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射箭，害我没能拦下那一箭！” 颜开严厉控诉那个射箭的刺客，药师寺凉子冷笑不止，唯有室町由纪子深以为然地点头：“颜桑，这不怪你，谁也想不到刺客会从一千米外用弓箭进行射击，是我们疏忽了对附近制高点的排查，责任在我们警方而不在你！” 这老实孩子一点没有怀疑是颜开在放水，甚至正是因为颜开的手指碰到了箭羽才导致箭矢的落点产生了些微偏差，正中石田喜人的心脏，她将石田喜人的死完全归结为警方的工作没有做周全，一个劲儿地给颜开道歉，倒是让被道歉的颜开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剩下的事情好像也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了，我可以先离开了么？我实际上是请假出来的，如果没事了的话，我想回学校了。” 颜开有些心虚地室町由纪子道。 “当然可以，耽误了你学习的时间，实在是非常抱歉！” 室町由纪子更加愧疚了。 就是因为她们警方的无能，才要一个学生跑过来帮忙，而且和工藤新一自作主张跑过来不一样，颜开是受到药师寺凉子的邀请才过来帮忙的。 “没事，那我先走了。” 颜开向室町由纪子道别，正要转身离去，药师寺凉子叫住了颜开：“喂，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聊一聊吧。” “药师寺，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想要为难颜桑的话，我是不会允许的！” 室町由纪子护住颜开道。 她还以为药师寺凉子要因为颜开没有保护好石田喜人而斥责颜开，毕竟这女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大，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闭嘴，你个死脑筋的笨女人，被人算计了还夸人家，简直拉低了我们警察的智商！ 药师寺凉子在心里骂道，不过她也知道，这实际上并不能怪室町由纪子，因为即便是她也是刚刚才确定，颜开是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捕雀人，其他人看颜开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是一点也看不出问题来的。 虚假的计谋，层层算计，步步谋划，所有计划如同一张大网一样，将所有的可能都囊列其中，看上去天衣无缝。 真实的计谋，人根本不用做什么，只是丢出了一块大饼，药师寺凉子和石田喜人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自己争抢了起来。 药师寺凉子冷冷看着颜开，被人这样戏耍利用，对于她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啊！ “没事，她不会对我怎么样，对吧，药师寺师妹？” 颜开前半句是对室町由纪子说的，后半句则是对药师寺凉子说的，还特别用了“师妹”这个称呼。 药师寺凉子牙后槽都快咬碎了，却还是不得不装作一脸无所谓地道：“他是杏衣师父的外甥，和我说几句话怎么了，‘巡回演员由纪’你这也要管？” 室町由纪子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要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她都想和药师寺凉子打一架了——当时北山杏衣来警视厅客串武术指导，她本来已经得到了指导的资格，结果却被药师寺凉子用手段硬生生抢了去，这事直到现在都还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结果现在药师寺凉子又将它揭开。 不过药师寺凉子属于那种嘴上占了便宜之后就不给人还嘴机会的人，把室町由纪子说了个哑口无言后，她就直接转身走人，颜开向室町由纪子道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天台，寒风猎猎，药师寺凉子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对颜开道：“那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已经到了你手了吧？” 如果不是，颜开不会就这么放任石田喜人去死。 颜开微微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才不会留下话柄呢。 见颜开不回答，药师寺凉子只能将藏在袖子里的录音笔取出然后然后从天台上丢下去，至于说会不会砸到人，这个她正在气头上，也就懒得管了。 “好吧，接下来可以开诚布公地说话了吧。” 药师寺凉子问道。 颜开仍是笑而不语。 药师寺凉子翻白眼，将一个微型窃听器从衣领翻了出来，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尖踩碎。 “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药师寺凉子带着点愠怒道。 颜开微笑着举起三根手指。 “……” 药师寺凉子沉默了一会，将自己耳朵上的两个耳环摘下，然后连同自己的手机一起丢得远远的。 “这下真没有了。” 药师寺凉子摊手。 颜开叹气道：“平时身上带这么多东西，药师寺师妹你也不容易啊！” 药师寺凉子看向颜开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因为颜开这个时候开口，就说明他是真的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可以录音的设备，而不是在诈她。 这家伙，虽然是武术家，但是和其他头脑简单，一味奉行武力的武术家不一样，异常狡猾。 在确定药师寺凉子身上已经没有其他电子设备之后，不等药师寺凉子开口，颜开先一步开口道：“石田喜人那里的十二尊翡翠娃娃现在应该已经在你那里了吧？”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晚上过去，原本石田喜人对药师寺凉子的强烈的占有欲会变成更加强烈的杀意。 “没错，确实在我手上。” 药师寺凉子也不隐瞒，因为隐瞒也没用。 “药师寺师妹冰雪聪明，我猜上面的秘密已经被你破解了对吧？” 颜开问道。 “当然。” 药师寺凉子自傲道，论聪明才智，她可从来不虚任何人。 “你没练上面的武功吧？” 颜开问道。 “我可不会傻到去练不完整的武功。” 药师寺凉子哼了一声道，当然，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她就算想练也练不了什么。 “你不练是对的。”颜开点头，“翡翠娃娃上的武功，若是没有第十三个翡翠娃娃辅助，你修练了那十二个翡翠娃娃上的武功反而会被上面的武功所伤。” “所以，真的有第十三个翡翠娃娃，不是你拿来糊弄我和石田喜人的谎言？” 药师寺凉子问道。 “当然。” 颜开点头道。 “而且现在已经落在了你手上，对吧？” 药师寺凉子问道。 颜开再次点头。 “……” 药师寺凉子沉默。 