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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园少年(1 / 2)

天分四级,地划五洲。

林苍洲,宝来国,锦绣山。

钟灵毓秀,得天地日月之钟,山川河岳之润,峰峦叠障,气蕴氤深,乃天下间第一名山,天下山岳无数,只有横跨林苍、黄坛两洲的天山能与之并论。

锦绣山绵延数百里,规模上虽无天山之势,灵气上则似乎更胜一筹,修仙之人多钟情此处,在此山浸润数月便有别处数载之功,山石树木,花鸟鱼虫常年累月浸润于如此气蕴之中,多有通灵之辈,被人视为妖,多不相容。

锦绣山下便是大海,因在山东部,人称东海。

山水相依,异兽奇鱼不胜枚举。

一日,正青天白日,乌云忽自天边涌起,如墨般浓重,转眼间压至锦绣山上空。炸雷滚滚,惊兽飞禽。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枝断溪干。继而大雨如注,如天河倒灌,顷刻间沟满河平,山洪奔泄。一道旋风自乌云中盘旋入海,海水翻腾如鼎之沸。

白昼如夜。

锦绣山后山荒败数百年的刀塚,枯枝败叶纷飞,曾经叱咤风云的数百把嗜血利刃如今已没了灵气,死气沉沉地埋于刀塚之内,仿佛这里就是它们永远的归宿。

刀塚旁一个苍老的声音叹道:“如此异象,多少年没见了,天下又要不太平喽”。

“龙吸水”之天象缓慢移动至锦绣山东南一处村庄——桃园村处乃止,鱼虾纷纷从天掉落。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阵疾风骤雨之后,忽又朗朗乾坤,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东端正是方才“龙吸水”消散之处——桃园村。

一声响亮的娃娃啼哭之声,桃园村中间有户龙姓人家,终于盼来了个带把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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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塚那个声音又自言自语道:“如此天象,是福是祸啊?可恨前山那帮小崽子们不听话”。

——————

锦绣山下桃园村,村人原姓李,后有逃难者落脚于此,如今数姓杂居。

村中间龙姓人家,男人叫龙无方,膝下已有一女,年方三岁,大雨那天正午又得一子,取名龙宝。

村西头有一户姓白的人家,男人木匠出身,力气甚大,为人憨厚,村里谁家有事都喜欢找他帮忙。白家有一子唤作小刀,与龙宝年纪相仿,长相清秀,体弱性懦,与其父五大三粗的相貌截然不同,在村中喜欢与龙宝玩耍。

村东头有家姓李,家境殷实,又有些势力,村中人甚是敬畏。

“老爷,贵客到西边村口了”。李家下人李三禀道。

“怎么不早点禀报?快喊龙虎彪豹出来随我迎接贵客”。家主李寿仁慌忙起身,下人递上拐杖,衣服早已换好,花白的头发已是白多黑少,积病在身,硕大的身躯微驼,一动就气喘吁吁,大不如之前精神饱满,声若洪钟的精气神了,但即使如此,仍有一股常年横行积累下来的威严。

李寿仁拄着拐杖在下人李三的搀扶下来到大门口,李家四个儿子李龙、李虎、李彪、李豹都到齐了,衣冠齐整,满面红光,随父一起出迎。

李家迎到桃园村西路口,只见一辆厢式马车,一老一少两人骑马于侧相随,另一个车夫赶一辆平板马车,拉着几个大箱子,上面还坐着个丫环,一行六人正悠哉游哉地边行边聊,兴致颇高。

李寿仁忙扔下拐杖躬身施礼。“不知叔叔婶娘驾到,有失远迎……”,余者几个都跪下叩首。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说话这么文绉绉的了?听着别扭,快别客气了,都起来吧”。骑马的一个约有七十岁上下年纪,四方大脸,虎背熊腰,一身便服,说话听起来挺随和,但自有一股威严。这么大年纪了偏不坐车,一路骑马看景,不亦乐乎。也不顾李寿仁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一把年纪,竟称他为“小子”。

“寿仁还好吧,都多少年没见了”。马车帘子一掀,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雍容华贵,满头珠翠,白胖的脸上富态尽显。说着就要下车,李寿仁忙道,“婶娘先别下车了,到家再说话吧”。

