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文超目光越发凌厉,周身萦绕鬼气,被征服的厉鬼与主人的脾性相合,在流露敌意时,也会做好战斗的准备。 感知到这丝敌意,梁明再次缩进身体。 只不过他倒是无所谓,就是这楚胖子有些难办了。 “江队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提到看管城隍庙一事,吴文超便是大不乐意。 他本就觉得一处小小的城隍庙,无需过多在意,可这江晚三言两语,上头竟然真的关注起了这个地方。 他堂堂队长,竟然要当个守门的! 面子往哪放! 吴文超沉着脸,问道:“江队长若是不说,那我便要请江队长回去了。” 江晚倒是丝毫不惧,拿出了自己的申请送到吴文超面前。 “我要去藏书阁,关于城隍庙,我还有事要调查。” “这么晚过去?” 吴文超接过申请,打量片刻,狐疑看向江晚,“江队长,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江晚勾起嘴角,一副冷笑的模样。 她对着刘勋自然是恭敬,原本对吴文超也算客气,奈何这吴文超表面和平,背地里处处挑刺,她又何必伺候。 “吴队长若是觉得我说谎,大可以去告诉刘司使,我奉命在此巡逻,派出部下四处查看,这才抽的空闲,倒是吴队长你,这么晚才回来,难不成今日又去喝花酒了?” 话中带刺,让吴文超的部下也露出了胆颤之色。 “吴队长,算了。” 吴文超的确是喜欢喝花酒,方才也的确是刚从教坊司回来,原本稀疏平常的事情,就这般被一个小丫头点出来,却像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 吴文超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等到他们走远,江晚才松了口气。 “前辈,咱们走这边吧,你们在窗户下面等着,我从正门进,你们跳窗进来。” 梁明二人随着江晚来到了一处窗棂之下,江晚不放心,又将自己的斗篷留给了梁明,这才离开。 楚胖子方才憋了好大气,此时终于能喘上几口。 “哈,明哥,这斩鬼司里头还有内斗呢。” “各人都有不易之处。” 梁明望着吴文超的背影,忍不住皱起眉头。 方才吴文超放出鬼气,分明是想要试探周围可有人在,并且这丝鬼气难以寻觅,与江晚区别甚大。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可他又是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梁明不解,楚胖子倒是忽然机灵了起来,对梁明说道:“明哥,刚才那人可是斩鬼司大队长,怎么能发现不了咱们呢。” “哦?你有何高见?” 楚胖子嘿嘿一笑,道:“也算不得高见,只不过家中与江家有过来往,江晚乃是江家的嫡出长女,斩鬼司的人多少要看在她爹的面子上礼让三分,但斩鬼司从来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就算表面服她,心里头也指不定有多少不满呢。” 这倒也是个道理,梁明对其他人的实力不了解,江晚倒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毕竟也是新人,江晚日后的路恐怕是不好走。 “你们聊什么呢。” 银铃般的声音从头上响起,窗子已被打开,江晚倚着窗户看向他们,表情有些凝重,分明是听到了刚才的那番话。 “这……” 楚胖子一愣,连忙说道:“对不住啊江队长。” “没什么,你们先进来。” 江晚顿了顿,补充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明白,出身又不是我能改变的,既然能为我所用,自然要多多利用。” 梁明一直未言语,听到江晚此话,倒是露出了笑意。 “没错,出身不能改变,但往后要怎么活是可以改变的。” “我可不见得,出身越高,家中的期待越大。” 楚胖子对此倒是有不同的意见,三人低声闲聊着,在藏书阁内四处翻找起来。 斩鬼司藏书阁,除寻常书目,还收藏不少珍品孤本,以及禁书,皆是驱鬼之法。此处藏书阁要有三个扎纸铺那么大,内里琳琅满目,楚胖子一进来就看花了眼。 江晚给梁明指了个方向,若要寻找文人逸事,便从第三排架子开始找。 走过去,梁明还没看到什么,《扎纸灵术》倒是有了反应。 目中金光暗涌,木架之上,一尊手臂长的法相金身忽然泛起了幽幽明光。 这是! 师利佛像! 能够驱鬼许愿,《扎纸灵术》记录,如果应用的好,可有鬼煞威力! 转眼,入目又是一本《百目邪祟录》,其中记载上古至今所有魑魅魍魉,并且是自动收录! 没想到,这里真有不少好东西! 梁明惊讶,上前拿起那本《百目邪祟录》,刚一翻开,便被《扎纸灵术》所控,书上字符皆是漂浮空中,一一记载进《扎纸灵术》。 而江晚与楚胖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动,一切,仅仅发生在梁明的双目之中。 本来以为《扎纸灵术》就已经很全了,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没收录的。 不过,只需眨眼间,又是一被收录进《扎纸灵术》。 梁明不动声色,从第一排开始一一翻看着,要说不愧是斩鬼司,十本当中,少说有两本都是未曾收录的。 甚至这些书被记载进《扎纸灵术》后,下面的进度条也在跟着涨。 藏书库内极为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估摸着两个时辰过去,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梁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他总算是把这里的三分之一的书都翻了一遍! 而《扎纸灵术》的进度条,也只剩下手指头粗细的一点,不管再怎么看,就是涨不了。 剩下三分之二定然是看不完的。 梁明准备等突破初窥门径后,再来蹭一波经验。 楚胖子伸着手打了个哈欠,见梁明停下动作,上前问道:“明哥,你找完了?” 梁明点头,闭上眼,在脑海中浮空写下了四个字。 天女娘娘。 最后一笔落下,方才《百目邪祟录》中的内容便浮现在了梁明脑海之中。 前面的部分,与楚胖子所说相差无几,但是后面的部分,发展却是越发的诡异。 梁明道:“那书生被掏空了心肝肺,上吊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