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面已经结了冰,这里没有全球变暖、温室效应,冬天还是很冷的,陈述感觉怎么也得零下二十几度吧(陈述没有考虑到,之所以冷有可能是御寒衣物少)。在河边上砸出来的一个五六平的大洞,洗衣服的也只剩下一个人。
看着高出木盆很多的被褥衣服,这大概是全家人攒在一起的。一名妇人挽着发髻,用一个花色布条绑着,她低着头,虽看不清容貌,但皮肤白里透红,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
“娘子……”陈述有点不敢确认,又有点不好意思。
女子受惊似的抬起头,陈述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由衷感叹:
此女本应天上有,何故飘落入凡尘。
见是陈述,女子笑意盈盈,轻启玉唇:“相公,你怎么来了?”
陈述骨子里怜香惜玉的劲头冒出来了,抓住女子一双小手揣进怀里:“快暖和暖和,别冻坏了。”
女子正是秦府大小姐秦默颜,撞壁受伤后失忆了,陈书令给她起的新名字叫白子衿。三个月前,刚和陈述成亲,之所以同意嫁给陈述这个不成器的,为的是报陈书令救命之恩。
陈述是现代人的灵魂,行为举止比较大胆,在子衿看来,相公太孟浪。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定怎么编排她呢,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子衿抽回手,小脸潮红煞是好看。
“相公,没啥,哪个女人不做活?”
陈述把木盆举起来,扛在肩上:“走吧,咱回家。”
子衿几乎要哭了:“不行,相公要是帮我,婆母不骂死我才怪。”
陈述安慰她:“不怕,有相公我呢。”
回到家,陈李氏肺都要气炸了,敢劳累她儿子,这是长了几个狗胆?
“不长眼的狗东西,我儿那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他这娇贵的身子,是你能支使的?”
子衿无奈地看了看陈述,她就说嘛,这个叫婆母的生物怎么会放过她?
“娘,这是我娘子,要是冻坏了累坏了,看谁能给你生孙子!”
陈李氏不甘示弱:“是个女人就能生,又不是非她不可。”
陈述知道只有他态度强硬,让陈李氏有所顾忌,才能真正地保护子衿。
“我就中意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像我似的银子银子赚不来,读书书读不好的废物,娘哪来的这么大口气?你以为别人都瞎了眼,把废物当香饽饽?”
陈述的自我贬低,可把陈李氏气的够呛,想起自己早逝的丈夫,忍不住悲从心来,坐在地上大哭。
子衿想过去劝慰,被陈述一把拉住了,他娘正在气头上,正愁没地方撒气呢,多贱才去当人家的出气筒?
帮着子衿把衣服晾上,陈述就把她拉进屋里,外面天寒地冻,寒舍再破也能遮点风挡点雨。
做完这些,陈述才再次来到陈李氏面前,说:“娘,我知道你把我拉扯这么大不容易。为了娘子顶撞你是儿子不对,地上冷,娘还是去屋里歇着吧。”