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乘 姬獳早早地就睡下了,旁边驿馆的侍女给自己扇着风,能够凉快一些。 他对那耿击也有所防备,本来就不想让他继续任职,他既然主动辞职,那最好了。 但是他辞职后给自己推荐董氏之人,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深夜,已经冷了下来,侍女已经退去。 兵士也有些慵懒,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看好了。 窸窸窣窣,有三人趁着月光悄悄地爬到了房屋顶上。 掀开瓦片和茅草,他们看不清楚房屋之内的人。 现在是接触不到他的,外面有兵士把守,他从正门走不进去。 所以从屋顶悄悄的过去杀掉那两名甲士,或许能够进到房子里面去。 想着,他们慢慢接近甲士,握紧了手中的刀,想要给他们突然而来的致命一击。 突然,他们跳在了甲士的面前,稳定身子之后,就拿起剑向着甲士的脖子砍过去。 甲士夜里站岗,是有些累,但是这都是经常保护姬獳的老兵了,他们的反应很迅速。 看到有人蹦在他们面前,他们只是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将自己手里的戈格挡出去。 这刺客显然是很不专业,尽管在夜里能够看见东西,但对于刺杀来说还是没有经验。 甲士用力,就将他们的武器挡在了一边。 “有刺客,有刺客!”甲士将这攻势挡下之后,立刻大喊道,提醒其他院子的甲士过来。 另外一边刚要过来支援,面前也蹦出来一个人。 他嗤笑一声,趁着刺客没有站稳,直接挥舞铜戈,将刺客捯下台阶,而后拔出了腰间的长刀,狠狠向着他砍了过去。 刺客见到其他二人失手,最后一名也跃了下来,却没有去支援自己那两名同伴,而是将房门推开。 他已经看见了太子獳的床位在何处,既然另外两名刺客被牵制,那他就赶紧进屋去完成刺杀。 那样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刚才那叫声也将姬獳给惊醒。 他那么多次被刺杀,迅速拿起身边的刀,并且拔出,而后急冲冲地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睡觉倒是没有穿着甲胄,毕竟现在的天太热了,穿着甲睡觉他可受不了。 云也被惊醒,她慌张地四处张望,看见公子正在持刀而立,正欲到门口去。 门口也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刺客? 姬獳看见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想来必然是刺客无疑。 毕竟自家的家事可不穿这衣服。 他拿起手中的刀,首先向着刺客砍了过去。 刺客用手中的剑去格挡,但是他的武器却没有姬獳的精良。 姬獳的力气现在很大,直接一刀下去,将刺客手里的武器都给打掉了。 刺客被这一刀震得虎口发麻,一时间失去了武器,正在想怎么能反杀对方。 但是姬獳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见到他没了武器就直接上前几步,一个抬腿,就朝着对方下处踢了过去。 那刺客也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对他攻击,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然后,那好像是山崩蛋裂的疼痛突然爆发出来,他下意识的去捂着那里,但这痛苦却得不到任何的改善。 姬獳见到这幅情景,再次抬起了脚。 但是却刻意的避开了刚才落在地上的那把剑,不小心踩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没穿鞋子,所以用脚踹刚刚那一下,脚也是有些疼痛的。 所以这下就不动脚了,直接一个膝击踹到那刺客的肚子上。 这下刺客直接向后仰倒下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姬獳看过无限制格斗的理念,深知自己那一脚会给人造成多大的心理身体双层伤害。 他三更半夜的被刺杀,不知道刺客是谁,所以想抓活的,打算严加拷打一番之后把那个幕后的人给拽出来的。 这是自己第三次遭到刺杀了。 自己不就做了那点事,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刺杀他? 他打算往外面看去,外面的两人也已经将那两个刺客给降服。 而且大门也被推开了,其他院落的甲士也跟了进来。 只是有个甲士带了点伤,问题也不太严重。 “主可无恙?” “无事,外面的刺客怎么样了?” 甲士没有回答,上前将刺客押了过来,却发现已经有一人死了。 另外一人受伤有点严重,现在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姬獳踹倒的那个人还没缓和过来,还在捂着那地方。 他咬了咬嘴唇,对这刺客的来历很是好奇:“将他们捆绑起来,别让他们死了。” 甲士听命,把这两个人绑了起来。 姬獳看见甲士都汇集到了这个院落,于是说道:“你们看好,将火把点上,我来处置他们。” 两个还活着的刺客,都被绑住了手脚,被甲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姬獳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居然来刺杀我,我有得罪过你们吗?” 那两个刺客并没有回话。 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个房间里的?难道是有人告知吗? “不说话?”姬獳冷哼一声,而后对旁边人说道:“端水盆过来!” 俄顷,一盆水就被端了过来,姬獳亲自按着这刺客的头,往水里面扎。 刺客呛水,此时用力咳嗽。 “说,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依旧不说话,姬獳再次将他的头按进了水盆里面。 因为四肢都被绑着,刺客实在是用不出什么劲来,只能呜噜呜噜的。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隔一刻就按你一次。” 刺客涨红了脸:“你要杀就杀,我是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姬獳点头:“很好,我偏偏不杀你,还让你活下去。” 