这混蛋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啊，真是一点把柄都不留！ “反正药师寺师妹你书上的翡翠娃娃不全，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就交给我吧，由我交还给中原，也算是完璧归赵。” 颜开对药师寺凉子道。 药师寺凉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对颜开道：“那十二尊翡翠娃娃我可以给你，但作为交换，你起码要让我看一下那第十三尊翡翠娃娃。” 如果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在石田喜人那里，她还有办法弄到，但是落到颜开手上，就算是药师寺凉子也只能死心，只是废了那么多功夫，最终连第十三尊翡翠娃娃的样子都没见着，这对药师寺凉子来说未免太过憋屈，所以她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同时，药师寺凉子还存着一点小心思。 只要颜开个她看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她就可以借口要求拿在手上把玩一下，或许可以凭借她超凡的记忆力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上口诀心法几下，倒时候只要再将十二尊翡翠娃娃交还之前抄录下上面的武功，她一样可以得到完整的翡翠娃娃上的武功。 “想要看那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没必要吧，你不是一早就看到过了么？” 颜开故作惊奇地道。 “早就看到过了？” 药师寺凉子蹙眉，脑中的记忆如同视频倒放一样回溯，并且逐帧逐帧查看，然后满脸难以置信地道：“那个不倒翁？你耍我！” “没有啊，我没有耍你！” 颜开摊手：“我从来没有说过，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是用翡翠做的啊！” 药师寺凉子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寒风进入自己的胸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火气稍微消退一会。 她就说颜开怎么突然就变得童心未泯，开始玩不倒翁，原来就是在这里里等着呢！从来没有人能将她药师寺凉子如此愚弄！ “好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你也见过了，记得把那十二尊翡翠娃娃给我送过来，我先回去上学了。” 颜开向药师寺凉子招手，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 药师寺凉子又一次叫住了颜开。 “昨天晚上，在追查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下落的时候，石田喜人杀了两个人，你当时应该看到了，为什么不救他们？” 药师寺凉子问道。 “第一，人可不是我杀，第二……”颜开摊手，然后耸了下肩膀道，“他们也算不上无辜。” 一个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的奸商，另外一个则是关东军的后人，薛家“不可见死不救”的规矩可落不到他们身上。 “好，我明白了。”药师寺凉子点头，然后又问道，“我还想问一下，我查过了，翡翠娃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明朝中叶，距离现在好几百年，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么多关于翡翠娃娃的情报的？” “你这话不对。” 颜开摇头，然后对药师寺凉子道：“翡翠娃娃一直都在，而且被人保管着，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学会翡翠娃娃上的武功，十二尊翡翠娃娃和第十三尊翡翠娃娃是分开来由两家人保管的，一家人姓邓，一家人姓郭。” “那为什么这十三尊翡翠娃娃都落在了那个叫山口的人手上？” 药师寺凉子问道。 石田喜人自以为做事隐秘，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药师寺凉子的眼中，他的车上早被安装了发信器，昨天晚上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药师寺凉子全都了如指掌，不然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也不会拿那两起纵火案拿捏石田喜人，所以药师寺凉子知道，那十二尊翡翠娃娃是“阿弥陀屋”从山口手上收购的，而那个不倒翁，应该也是颜开从山口家得到的。 颜开缓缓道：“八十多年前，东瀛侵略中原，以至生灵涂炭，当时无数国人寻求过救国的方法，其中也包括郭家的后人，郭家后人不忍国家蒙难，于是决定聚齐十三尊翡翠娃娃，修练上面的武功以救国，而为了掩人耳目，他将家传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做了伪装，藏在了一个不倒翁娃娃里面，但当郭家后人带着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到邓家的时候，邓家却因为家财万贯而被当时疯狂劫掠中原珍宝的关东军盯上，找了个由头抄家，邓家灭门，家中珍宝也尽数被关东军抢走，其中自然包括那十二尊翡翠娃娃。邓家、郭家乃是世交，眼见邓家灭门，郭家后人义愤填膺，不顾实力差距前往刺杀带队灭邓家满门的军官，结果事败身死，身上带着的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也被那名军官当成了战利品收走，之后的事情，十三尊翡翠娃娃为什么会落在山口手上，实际上我并不是太清楚。” 颜开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是因为现在郭家后人之中有人在武军服役，颜开是从他那里听说的，当时也只是当件趣事听了，只是在看到药师寺凉子给他看的石田议员和石田喜人的照片时，透过照片的背景认出了古玩架上的翡翠娃娃，不过颜开也没有立刻认定那就是郭家后人口中的翡翠娃娃，于是到石田家的书房仔细打量了一晚上，才终于通过超视觉确定那十二尊翡翠娃娃就是传说中的翡翠娃娃。 但是十二尊翡翠娃娃找到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以及抢了第十三尊翡翠娃娃的那个关东军军官在哪里，这就不是颜开一个中原人能找到的了，所以颜开就下了个饵，然后任由药师寺凉子和石田喜人去咬饵，帮他找出第十三尊翡翠娃娃的下落。 总的来说，事情很顺利，颜开原以为起码需要好几天才能找到第十三尊翡翠娃娃和那个灭邓家满门的军官，结果在强大利益的驱动之下，石田喜人居然是一个晚上就把事情办完了，搞得连颜开都忍不住要给他点个赞了。 当然，点赞归点赞，该弄死还是要弄死的，在这种事情上，颜开可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