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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剪不断理还乱(1 / 1)


夜已经深了,王保保想到第二天还有事情要做,脱去外衣,准备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望着一旁挂着的画像,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那是赵惜弱穿着戎装的画像。
“阿思沁,等着我。”
忽然,一种警觉感油然而生,虽然站着不动手,却慢慢的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嗖!”破空声传来,王保保猛的一躲,一根几寸长的短箭钉在了桌上。王保保猛的一挥袖子,熄灭了一旁的烛火。
紧接着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顷刻间,王保保抽出手中匕首直接挥刀砍过去,却听见“铛”的一声和黑影手中的短刀撞在一起。没有任何迟疑,王保保抬腿便是一脚,却不想,那黑衣人比自己更快几分,一脚踢在了王保保胸口上,并借力向后翻去。
“什么人!”王保保沉声问道。
“要你命的人!”
说话的人用蒙语回答。
王保保暼见一抹寒星,立刻滚到一旁,又听见夺夺两声,两支短箭已经定在了门柱上。
黑衣人纵身一跳,抬起手中短刀便刺了下来,王保保立刻用匕首回击。黑暗之中,匕首和短刀相互撞击,迸射出一丝火星。借着这微微的光亮,王宝宝直接伸手抓,抓在了黑衣人的领口,顺势一扯,将黑衣人扔到一旁。
那黑衣人落在一边,身形在地上一翻,手中短刀便脱手而出,擦着王保保的腰便飞了过去。王保保正要出手,却见那黑衣人直接撞破窗户,翻身逃了出去。
这时,王保保才大喊一声:“有刺客!”
没多久,众多护卫兵灯火执杖的将的房间包围起来。
李思齐匆匆赶来,见王宝宝,安然无恙,便松了一口气。
“王爷,你没事吧。”
王保保摇了摇头,抬起胳膊露出自己的腰上,刚刚飞过来的短刀虽然没有刺中,但却将衣服拉开一个口子。
“刺客抓住了吗?”
“被他套走了,身手不错。”
王保保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身边的这些侍卫,也算是百战的精锐,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刺客,无声无息的潜伏进来?”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侍卫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王爷恕罪!”
李思齐连忙说道:“王爷息怒!当务之急是要确保不要走漏了风声。”
“怎么?本王被人行刺,连说也不能说吗?”
李思齐连忙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王爷,咱们刚到京城,跟脚还没有站稳。再者,贸然行动恐怕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藏得更深。”
王保保沉默不言。
“王爷莫要恼怒,一旦查明真相,咱们自然不会放过那些小人!”
王保保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短刀,顺手便把短刀捡了起来,立刻便喊了一声:“那哈齐!”
侍卫统领那哈齐应声而入。
“看一看!”
那哈齐接过短刀,发现那把短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在刀身上刻着一些花纹。
“王爷,这是札达兰部的纹样。”
一股无名怒火立刻窜了上来:“伯颜这条老狗,他好大的胆子!”
札达兰部是蒙古部落之一,眼下札达兰部的首领就是镇南王伯颜!
李思齐皱了皱眉头:“王爷,磁石……恐怕没那么简单。”
王保保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如果真的是镇南王派人来杀自己,那么绝对不会用自己部落里边的武器。
“依你之见呢?”
李思齐说道:“王爷,草原之上的猛士,手中的短刀都是心头之物,自然不会弃之不顾,我们只需要按兵不动,派手下悄悄去追查这把刀的线索,肯定会有所收获。”
王保保听后,转头对那哈齐说道:“听到了吗?要不动声色的去追查,若是查到这把刀是谁的,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王保保转过头看着桌子上和门柱子上的袖箭:“这次来的这个杀手身手不错,向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多派人去盯着朝中和我们有仇的,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思齐施礼领命:“王爷,云州王那边,要不要也派人盯着?”
“要!不仅如此,还要加派人手!”
“王爷,明天还要去吗?”
“自然要去!”
“王爷且听属下一言,明天最好不要去,近期这段日子,不要和云州王府有任何牵连。”
王保保扭头瞪着李思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是云州王派人来杀我?”
“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李思齐说道:“王爷,之前云州王便许诺王爷,等到王爷回了大都之后,便两家结亲,王爷不必急于一时。再者,王爷若是明天一早就去了云州王府,您和云州王结盟便朝野上下,人尽皆知。皇帝也不会开心,皇帝若是不开心,他无法夺走您手中的军权,便有可能在这件事上作梗。您别忘了,皇帝之前曾经将阿思沁郡主许配给了扎木图!”
王保保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那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至少也要等查清楚刺客的来龙去脉!”李思齐说道:“眼下这种情形,刺客也只有三种情况。第一种,这刺客便是伯颜派来的,至于原因,即便是属下不说,王爷也知道。”
“伯颜和父王历来不和!而且想要收回本王手中的军权!”
“的确如此。其二,这刺客便是来自于宫廷大内!”
“皇帝没有理由杀我!”
“如果当朝陛下乃是一位明君,那么他有无数个理由想要除掉王爷,即便权势如云州王这样的贵胄,可看到皇帝给过他什么兵权?”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
“其三……人,就是云州王派来的!”
王保保一脸怒容:“胡说!”
“王爷,正是因为您和云州王关系亲厚,所以一旦您出现了什么意外,手下的这些将军便会自然而然的投效在云州王麾下……眼下当今局势,任何可能都有。”
王保保沉默不言。
“王爷……”
“本王明天哪都不去,就在府中呆着。对外宣称就说本王喝多了酒,在府中休息。”
“属下领命!”
