扬刀,欲趁势了结秦远。 突然,战鼓停歇。 喊杀的士兵们茫然四顾,没敢出声。 大军后方传来急促声音;“急报!急报!急报!” “什么事?” 丹珠勒马退回阵中,愤怒的看向声音方向。 秦远也抓住机会,纵身高跃,骑上方才阵亡敌兵的战马。 “吁” 他单手扬刀,冷冷望着丹珠,没有贸然进攻。 躁动真气逐渐平复。 片刻后。 丹珠身旁的军士让开条小路,一个身背令旗的吐蕃传令兵疾驰而出。 看到丹珠,他翻身下马,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巴桑将军急令,要将军您立刻带兵返回龟兹大营。” “出了什么事?” 丹珠面色凝重。 传令兵急忙从怀中取出书信,递给丹珠。 看完书信内容,他气的暴跳如雷。 “这帮回鹘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身体不住颤抖,脸部青筋暴起,双目欲择人而噬。 “混账!混账啊!” 又骂了一句后,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秦远,声音满是不甘:“小子,算你走运。” 看了眼龟兹城方向,他表情扭曲;“鸣金收兵,回龟兹。” “呜。” 收兵声响起。 人嘶马鸣中,四周士兵手举火把,逐渐撤离。 丹珠走在最后,杀气腾腾的盯着秦远,想要把这幅面貌刻在脑海中。 心中暗道:“这么年轻就是真武,日后恐成大患,可恨今日不能除掉他!” 秦远不知其心中所想,但看他满脸杀气,就知道肯定是在记恨自己。 他冷冷一笑,单手挥刀,指了指丹珠,左手做抹脖动作。 丹珠脸色抽搐,强忍着再战一场的冲动,转身策马离去。 “哈哈哈。” 劫后余生,秦远仰天长笑。 虽然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内容,但从丹珠的只言片语中,他已有所猜测。 无非就是吐蕃回鹘两家又闹了什么矛盾。 这两家疆土相交,一向摩擦不断。 这次能联合攻安西,必定是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 但任何协议,最终还是看双方的实力,能否支撑协议履行。 否则,不过是废纸一张。 而吐蕃实力数倍于回鹘。 所以两家就算闹翻也实属正常。 这对他绝对是好事,至少吐蕃不能再专心对付他们。 想到此处,他只觉心头阴霾稍散。 便驱赶所杀敌兵的战马,回到军寨。 密室内。 张牧等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屋内不停踱步。 尼玛则虔诚的跪在地上,嘴中不住祈祷。 听到喊杀声渐渐消弭。 他们的心也沉入谷底。 要说秦远把来敌全部消灭掉,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张牧亲眼所见,来敌至少上千人,其中必然有真武境将领。 张牧嘴唇有些发颤:“兄弟,希望你是突围出去了。” 陈刚也是满脸担忧,他望着屋顶烛火,喃喃自语;“我安西军,何至于此。” 遥想当初,安西大都护府全盛之时。 西域诸国尽俯首。 甚至能以一府之兵,抗衡吐蕃、大食。 而今,却人地皆失,朝不保夕。 方才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又骤然消逝。 想到此处,他不禁黯然神伤:“我大唐,何至于此!安西,何至于此!” 皆因国内动荡,调动上万安西军回援平叛,后来又丧失河西。 致使兵员不继,孤立无援,才沦落至此。 苦撑数十年,最终还是黯然收场。 正在众人伤感时。 “嘭嘭嘭。” 入口敲击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