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第四百九十四章连山如画张慎言没有答话。 只是看着远处连绵的屋舍,那都是给当地的百姓们居住的。 建设用的材料都是最新的水泥。 砖瓦房,大庭院。 一般人可住不起,可现在却成了大多数人的标准住宿条件,官府给分配。 其实说是分配也不是很合适。 只能说是,用往后的工钱,提前购买了这一套房子。 这样的运作方式,就可以让干活的百姓们积极性提高到最高,还不会有偷懒的人偷奸耍滑。 每个人都知道。 今天干的所有活,都是在给自己干的。 明天干的所有活,也都是在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干的,只要他们今天辛苦一点,后代就会生活的好一点。 这个时代的人。 想法可是会付诸于行动的。 张慎言不得不佩服,这一套办法的可行性,要比曾经的那种徭役好的太多了。 免费的总是最贵的。 这句话出自京师的皇上之口。 多少人都参悟不透,总觉免费就是免费,为何会成为最贵的。 也只有切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微妙。 而他所看到的大明律,更是其中的一绝,只要真的能够按照律法来办事的话,大明就有了长盛不衰的奇迹。 然而。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学会观察的。 马士英的询问,就让他很失望,做过南京的内阁首辅,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浅薄才对。 为何被软禁了一次之后······ 或许不是软禁之后,而是在孙传庭他们驻扎在凤阳府之后,就开始糊涂了。 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地被一群本就毫无作为的人---魏国公徐文爵他们,给拉了下来,软禁在了自己的家中。 “大明律我也看过,若真的按照大明律上的律法贯彻下去的话,你我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 姜曰广不等张慎言回答。 就给出了答案。 马士英一怔,心中忽然就有了好奇,到底大明律上面写了什么东西,让自己身边的两位能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要知道,不但他们在工程队中联络着以前的那些熟人。 就是外面也有人在拿着银子到处走动。 只要找对了人,再大的罪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怎么到了张慎言的口中,就不成了呢? “机会还是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大铖摸了过来。 在马士英他们被软禁的期间,阮大铖过得并不如意,不但钱财没了,就是自己办理的报刊,都成了朝廷的。 自己还要每一天写一篇吹捧徐文爵的文章。 写得不“好”还不行。 至于怎能才叫好,古往今来所有夸奖名将的话,都得用上才行。 正篇的故事没有几个字,可肉麻话就占了很大的篇幅,让他的报刊根本就卖不出去。 若不死徐文爵觉得,让每一个官吏和士绅们也读他的光辉事迹,是一件人生乐事的话。 印刷出来的报刊,估计就是解手都会有人觉得,脏了自己的屁股。 “你怎么也进来了?不是听人说,你逃了出去吗?” 马士英听着来人的声音很熟悉,转头就看到了阮大铖。 曾经的风流倜傥,可以让秦淮河上的任何一位青楼女子,都尖叫的人,此刻看模样落魄的和那些前来干活,为求一日三餐的苦哈哈们,没啥区别了。 “人在南京城,能逃到哪里去?” 他不是没有逃过,然而都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路了,最后有悄悄地跑了回来。 身上没有任何的钱财。 外面也没有布置什么产业,出去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早就听说过,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曾经他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有着大把的银元可以花费。 如今他有什么? 还记得他逃回来之后,说自己是阮大铖的时候,可没有多少人相信。 为了证明自己就是自己。 他还特意找到了几个在他的印刷厂干过活,还没有付过工钱的几位手艺人,才满足了自己被抓起来的条件。 为了混上一口吃的,他容易吗? 而为了在工程队中,遇到马士英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说说你口中的机会。” 郭维经低声问道,周围都是眼睛,他可不想被人出来了他们的出逃计划。 