“好吧,那就失礼了”。

“走吧,都别客气了”。骑马的老者一副武夫作派,豪爽直率。“这是我孙子,一会儿到家再见礼吧”。骑马老者连马都没下,李寿仁却一点也没有不爽的意思。

“不用不用。请”。李寿仁和几个儿子前面带路,奔村东而去。行至村西白大力家时,吩咐下人李三“去叫白大力帮忙杀猪”。李三应声而去。

白大力经常帮村人杀猪宰羊,虽是木匠出身,家中却有一套杀猪刮毛剔骨的家什,听得李家召唤,甚是有光,知是李家贵客到了,早就准备好了刀具家什,带上就跟着李三去了李家。

“叔叔,婶娘,请上座。这位是小侄子吧?都这么大了,快请坐”。李寿仁满面春风地笑着,热情招呼着,连和他孙儿一般大的小孩也不失礼节,谄笑相让。一边用袖子把各处凳子抹了又抹。

“你侄重孙和重孙女不在家,等回来再让他们来拜见叔叔婶娘,请勿见怪”。

“不怪。来,小虎,给你大爷见礼”。李小虎约有八九岁,比龙宝、白小刀他们大上一岁上下,和他爷爷一样,一副练武的胚子,敦敦实实,虎头虎脑,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到处撩鸡弄狗,惹事生非。

没等李小虎行礼,李寿仁一把抱在怀里。“好好好,侄子有叔叔你的风采,将来必成大器”。李寿仁爱抚着李小虎夸赞。其余人等皆附和着笑赞。

“像我能有多大出息,你看我,一介武夫而已,哈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众人见他这么一说,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也都讪讪地笑着,不敢大声。

“是是,侄子必将后浪推前浪,成为我们李家更大的骄傲”。李寿仁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话头,以无知之态询问一些外面大世界的奇闻趣事。

“我此次是送小虎来锦绣门学习的,顺便来看看你,以后小虎少不得麻烦你。”老者说道。

李寿仁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看来叔叔千里迢迢从都城赶回来这一趟原来是为此事,就说嘛,自己也没这么大面子让叔叔能专程回来看望一番。

“自家人说甚么麻烦,侄儿理应尽心尽力照顾好侄儿。村中就有先生,听说是锦绣门派下来的,边教书边选拔人才”。李寿仁觉得此事并不为难,正好作个顺水人情。

几人正在商量,门外一阵刺耳的哀嚎,充满着绝望之声。

白大力动手了。

一头大肥猪被白大力一个人扳过后腿掀翻在地,几个壮汉上去按住,倾刻捆绑结实。肥猪四肢头嘴拱地想支撑着站起来,却一次次摔倒,嘴上磨出了血,还在拼命地一次次尝试,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水烧好没有?”

“好了”。

“来,抬上来”。白大力招呼几个汉子把大肥猪抬到一块两头垫了长条凳的门板上,白大力按住猪头,掂过杀猪尖刀,摸了摸猪颌下,找准位置,一刀捅了进去,大概是有点偏差,并没有预想的顺利,晃动了几下才又往前进了几分。

鲜血忽地冒了出来,大猪的哀嚎声从嘴里和脖子的伤口中一起出来,咕咕地冒着血泡。有人把早就准备好撒了盐巴的水盆放在下面接猪血,肥猪庞大的躯体渐渐没了挣扎。

白小刀看的心里难受,离得远远的捂着耳朵,龙宝无声地陪在他旁边,算是安慰之意,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大猪,此刻他感受到的是残忍,而不是马上能吃到猪肉的欢乐。

肥猪已被放进大锅里,一瓢一瓢的开水浇遍全身,它再也不知道疼痛。

“哎哟,白大力你注意点,烫到我手了”。帮忙的李三一声叫唤,慌忙蜷过右手放在嘴边又吹又哈。

“没事,多烫几次就不怕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取闹,七手八脚的刮毛,倾刻间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龙宝不忍再看,白小刀也害怕,二人离开了杀猪现场。