他向着身边的甲士说道:“隔着一会儿,就给他按进去一次,如果不招,就继续。如果他们屏住呼吸,就给我狠狠地打他的肚子。” 甲士点头,并且按照他说的去做。 姬獳在旁边看着。 这些刺客倒是嘴硬,依然不招。 甲士一次又一次重复,盆里面的水都快没了,这刺客倒是嘴硬。 舌头都给咬破了,流了很多血。 咬舌自尽是虚的,压根就没有用。 但是这刺客依然不肯说话,从半夜等到了早上,甲士都觉得累了,只好向姬獳请示要换一个人。 姬獳没有立刻派人去捉拿耿击,他不知道这刺客是否与耿击有关系。 时间一点又一点的过去。 那名受伤了的刺客终于忍受不住,将实情跟他透露出来,他大声哭着: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是胥克让我们来的。” “胥克?”姬獳觉得有点假,毕竟胥克是和他一伙的,帮助他刺杀赵盾,然后官爵进了两级,他们几乎是同一条船上的,他怎么可能会派人来刺杀自己呢? 难不成是赵氏的残党在暗中操作,挑起他们的矛盾? 这个时候我另外一名想要刺杀姬獳的刺客愤怒起来:“叛徒,你这个叛” 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完,那名甲士就直接将他的头给捂在了水盆里面。 姬獳也在他的面前说道:“原来是赵氏啊,赵氏一干人等虽然被杀了,但他们的宗庙祭祀还在,后人也还在。你们这是在逼着我将他们也全都杀死吗?” 这下这个刺客倒是愣住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巴掌打了过去:“如实招来,别编谎言来骗我。” 刺客委屈巴巴,继续说到:“真的是胥克派我们来的,我们已经招了,为何公子不相信啊。” 姬獳让甲士搜寻他们的身上,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任何证明。 “那你倒是说说,胥克的车右是谁?” 刺客急忙说道:“是东郭嘉。” 姬獳闻言之后没说什么话,胥克的车右正是东郭嘉。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这事情就是胥克做的。 他冷冰冰的说道:“胥克的车右是舆罕,你就在这信口开河。” “胥克的车右正是东郭嘉啊。” 姬獳见到自己诈他失败,于是又问道:“你既然是胥克的门下,为何直呼他的名讳?倒是说说他为何要杀我?” 这下轮到刺客沉默了。 “还不如实招来?”姬獳吓唬这刺客。 刺客真没什么话可说。 可见这准备也并不充分。 姬獳:“将他们押下去吧,暂且不审问了。” 看这个样子继续审问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姬獳于是将这驿站的负责人喊了过来。 这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听说公子被刺杀之后,手忙脚乱。 “我的住房位置可是你给透露的?”姬獳十分平静的看着他。 “不是我,老朽哪里有胆子跟他们同伙。” 姬獳:“那刺客为什么只找到我?没有找错人呢?其他的人他也有侍女伺候。” “公子,您随身还带着一名侍女啊,这人数就比旁人多。” 这下姬獳沉默了,云的确被他带在身边,可是怎么能成为被刺杀的关键线索呢? 他转头又问了昨夜守着,并且受伤的那名甲士:“那刺客是从什么地方而来?” “主,那刺客是从屋顶上跳下来的,那三个刺客全部都是从那里下来,但是他们之前却没有任何的响动。” 姬獳思忖着,于是自己就跑到了房屋的四周,观察观察哪里能够轻松的爬上去。 这边的驿站可不是普通的四合院,而是很多房间挨着的,中间有一堵墙隔着。 而且房屋也并不算大,只能够过往的商人或者来访者暂时居住。 姬獳在四周查看,果然在墙后面发现了一个由秸秆铺成的草垛子,并且压的很实,这一点不是这驿馆中的人,也能够爬的上去。 他也尝试着爬了上去,很顺利的就登上了屋顶。 这间屋子并不算高,所以爬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只是在他攀爬的时候,却发现那瓦片并不太结实,自己去爬是能够发出一定的响动的,前院的那些甲士也能够听见。 “从这一点看来,似乎早就开始训练了?”姬獳怀疑着。 他在这间屋子的楼顶上慢慢走动,不可避免的发出了一些响动。 而且屋顶还有很明显的一片瓦片被动过,他上前去掀开,里面的铺的草也被扒开了。 他趴在这里,从此处往屋子里面看,这里正好是对着自己的卧榻,而且窗户也是开在卧榻的对面,能够靠着月光,看见里面的人。 “这应该是早就排练好了吧?”姬獳感叹着,要不然怎么能够这么巧呢? 正好自己的屋子后面有一个干草垛,能够够人爬上屋顶。 而且这些刺客无声无响的就上了房顶,还没有被甲士们所察觉。 一打开瓦片,扒开蒲草,就能看见正对着的卧榻。 这么多的巧合结合起来,要不是必然,他都不相信了。 似乎这个人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到这里?所以才提前做好了那么多的准备和说辞? 他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并不确认是否真的如同心里所想,于是吩咐甲士们道: “快些去找到董季,然后跟着他将耿击给我带过来。” 这些甲士直接前往了邑宰办公之所,去找到董季。 董季听到这个消息很是不解:“什么,公子被别人刺杀了?” “是的,快些带我们去耿击的住处吧,我们是听从了公子的命令特地来找他的。” 董季倒是有些犹豫:“不太可能是他吧,昨天我看他对待公子并没有什么态度不端正之处啊。” “你不要说这些废话,直接带我们去就行了。”那甲士并没有听董季的话。 董季这才点头,并且带着他们到耿击的家里面去。 几十名甲士到达了耿击的住处,他们没有见到门前的仆人,只看到这里的大门紧闭。 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如果将耳朵凑在门上听的话,就会发现一个人的声音都没有。 “蹊跷,难道这人已经畏罪潜逃了吗?” 他们强行破开大门闯了进去,但是却发现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如今已经人去楼空,那么多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他们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仔细搜寻了一圈,确实是没有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