只有进了工程队,他才发现,被人软禁在了马府,是一件多么幸运,多么舒坦的事情。 有人伺候着,每天除了没多少自由。 可弹琴,画画,写字和下棋也是挺好的。 就是心里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的不甘,很是煎熬。 而现在吗? 他更想脱离拼命干活的这种永无出头之日的地方。 对于旁人来说,这一处好地方,可对于他们这些读过圣贤书的人来说,完全就是君子入鮑厨,丢人不说,还惹得满身腥臭。 “我看到了唐世济,只要摘到这人,咱们举报一番的话,刑期就会减少一半。” 劳改的条例上可是写得分明。 举报和出众的手艺,是能够给自己减少刑罚的。 只不过,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出众的手艺,不过是去青楼画舫上寻花问柳,只有举报才是“正途”。 “唐世济?这人还没有被逮住?” 此人的名字,可是上了告示的。 能够一手掀起反贼劫掠的人,朝廷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然而就是因为此事,恶了魏国公徐文爵,最后一无所有的被扔出了衙门。 有人说已经死了。 饿死。 也有人说是病死了。 没了一身的官皮,也没了银钱,想要在南京这种地方生活下去,真的不容易。 就连他的妻子和儿女,都被徐文爵给卖了。 所有的一切线索都已经中断。 那还会找得到人? 不过没人相信唐世济已经死了。 “反正我是看到活着的唐世济了,就在昨天,还看到此人在工地上干活呢,一身的邋遢,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若不是看到他的妻子带着两孩子,收了他送去的铜元,很容易就被忽略了过去。” 阮大铖说着自己在那个地方见过唐世济。 “他妻子和孩子们也都被送进了工程队,这一点我知道,可给送铜元,难道工程队中的囚犯,要能够花钱不成?” 突兀的,马士英看问题的角度,变了一个样。 要是真的如此的话,他们的伙食,还是能够有所改善的。 阮大铖面色一僵,说的好好的,脱离苦海的计划,怎么就变了一个味道。 是他说的不够明白。 还是马士英根本就不想出去? “你自己也是可以举报的,为何要找上我们?” 郭维经可不会轻易的被人忽悠住。 好事能够轮到自己,那也就不见得会是好事。 其中的风险,若是不弄清楚的话,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加刑。 万一来一个斩立决。 还不如现在勉强的活着。 阮大铖心中尴尬,可面上去一点都没有变化,若不是自己不确定是不是唐世济的话,自己肯定回去举报的。 毕竟。 劳改条例上也说了,诬陷他人,罪加一等。 他进来最多坚持五年时间,就可以出去了,要是自己判断错误了的话,那就是十年时间。 人生能够有几个十年。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外面的妻儿们,可等不了这么久。 周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没了他一家人的生活可想有多么的艰难。 “我就说,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好事,你是不是跟着徐文爵他们学坏了,所以才上杆子的来坑我们大家?” 郭维经说着说着,面色不善。 仿佛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就会招致毒打一顿。 而这样的毒打,可是在如今的工程队中很普片的一种现象。 大多都是老百姓们,忽然遇到了曾经欺压过他的官吏,然后忍不住就动手了。 惩处是有。 可对本就一无所有的老百姓来说,只要有口饭吃,那个地方都是极乐世界。 不就是免费干活吗。 他们有的是力气。 可挨打的人就很难招架的住,通常都是整整一天时间,都无法下地。 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给伺候着。 不过若是因为这样就是捡了大便宜,可以装病一直到年尾的话,那就真的是想多了。 随军的大夫可是随时都在伺候着。 “坑人?怎么可能?” 阮大铖必须不承认。 他只是想要多找几个人,分担一下可能会失败的后果。 “那你说说看,为何不自己举报唐世济?按照你的说法,这样做了的话,可是会减刑两年的。” 郭维经不怀好意的看着阮大铖。 别以为和马士英的关系不错,就可以前来给他们挖坑。 都是官场上的老人了,这一点问题还看不透彻,早点回家的好,免得出门就被人送进了大牢里面。 死了都没有人觉得冤枉。 在郭维经说话的时候,忽然整支工程队中忽然起了一阵骚-乱。 马士英他们抬头看去,就看到带领着他们修路的工头,正拿着一份公文走了过来,站在了略高一点的地方展开宣读。 “需要举报的人之中,唐世济已经被找到了,我过来就是通知一下大家。” 工头来的时候,气势很足。 然而说是念诵公文,还不如说是给出了一个告知。 