彩芳楼
虽然大都之中暗流汹涌,但是这烟花勾栏之地却依旧热闹非凡。
老鸨子燕娘热情的招呼着往来的宾客,不热情可不行,这些都是行走的财神爷。
“哟,张员外,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咱这的姑娘想您想的真是望眼欲穿呀。”
“放屁,老子昨天还来呢。”
“哎呦,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就你说话好听,去找两个漂亮的姑娘过来。”
“好嘞,张员外里边请!”
刚刚送进去以为顾客,小六子就靠了过来,小声在燕娘耳朵跟前说了几句话。
燕娘脸色轻松下来,说了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这时,又来了一个客人:“我说燕娘,今天怎么不见渺渺姑娘出来?”
“哎呀,刘大人,说来真不凑巧,渺渺姑娘今天身子不适,去休息了。”
“嗨,枉我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听渺渺姑娘唱歌,人还不在!算了,不进去了。”
“别呀,刘大人,渺渺姑娘虽然不在,但是还有其他姑娘嘛?快快请进,我让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行吧!”
在楼上的一些绣房,花魁渺渺轻轻关上窗户,扭过头就看见上官云吃着酒菜。
“上官公子,没人追到这里来。”
“没人?王保保这些手下也不行啊!”上官云喝了口酒:“隔壁哪位怎么样了?”
“还没醒。”渺渺过来给上官云倒了一杯酒:“看样子得到明天一早,才能醒得过来。”
“这还多亏姑娘出手相助啊。”
“渺渺没做什么,其他姐姐的功劳。”
上官云掏出一锭金子放下:“这些事你让那些姑娘们最好烂在肚子里,说出来有杀身之祸。”
“渺渺明白。”
“好了。吃饱了。”上官云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办完了,我留在这儿不太合适。”
“公子要走吗?”
“留下来不好。”上官云顿了顿:“明天一早,我便回应天去。就此别过吧。”
渺渺一听,眼神中有些不舍:“公子,留在这儿吧……外面凶险。”
上官云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能陷在温柔乡的人,留在这里……不是我的风格。”
渺渺见挽留不住,便说道:“公子,如果能安定下来,您早些成家吧,您缺一个伺候您的人。”
“等有一天我回心转意了,可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渺渺有些羞赧,等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上官云已经不在了。
“我等你。”
燕娘依旧热情的招呼着顾客,一边笑着和别人打招呼,一边打算到楼上看看去,结果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却突然被人一把拽进了一个房间去。
“哎呦……上官公子?”
上官云警惕的关上门:“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准备要离开了,你还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的,快点说!”
“我哪有什么事儿跟您说呀,你如果要走,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呗!”
上官云回过头,笑了一声:“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爱说不说。”
“上官公子真是长着一副玲珑心肝儿。”燕娘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倒是真有这么一件事儿,麻烦上官公子将这封信……交给那个混蛋!”
“朱富怎么惹你了?”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说也罢。”燕娘摇着团扇:“上官公子,看现在的情形,您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将来还得托您多照应。”
上官云说道:“将来的事儿谁能说得准,不过我可跟你说了,把你手头的事办好,以后照应你的可就不是我了。”
“那是……”
“慕容正!”
“慕容公子倒也是人中俊杰,只是像我们这些腌臜事,他会放在心上吗?”
“只要你把他交代的事做好,他给你们的好处不会少。”
燕娘笑了出来:“真是想不到,慕容公子竟然和阿思沁郡主有情!”
“那小道士花花肠子多着呢。”
燕娘收敛笑容:“公子,您还是尽快离开大都吧,不管你今天做了什么,恐怕明天一早大都就要变天了。”
“你倒是机警。”
燕娘说道:“那间包厢里睡着的,是镇南王府的枪棒教头,姑娘们为了让他多喝酒,也是卖了力气,您今天利用了他肯定做的都是大事情,我不多问但并不代表不清楚。”
“这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了。”上官云说道:“记住我给你的联络方式,有事情尽快通知我,吴王朱元璋已经干掉了张士诚,估计再用上几年就能把蒙古人赶出中原去,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再说吧。我呀,还得忙着招呼客人呢,公子你慢走。”燕娘回过头来:“不过,公子你可得早一些,渺渺姑娘大好年华,可是等不了你多久。”
“多事!”
燕娘娇笑着出了门。
王保保的手下,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线索,那把短刀,是一个叫泰托的人的,因为他专门委托一家煅刀的铺子做的,所以顺藤摸瓜便查到了这个人。这个人也不简单,他是镇南王伯颜府上的枪棒教头,身手不错,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善用袖箭,十步之内,箭无虚发!
就连王保保也感到奇怪,怎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查到线索了呢?
这个泰托昨天晚上还在彩芳楼喝酒,整整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一出门就被人在脑袋上黑了一棍子,等到醒来的时候,就被抓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王保保没有说什么话,伸手扯开泰托胸口上的衣服,在他的胸口上有一两条浅浅的抓痕。
“谁派你来杀我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尽管泰托这么说,王保保却从他躲躲闪闪的眼神中知道这个人肯定没说实话,至少这个人肯定认识自己。
“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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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勒住马,回头看了看远处巍峨雄壮的大都城,目光中的复杂神情一闪而过,然后跃马扬鞭,朝着东南的晨光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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