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何处？
妖精和人类一样喜欢隐喻，而上了年纪的妖精这点又更为显著。
虽然阿玛兹在和小辈交流时会尽量简化口吻，可这些老毛病却不会立刻被掩盖起来。
鲸天承受着这样的重压，面色不自觉的渐渐苍白起来。
——妖精不喜欢人类。
少年意识到了这一点，拥有强大实力的剑师怎么可能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鉴别真伪？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喜欢听人说谎话，尤其是人类......
“还有余力思考吗？”
阿玛兹伸手握住了剑柄，顿时间一股死气混杂在威压中袭向鲸天，让少年摒弃了所有的念头。
“回答我，给你思考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妖精剑师一声大喝，让鲸天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答案——
“我要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很土的答案，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说。
阿玛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而从少年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也毫不意外。
无论他说的是守护也好，是毁灭也罢，见过一代又一代人死去的阿玛兹不会为此轻易动心。
“假若只有这样的话，又为何要学吾？”
剑师打算收回威压，看少年跪在地面的样子应该是说不出第二句话......
“我不甘心......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来达成目的吗！”
鲸天此刻想到了被自然余孽席卷的城市，布满伤痕的街道在他心中浮现。
他在事件结束后常常询问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为了城市的未来，赌上现在的发展，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让市民都陷入危险之中......是否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达成目标？
剧烈的魔力波动在少年背后摇曳，可以看到在风暴中被摧残的城市虚影。
那是以少年的视角来看，以在风暴来临时还在出外勤的视角看，而不是坐在安逸的办公室中指挥大局的视角——
也许在司总长的视角中这次的行动完美无缺，可鲸天却知道假若当初没有他去支援，李叔那队显然是无法对付如此多的异种的......
也许这并不能影响大局，可纪念碑上势必会多出几个名字，而这几个名字背后又有多少人在挂念他们？
他至今不敢去城市新建的纪念碑处，哪怕这上面的人与他毫无瓜葛——
“您不也跟我一样吗！”
阿玛兹的动作一顿，眼神幽暗地看向了少年背后的城市。
少年也瞪大了眼睛，龙眸中倒映出老人的身影、以及他背后荒芜的焦地。
“如此、是我走眼了......”
阿玛兹将握住剑柄的手松开，笼罩二人的威压消散不见，而至此木灵和莫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诺观测到了剧烈的魔力波动，可在机体行动的瞬间这股力量便已经止息，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鲸天苍白的脸色和妖精脸上露出的笑容。
“鲸天，需要支援吗？”
机械少女很是识相的停下了动作，显然他们二者的现状不适合她插手。
“没事......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