“咣咣咣……咣咣咣”一阵锣响。二人被吸引了回来,一头猪已被切成数块,地上仍血迹斑斑。

“老爷,耍猴的到了”。

“好好,叔叔婶娘,路上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邻村有个耍猴的,都是山上的野猴子,还没有完服驯服,耍的不好,将就着看看,图个乐子吧”。李寿仁说道。

“好好,我要看”!李小虎率先跑了出去,几人一笑,跟了出去。

一个耍猴的艺人,敲着锣,牵着两只猴子,可能还没太驯服,一个劲地往后缩,看样子不太听话。

“开始吧”。李寿仁几人从屋里出来。

两只猴子一大一小,皆是瘦骨嶙峋,眼神怯懦,充满了恐惧与无助。艺人先让大一点的猴子直立行走,递过去一个小锣让它敲,不知道猴子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做,只管吱吱乱叫,并不照做。艺人一鞭子下去,大猴一声惨叫,艺人再顿一顿绳子,大猴子直行了两步又趴下了,艺人又是一鞭,看的龙宝心里一紧,白小刀紧张的闭上了眼睛,紧抿着嘴唇,仿佛打在了自己身上。艺人每抽一鞭,白小刀心头都猛地一紧。龙宝淡定地看着,没有别的孩子那样的欢喜,也没有白小刀那样的紧张。

耍了半天,也耍不出个彩来,李家贵客看的无趣,李寿仁又请叔婶进屋入座。李家二儿子李虎道:

“耍的什么东西,既然不听话,把这两个蠢货留下来,中午吃了它”。

耍猴艺人一听,虽十分不乐意,但慑于李家威势,又不好不答应,正在为难,李虎笑骂道:

“看你那小气样儿,放心,不会白要你的,给”。说着扔过去一锭银子,艺人欢天喜地去了。

李虎命人把大点的猴子冲洗干净,准备中午食用。众人好奇,不知道要怎么吃这只猴子,清蒸还是红烧呢?大家笑呵呵地议论着。两只猴子无助地不停地挣着绳索,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

杯盘罗列,执手相让,大家坐定,酒过三巡。

“侄子多虽然也一把年纪了,但是一直在老家里,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今日叔叔婶娘来到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孙子二虎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弄了道菜,不知道叔叔婶娘可吃得惯。上菜”!

李寿仁一声招呼,李虎命人抬过一张方凳,中间露出毛绒绒的一个猴头,头顶的毛已经剃光,原来是凳子中间挖了一个洞,把猴头卡在里面。李虎拿过小锤轻轻一敲,头盖骨应声而落,霎时,红白相间的猴脑裸露在众人面前。李虎将一大勺滚烫的油灌进猴子头顶上的窟窿。令人惨不忍睹的一幕出现了,猴子的头顶冒着缕缕青烟,滚烫的油在里面咝咝作响。猴子被疼痛折磨的吱吱直叫,拼命挣扎,怎奈身体被捆住,无法动弹。

李虎笑着请客人动手,自己先拿个汤匙,示意去舀猴脑,老妇人示意李虎先动手,李虎心里得意,用汤匙伸向红白相间的猴脑舀了一勺送进了嘴里,垂死的猴子一声惨叫,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小虎也吓一哆嗦,但是立即恨恨地说:

“吓我一跳,活该”。

“弟弟尝一尝吧”。李虎笑着说。

“不吃不吃”。李小虎连连摇头,仿佛刚才猴子的惨叫吓了他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几人一时没人动手,客人老者笑道“我来”,伸汤匙从猴脑里面舀出白嫩的脑浆,张开大口就往嘴巴里吸,一边吃还一边咂吧嘴巴:“好吃,味道真的不错,你们也尝尝”。只见猴子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此时猴子尚未死去,每舀一勺,哀嚎之声,撕心裂肺。渐渐地,脑子的眼神空洞起来,再也没有了声音。

在大门外的孩子们也都听到了猴子的惨叫,但是并不知道是此等惨景。七八岁的龙宝并没有像白小刀那样叹惜,表面淡定中眼中早已喷出怒火,拉着白小刀走了。

李家客人老者吃过猴脑,仿佛打了场胜仗似地,咂巴咂巴嘴。“刀光剑影都过来了,还怕这只小猴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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