告知一下,从现在开始,已经没有举报这一项条例了,往后想要减刑,就必须做出一点成绩出来。 最好的就是,有一门厉害的手艺。 “对了,唐世济被抓,是因为他的妻子大义灭亲,现如今他的妻儿们已经刑满释放回去了。” 工头转身正要走的时候,突然补充了一句。 而正是这一句,让阮大铖后悔不跌。 他要是自己冒险一下的话。 现在是不是自己也会让自己的妻儿们,免除劳改之苦? 虽然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一个大家小姐,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种干活的苦楚。 本来面色难堪的郭维经,此时更是气愤不已。 若不是他怀疑阮大铖的话,现在他们是不是已经被减刑了? 马士英的小团伙之中,气氛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我是来给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的,既然被怀疑了,我就走了。” 阮大铖摇头苦笑。 说白了,也是他一开始存心不良。 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却被自己这种不想担负责任的心思,生生的推走了。 此刻他心中都怀疑,所谓的大义灭亲,很可能就是唐世济自己要求他妻子去做的。 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家人的自由。 在这一点上,他阮大铖是不如唐世济的。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只要他能够率先出去,就立刻去挣钱,报纸还是能办的。 他写得东西,也一样有着特殊的价值。 最后在重新娶一个媳妇。 可现在一切全完了。 一个囚犯,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时运不济啊。” 马士英叹息一声,想要怪罪谁,似乎都不对,一开始郭维经追问,其实也都是他们这些人默许了的。 可结果就是老天爷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轻易的因为怀疑,错过了。 而这次错过了,可就是错过了一辈子。 另一边的唐世济。 在查验了身份之后,就被送去洗了澡,换了一身干爽的囚服,穿在了身上。 在见过了人情冷暖之后。 也看到了贫穷和绝望之后,人的心态总是会发生很大的改变的。 从一个只想做官,做大官的心思,转变成了为了家人,自己甘愿受惩罚,就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 “你应该不会再跑了吧?” 看押他的人,语气奇怪的问道。 他可不认为唐世济的妻子,真的是在大义灭亲。 从总总迹象表明,都是唐世济在自首,不过使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工程队就挺好的,我已经干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活了,相信以后还会继续干下去。” 唐世济的情绪很稳定。 没有自哀自怨,也没有怨天尤人。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算是为了曾经,一心想要做官所犯下的错误来赎罪吧。 看押他的这人,看了他良久,才喟然长叹道:“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本来是会有大好前途的,却一定能要把自己给毁了,才会大彻大悟。” “大彻大悟?或许吧,看你头上的头发很短,是不是以前就是出家的和尚?” “好眼力,以前是和尚,现在是官兵,你是不知道我在蓟州的时候,到底杀了多少的建奴,就是不知,以后佛祖会不会原谅我。” 这人说完,自己先嘿嘿的笑了起来。 “佛祖用该不会管这种闲事。” 唐世济安慰了一句。 “说的也是,要是什么事都管的话,佛祖还不得烦死。” 接下来,两人之间闲聊了许久,不大一会就被送进了工程队。 在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唐世济忽然转身说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就在南京城外的十八里铺的大树下,藏着我收集的财富,只要拿到手,你一辈子都不够花。” “不用考虑了,我会上缴朝廷的,不过会给你的家人留下一点。” 押送他的这人,一点都不为所动。 他是和尚,当兵只是为了杀敌,为了救朝廷。 钱财是什么? 他在寺庙里,可见过不少的财富的。 再多的钱财,能够有佛祖的香油钱多? 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